出发这天,天气晴好。
张姨早早起来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不停地叮嘱着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眼神里满是慈爱和不舍。
苏婉和沈建国也特意过来送行。
“曦曦,过去那边不用紧张,你舅舅家人都是明事理的。”
苏婉拉着林曦的手,轻轻拍了拍,又将一个古朴的锦盒塞到她手里,“这是我母亲当年留下的一对玉镯,你戴着,算是姥姥给你的见面礼。”
林曦接过锦盒,触手温润,心里感动又有些无措:“妈,这太贵重了……”
“给你就拿着,”沈建国在一旁开口,语气沉稳,“你是我们沈家的媳妇,应该的。”
沈今辞揽过林曦的肩膀,对父母点点头:“爸妈,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
一家人温馨话别的氛围,在到达机场贵宾室时,被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打破。
“哟,这不是今辞表哥吗?真是好大的阵仗,一家子都来送行啊!”
林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时髦、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挽着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目光挑剔地在林曦身上扫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轻蔑。
沈今辞眉头微蹙,语气疏离:“表姨,雨柔表妹。”
苏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维持着礼貌:“建玲,你们也今天出行?”
被称作建玲的中年妇人,是沈家一个远房表亲,仗着祖上有些基业,向来有些眼皮子浅,尤其喜欢和苏婉这一支比较。
她女儿沈雨柔,更是被宠得骄纵任性。
沈雨柔没接话,反而将矛头对准了林曦,假笑着:“这位就是表嫂吧?听说……是搞设计的?啧啧,能嫁给今辞表哥,真是好福气啊。也不知道是设计了什么了不起的作品,入了表哥的眼?”
她话里有话,暗示林曦高攀。
林曦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善,但她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回以微笑:“雨柔表妹过奖了,我只是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而已。至于福气,”她侧头看向沈今辞,眼神温柔,“能遇到今辞,确实是我的幸运。”
妻唱夫当然要回啊。
沈今辞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冷冷地扫向沈雨柔:“我的眼光,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判。”
沈雨柔被他的眼神冻得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母亲王建玲赶紧打圆场:“哎呀,年轻人开玩笑嘛。今辞你别介意。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去看望你们外叔公,他老人家病情严重,家族里好些人都会到场,到时候人多口杂的,曦曦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可要稳着点,别失了礼数,让人看了笑话。”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敲打和贬低,暗示林曦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苏婉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开口,林曦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
“谢谢表姨提醒。”
林曦不卑不亢,语气依旧平和,“礼数周到是基本的教养,我相信爸妈和今辞都教过我。至于场面大小。”
她微微一笑,眼神清亮坦然,“我出席过的项目发布会和商业合作场合,面对的媒体和合作伙伴也不少,想来应该能应付。毕竟,重要的不是场面,而是身处其中的人,是否心怀尊重与善意。表姨,您说对吗?”
她这番话,既点明了自己并非没有见识,又暗讽了对方缺乏教养,直接将王建玲噎得脸色一阵青白。
沈今辞看着身边从容应对、言辞得体的林曦,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和骄傲。
他的曦曦,从来都不是需要躲在羽翼下的菟丝花。
苏婉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过安检了。曦曦,记住妈的话,放宽心。”
她刻意忽略了王建玲母女,只对着林曦和沈今辞叮嘱。
沈今辞点点头,拎起随身行李,另一只手始终紧握着林曦的手,无视那对脸色难看的母女,径直走向安检通道。
走出几步,林曦还能听到身后沈雨柔不满的嘀咕:“神气什么……”
王建玲压低声音呵斥:“行了!少说两句!没看到你姑姑护得跟什么似的!”
飞机冲上云霄。
林曦靠在窗边,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
沈今辞将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刚才……我没给你丢脸吧?”
林曦转过头,小声问他。
沈今辞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虎口,眼神深邃而温柔:“你做得很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顿了顿,“沈家枝叶繁茂,难免有几个不成器的旁支,你不用在意。”
“嗯。”林曦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我只是不想让爸妈和你为难。”
“没有人能让我们为难。”沈今辞语气笃定,“你是我认定的妻子,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媳妇,这一点,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看来这次我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