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结女家之前,林马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自己与乱马黏在一起的事
虽然八宝斋一副看好事的心态,不想将解决方法告诉他们。但是在自己与乱马的威逼利诱之下,最终还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是苦了早云叔叔可能要更加注意附近的内衣大盗了
…………
在做完一切后,林马根据结女之前跟自己说过的地址,小跑着来到了一栋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公寓前
“年轻人,找谁啊?”
一个和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林马转头,看见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管理员奶奶正坐在门房窗口后,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好,请问结女是住在这里的吗?”
管理员奶奶从老花镜上方打量了他一会儿,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是住306的结女吧?那是一个乖孩子呢。至少她能每天陪我这个孤寡老人聊聊天。不过我想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林马感觉耳根微微发烫。“未婚妻”这个关系在心底再明确不过,但此刻被陌生人问起,这个毫不在意的关系却难以说出去
明明是最理所当然的身份,此刻却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分量,让他一时语塞
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是……很重要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奇异的释然
老奶奶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慢悠悠地拿出访客登记本,推了推眼镜
很重要的人啊……好好好,来,登记一下信息吧。
林马俯身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当他直起身时,老奶奶慈祥地朝他摆摆手
上去吧,306室。那孩子今天还没出门呢,应该在家。
…………
林马拎着路上特意买的草莓蛋糕,站在306室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呀。是朱太太吗?”
门内传来结女略带鼻音的问话,听起来确实像是感冒了。林马清了清嗓子
“是我,林马。”
门内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内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在门后停住了
门没有开
林马等了几秒,疑惑地又敲了敲门:“结女?”
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结女有些闷闷的声音,比刚才更近了,似乎就贴在门板上
“你回去吧。”
林马提着草莓蛋糕的手微微垂下。隔着门板,他能感受到结女语气里的坚持
失望吗?确实有一点。但他更在意的是她声音里那份藏不住的疲惫
“好。”他对着门板轻声说,“我给你带了蛋糕,但愿你的感冒不是很严重能自己出来拿。”
他弯腰,小心地将蛋糕盒放在门边显眼却不会被她开门时撞到的地方
“谢谢你,结女。”他直起身,对着那扇依然紧闭的门继续说道,“……之前那个时间里,在我危难的时候拯救了我”
门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几秒后,结女困惑的声音传来,带着真实的茫然
“危难?林马,你……在说什么?是之前修行时受伤的事吗?”
她的反应让林马愣住了。那场在古堡与镜像的生死搏斗,那些关于时间线与世界排斥的惊心动魄,她竟然……完全不记得了?
可那张纸条,那娟秀的字迹,分明是她留下的指引
林马的心缓缓沉了下去。是失忆吗?但是她完全没必要装作不记得
此时的林马不知道,拯救他的结女作为一个时间线的循环,被他打破了,消失在了循环里
他定了定神,隔着门板轻声反问
那张纸条……不是你留给我的吗?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这次,结女的声音带着更深的困惑,甚至有一丝不安
纸条?……林马,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从来没有写过那样的东西给你。
她的否认如此自然,如此真实,听不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林马站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梦,大概是的。当他被一脚踹醒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也是梦醒了。但是那些记忆太深刻了,林马不觉得循环中等待自己的少女是虚假的
“没事。”
林马对着门板轻声说道,声音平稳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话锋一转,将那份翻涌的困惑与失落压下,回到了最初也是最实际的关切上
“你的感冒……药吃了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买点吃的或者别的什么?”
林马的话音刚落,门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结女压抑的抽气声
“怎么了?”林马心头一紧,下意识上前一步
“……没事,”结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吃痛和虚弱,“只是……有点头晕,没站稳。”
林马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自己这样贸然进去,肯定是会被结女讨厌的
“你等一下,先别动,扶稳东西。”林马对着门内嘱咐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林马回到门前,扬声告知后,拧动门把,推开了门
“结女,我进来了”
门内的结女正勉强扶着鞋柜站立,当她看到全身包裹在白色防护服里的林马时,明显愣住了,连虚弱都暂时被惊讶取代。
“林,林马?”
