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点醒了大家。
曹科长挠着头道歉:对不住啊张科长,是我想得不周到。
张浩然摆摆手:没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这里上班就有这样的便利。
若是没有公务缠身,
便如同日日都是假期,
想去哪里都无人过问。
冯科长没好气地瞪了眼刚才跟着曹科长起哄的几人:
“做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这下满意了?”
“把张科长惹恼了吧?”
那几个人垂着头,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浩然坐进车里,
发动引擎径直前往四九小学。
之前张雨就提过,
因为节日放假,
冉老师打算召开家长会,
向家长汇报孩子们的学习情况。
对于家长会,
张浩然心里难免有些抵触。
不为别的,
只因前世每次家长会,
老师总会点名批评他的父母:
“张浩然家长,这次孩子的成绩下滑严重。”
“上次年级第一,这次掉到第三了。”
“可不能松懈啊,否则下次怕是要跌到第五。”
想起往事,
他忍不住苦笑摇头。
原本想让许秀来开家长会,
可偏巧屋暖车间今天也要开会,
她得留在厂里忙活,
只好自己过来。
把车停在校门口,
找到张雨的班级时,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家长。
张雨一见到爸爸,
立刻开心地跑过来:
“爸爸你来啦!”
张浩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家长会几点开始?”
张雨答道:
“冉老师说十一点准时开始。”
他看了眼手表——
还有五分钟。
这时,冉老师微笑着从办公室走出来:
“各位家长久等了,先进教室坐吧,我们马上开始。”
家长们跟着孩子找到各自座位。
冉老师的细致之处显而易见——
座位不是按成绩排列,
而是根据每个孩子的身高和视力,
确保所有人都能看清黑板。
十一点整,
家长会正要开始,
两个身影却争先恐后冲进教室:
“对不起冉老师,我迟到了!”
众人一看,
竟是冯科长和曹科长。
没想到他们的孩子和张雨同班。
冉老师微微蹙眉:
“两位家长,怎么回事?”
曹科长气喘吁吁:
“路上……路上堵车了!”
这理由引得哄堂大笑。
张浩然也忍不住摇头——
原来“堵车”
这个借口由来已久。
冯科长白了他一眼,
赶忙解释:
“实在抱歉,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冉老师无奈叹气:
“先进来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两位科长连连点头,灰溜溜地进了教室。
两人脸红着回到孩子座位上。
路上冯科长还在抱怨曹科长:都怪你,非要提议去张科长家体验取暖,把人家惹生气了,害我们连顺风车都搭不上。
曹科长立刻反驳:嘿,你这人,迟到了就怪我?
他们的争执声越来越大。
冉老师眉头紧锁,出声提醒:那两位家长,如果再影响会议,就请你们出去了!这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们身上,两人顿时羞红了脸,尴尬地安静下来。
待会场恢复安静后,冉老师正式开始家长会。
和其他老师一样,她对成绩不佳的学生提出批评,也对表现优秀的学生给予表扬。
特别对张雨提出了表扬。
虽然为女儿的表现感到高兴,但张浩然仍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终于熬到家长会尾声,他正准备离开时,冉老师又宣布:为增进学校、家长和学生间的交流,学校决定在节日当天下午五点举办歌舞会,地点在学校,费用由学校承担。
欢迎家长们报名表演。
这个消息让在场家长们都感到新奇。
在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这样的活动格外吸引人。
大家纷纷表示愿意参加,但说到上台表演,却没人举手——毕竟那个年代的人大多忙于生计,少有精通歌舞的。
就在冉老师以为不会有家长报名表演时,张浩然突然举手:冉老师,我报名表演!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两个科长更是满脸惊讶:张科长居然会唱歌跳舞?他们怎么不知道?
