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柜里那件破外套拿来。”
“我试试新机器。”
张浩然失笑:
“忙活一天不累吗?”
“等吃了饭再说。”
许秀晃着他胳膊:
“这可是女人最大的乐趣。”
“哪能等呀?”
张浩然被逗乐了。
自家媳妇连这俏皮话都学会了。
挽起袖子往厨房走:
“行,你忙着。”
“我去做饭。”
中午吃的烤鸭太油腻。
晚上煮点小米粥清清肠胃。
——
院门吱呀一响。
傻柱哼着小曲蹦进来。
阎埠贵在后头慢悠悠踱步。
秦淮茹见状凑上前:
“一大爷,傻柱乐什么呢?”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
“今天钓鱼赢了他条黄鱼。”
说完径直回了屋。
秦淮茹盯着两人背影犯嘀咕。
正巧何雨水推车进院。
看见她立刻别过脸。
自行车铃铛叮当作响。
碾着青石板骑远了。
何雨水快步上前,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雨水啊,好久不见啦。
头上的伤好点儿没?
何雨水微微皱眉停下脚步。
语气冷淡地回应:多谢关心。
早好了。
秦淮茹略显局促。
继续搭话道:
刚才瞧你哥挺高兴的。
也不知道遇上啥喜事了。
何雨水冷哼一声:
你不是要跟我哥结婚了吗?
还能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事?
秦淮茹轻叹一声:
我跟你哥现在已经各走各路了。
没关系了。
听到两人分手的消息,
何雨水表情瞬间生动起来。
难掩兴奋:真的吗?
你们分手了?
秦淮茹点头确认:
是啊。
我们分手了。
说完便转身回屋,
不再理会何雨水的反应。
此刻何雨水心花怒放。
先前得知哥哥和秦淮茹处对象,
让她郁闷了好一阵。
没想到现在居然分手了,
她高兴得连自家门都没进,
直接跑去敲傻柱的门。傻哥!
快开门!
傻柱满面春风地开门,
见到久违的妹妹,
笑容更灿烂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阎埠贵刚答应介绍冉老师,
妹妹也回来了。
忙招呼她进屋:
快进来。
正好有好事告诉你。
何雨水走进屋里,
脸上挂着笑:我知道。
你跟秦淮茹分手了!
听这话,
傻柱神色略显尴尬:
也算是件好事吧。
不过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是阎埠贵——
现在院里的一大爷。
他要给我介绍学校的冉老师!
何雨水自动忽略前半段,
抓住重点追问:
什么?
那个小学的冉老师?
阎埠贵要给你介绍?
傻柱用力点头,
我家傻哥总算开窍了一回。
咱得帮着把冉老师追到手。
那可比那个寡妇强上千百倍! 傻柱也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还用说?过两天等阎埠贵把冉老师带来相亲。
我自有办法让她点头!兄妹俩在屋里说得热火朝天。
谁都没注意到门外站着的秦淮茹脸色铁青。
她万万没想到阎埠贵竟然要给傻柱介绍小学的冉老师。
人家可是正经的文化人。
没出嫁的黄花闺女。
自己再怎么装模作样。
到底是个乡下寡妇。
就算婆婆和棒梗进了局子。
身边还拖着两个小的。
拿什么跟人家比?最近和傻柱本就生分了。
要是这回真让他娶了媳妇成了家。
以后就更没指望了。
男人结了婚都一个样。
除非是没心没肺的主。
谁不是顾着自己小家?退一万步说。
就算傻柱还愿意接济她们。
新媳妇能答应吗? 天底下哪个女人受得了丈夫和寡妇眉来眼去? 到时候肯定把他管得严严实实。
想到这里。
秦淮茹咬碎了牙。
绝不能让他们成事!