“嗯。”防护服里传来林马闷闷的声音,他抬了抬手,表示回应,“这样就不用担心传染了。”
他走上前,动作因为防护服显得有些臃肿,但伸出的手却异常坚定
“药在哪里?厨房吗?”他隔着防护服问道
结女看着他这副夸张的打扮,原本因生病而低落的心情,莫名地松动了些许。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忍不住轻声问
“你……从哪里弄来这身衣服的?”
林马扶着她往沙发走去,一边老实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就是有这套衣服。”
林马扶着结女在沙发坐下,笨拙地调整了一下过大的防护服手套。透过护目镜,他注意到客厅虽然比有些人房间整洁,但大致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还是没精力去整理
“你一个人住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转身去厨房找药和水
结女靠在沙发垫上,声音带着鼻音:“嗯,我哥哥都去别地修行去了。一般情况下只有我一个人。”
“管理员奶奶人很好,”结女轻声补充,“有时候会给我送些吃的。”
林马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起身去拿放在门口的草莓蛋糕,动作间防护服发出窸窣的摩擦声。他将蛋糕放在茶几上,打开盒盖
“吃点甜的,可能会舒服些。”
林马将打开的草莓蛋糕推向结女,鲜艳的草莓在奶白的奶油上显得格外诱人
结女看了看蛋糕,又抬眼看向防护服里模糊的人影,鼻音浓重地轻声问
“重感冒……能吃这么甜腻的东西吗?”
林马的动作顿住了,防护服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隔着护目镜,看着桌上那盒显得过于鲜艳的草莓蛋糕,一时语塞
“这个……”他闷闷的声音透出几分尴尬,“因为来之前也不知道你感冒了,所以……”
“那……我去给你煮点粥?”他立刻提议,试图补救,“或者你想吃点什么别的?清淡点的。”
“好……那你在这等着吧。”
林马转身走向厨房,防护服让他动作显得笨拙又迟缓
结女看着他消失在厨房门口,隐约传来锅碗碰撞的声响,然后是开水龙头的声音
几分钟后,厨房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锅盖掉在了地上。接着是更长时间的寂静
当林马端着一个碗回到客厅时,结女注意到他防护服的前襟湿了一大片。碗里的“粥”看起来更像是泡饭,米粒硬挺地悬浮在清水中
“……第一次煮。”防护服里传来他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水好像放多了。”
林马看着碗里那实在称不上是粥的东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前襟,隔着防护服都能感受到那股挫败感
“这个……还是别吃了。”他闷声说着,把碗放到一边,随即提议,“我出钱,叫外送吧。你想吃什么?”
他记得结女公寓里有座机。1980年的日本,虽然选择不如后来丰富,但一些餐馆已经提供外送服务了
结女靠在沙发上,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林马语气坚决,已经朝电话的方向挪动过去,防护服随着动作发出摩擦声,“生病了总要吃点像样的东西。说吧,想吃什么?”
他的态度让结女不再推辞。她轻声说了个附近餐馆的名字和一道清淡的菜名
林马记下,笨拙地按下电话号码,隔着厚厚的手套,每个按键都按得格外用力
电话拨通后,林马用他那隔着防护服显得沉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报出了餐馆名称和菜名。挂断电话后,客厅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防护服偶尔发出的窸窣声。林马站在原地,像一尊笨拙的白色雕塑,不知该坐下还是该继续站着
结女则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为了回避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长时间的寂静在空气中蔓延。林马的目光透过护目镜,落在结女因不适而微蹙的眉头上,那些关于古堡、循环、纸条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却在此刻她真实的病容前,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现在为什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马僵立在客厅中央,防护服的厚重让他像个被定格的宇航员。这份几乎令人窒息的安静,与他记忆中跟结女相处的模式截然不同
他想起他们曾在道场里挥汗如雨地对练,拳头与拳风交织,结束时还能互相嘲讽两句谁的动作更难看;甚至想起更早之前,他们总是互相争吵,谁也不让谁
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林马只想让她休息,让她再次好起来,大抵是感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