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坐在昏暗的私人会所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红木桌面。
他对面,坐着一个眼神闪烁、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虎哥,别紧张。”
许泽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推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只是让你回忆点往事,再说几句话而已。”
被称作虎哥的男人瞥了眼信封的厚度,喉结滚动了一下,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许总您说,只要我王虎知道的,肯定……”
“七年前,城南职高附近的小巷子,”许泽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你和你那几个兄弟,当时是不是经常堵一个A大附中的女生?长头发,眼睛很大,背着画板。”
王虎愣了一下,努力在模糊的记忆里搜寻,脸色微微变了:“好、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许总,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当时年轻不懂事……”
“后来,你们是不是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许泽身体前倾,目光锐利,“领头的是谁,看清楚了吗?”
王虎脸上掠过一丝屈辱和后怕,声音低了下去:“那天晚上太黑了,那人下手忒狠,我们根本没看清脸……就知道个子很高,力气大得吓人,像是练过的……打完还警告我们,再敢碰那女的,卸了我们胳膊……”
许泽靠回椅背,满意地笑了。
看不清脸?没关系。
他要的,就是这个模糊的身份,和那份狠戾。
他拿起手机,调出一张有些年头的、像素不高的监控截图,画面模糊,只能看到一个高瘦的男生背影,正将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护在身后,对面是几个模糊的、看似不善的人影。
“看看,是这个人吗?”
许泽把手机转向王虎。
王虎眯着眼看了半天,不太确定地点头:“身、身形是有点像……那天太乱了,真记不清……”
“像就够了。”
许泽收回手机,将信封又往前推了推,“拿着。过几天,可能需要你‘偶遇’一下这位画画的女士,就跟她聊聊当年的事,特别是……关于这个‘英雄救美’的背影。该怎么说,明白吗?”
王虎瞬间懂了,这是要他去当证人,指认某个人。
他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又想想许泽的背景,一咬牙:“明白!许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许泽看着王虎拿着钱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沈今辞,你藏得再深,也会有蛛丝马迹。英雄救美?
多好的故事开端啊!
可惜,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充满暴力和不确定因素的隐患。
他就是要让林曦知道,她所以为的、那个沉稳可靠的丈夫,年少时也曾有过如此冲动暴力的一面,甚至可能因此惹上过麻烦。
猜忌的种子,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一个引子,就会自己生根发芽。
许泽拿起另一部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准备一下,可以开始接触那位‘顾助理’了,给他找点事做,别让他太闲。」
他得确保,在好戏开场时,沈今辞身边的得力助手,无暇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