次日轧钢厂里。
秦淮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满脑子盘算着怎么保住这张长期饭票。
中午在休息室吃饭时。
听见女工们正艳羡地议论。
许主任可真有福气。
家里男人变着花样给她炖鸡烧鱼。
今天又做了糖醋排骨。
这要是我家那位有这本事该多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就心烦意乱的秦淮茹更难受了。
要是丈夫当年没出事。
她哪用抛头露面来轧钢厂做工。
更不必为了孩子口粮遭人闲话。
虽说后来拴住了傻柱这个 。
可眼看就要被人截胡。
没了这张饭票。
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几个女工还在七嘴八舌。
许主任那皮肤嫩得啊。
哪像生过孩子的?听说在家连碗都不用洗。
她男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要长相有长相要体格有体格。
夜里更会疼人......听得秦淮茹心里直发苦。
秦淮茹又何尝不是如此。
同住一个大院。
紧挨着的邻居。
这些事怎会不知晓?
又有同事低声谈论。许主任这次能上位,听说全赖她丈夫在背后活动。
上面好几层关系都打点到了。
还记得刘海中那次在车间里驱赶张浩然吗?
后来被李副厂长知道了。
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差点连职位都不保。
你们想想这关系网。
要说他不认识大领导才怪!
要是能有这样的丈夫该多好。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羡慕着。
秦淮茹坐在角落里眼眶发红。
常言道。
人比人气死人。
看看人家许秀。
再回头看看自己。
简直云泥之别。
要是张浩然是自家男人该多好。
纵使秦淮茹再会算计。
终究是个女人。
难免会有这般念想。
但那样的男人。
这辈子注定与她无缘。
顶多只能继续拴着傻柱。
靠他接济度日。
待食堂人潮散去。
她才起身去取饭盒。
见是秦淮茹。
傻柱依旧殷勤招呼。秦姐今天来得这么晚?
幸亏我手快留了饭菜。
快趁热吃吧!
往日这时。
秦淮茹早已眉开眼笑。
今日却面露愁容。
轻声问道。听说一大爷要给你介绍个教师对象?
傻柱闻言脸色顿变。这个阎埠贵!
明明让他别张扬的!
秦淮茹连忙解释。不关一大爷的事。
是我在你家门口听见的。
傻柱唉声叹气。姐啊。
您总在我家门口转悠算怎么回事?
秦淮茹眼圈泛红。还不是惦记着你么?
傻柱连连摆手。可别这样姐。
我知道你的心意。
但感情毕竟不能当饭吃。
我都三十出头了。
说句害臊的话。
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实在耽误不起了!
秦淮茹听罢。
竟突然扑上前去。
捧着傻柱的脸就要亲。
吓得他急忙躲闪。
心怦怦直跳。您冷静点姐。
这可是食堂。
让人看见多不好!
秦淮茹万没料到这番情形。
厂里那些男人。
只要她稍加示意。
无不如饿狼扑食。
这傻柱竟推开她?
泪珠在眼眶打转。
声音带着哽咽。你不是想懂男女之事吗?
我现在就能教你。
只要你回心转意!
傻柱喉结滚动。
已然有些动摇。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无奈摇头叹息。算了吧,姐。
我不能让你为难。
等棒梗出来那天,
你也不好跟他解释。
咱们就这样吧。
还是那句话——
你永远是我姐,
我永远是你弟弟。
秦淮茹怔在原地。
连这招都不管用了!
看着傻柱决绝的神情,
她长长叹了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
我也不多说了。
冉老师人很好,
知书达理。
见面时收着点脾气,
别莽莽撞撞吓着人家。
说完这话,
秦淮茹黯然离开厨房,
连准备好的饭菜都没拿。
傻柱呆立原地,
一时无措。
扯下围裙狠狠摔在地上。这都叫什么事儿?
另一边,
供销社里。
张浩然的巴掌重重拍在桌上,
发出巨响。
桌子不堪重负地 着。
他冲着以张楠为首的三个女员工怒吼:
你们整天都在干什么?
真当我好说话就为所欲为?
我才休几天假,
回来就给我惹这么 烦?
早就告诫过你们,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时答应得好好的,
转头就忘干净了?
供销社众人从未见过张浩然如此震怒,
全都噤若寒蝉。
张浩然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