冉老师欣喜地问道:请问您准备表演什么节目?我需要登记上报。张浩然想了想说:既然是歌舞会,我就唱首歌跳段舞吧。冉老师立即记录下来。
家长们离开后,张浩然直接带着张雨去了轧钢厂。
今天事务繁多,他决定先把张雪接回家,免得妻子分心照料。
许秀戴着红色安全帽在各个车间巡视忙碌,见到丈夫和女儿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转身又投入工作。
作为副厂长,她必须以身作则,不给旁人留下话柄。
办公室里,张雪正安静地看书,发现父女俩到来时立刻雀跃地奔上前。爸爸!姐姐!张雨也欢快地回应妹妹。
张浩然叮嘱两个女儿:在办公室乖乖待着,我去看看妈妈。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戴上安全帽走向屋暖车间。
赵厂长正忙得团团转,额头沁着汗珠,见到张浩然略显尴尬地上前:小张,车间运转怎么总感觉不顺畅?张浩然扫了眼工人分布,沉稳回答:分工没问题,等大家熟悉流程自然会顺畅。赵厂长这才放心:我还以为是安排出了问题。
这时许秀拿着文件走来:赵厂长,这份需要您签字。签完文件后她才抽空问丈夫:雨儿的家长会怎么样?很顺利,张浩然答道,冉老师给了很高评价。见妻子实在忙碌,他简单交代:我先带雪儿回去,有事晚上再说。
辞别赵厂长后,张浩然带着两个女儿前往大领导家。
既然都认了干亲,自然要带孩子们认认门。
刚到宅院门口就遇见办事归来的杨秘书。大领导在家吗?张浩然询问。都在,杨秘书笑道,夫人上午还说要去看两位千金呢!
走进屋内,只见大领导正对着一盘棋局冥思苦想,黑子举在半空迟迟未落。
杨秘书正欲向领导报告张浩然到访,却见对方抬手示意噤声。
张浩然俯身在张雨耳畔低语几句,小姑娘立刻蹦跳着跑到棋盘前,拈起黑子落下。
大领导刚皱起眉头,抬眼瞧见张雨灿烂的笑靥,怒气顿时消散,眼角皱纹里漾开慈爱:小雨来啦?
张雪从后面探出头:干爹,还有我呢!郑领导眉开眼笑地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像捧着两朵小花。
他朝张浩然打趣道:今天怎么想起带两丫头串门?
昨夜观星,掐算您二位定是想念孩子们了。张浩然故作神秘。
郑领导笑骂:少搞封建迷信这套!正说着,郑夫人闻声而出,眼角的笑纹堆成小扇子: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她一把将孩子搂过来细细端详:瞧瞧这小脸,可比上周圆润多了。
才几天没见,你当是发面团呢?郑领导嘀咕着,却被夫人瞪了回去。
郑夫人兴冲冲拉着孩子往屋里走:干妈备了新衣裳和玩具,快来看看!留下两个男人在院中对弈。
屋内,各式精巧玩具铺了满桌。
张雪摆弄着布娃娃突然抬头:干妈,有故事书吗?张雨也眨巴着眼睛附和。
郑夫人愣住——这年头,竟有孩子不爱玩具爱书本?
没事的,干妈。
您送的小玩意儿我和姐姐都可喜欢了。
不过爸爸常念叨——
肚里藏三卷,
神仙也难赢。
张雨脆生生接道:
腹中盛二两,
秀才愁断肠。
俩丫头咯咯笑起来。
郑夫人耳根发烫。
虽说丈夫是领导干部,
她却是个地道的乡下妇人。
莫说诗文,
就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
早先缠着丈夫教识字,
反被数落妇道人家瞎凑热闹。
这事儿便搁下了。
没成想今日连干女儿们的顺口溜都听不懂,
羞得她暗自发誓:
从今往后再不能这般睁眼瞎!
院中石桌旁,
郑领导盯着残局眉头紧锁。
苦思半晌无解,
终是推枰认负。果然还是棋差一着。
张浩然拱手:
侥幸而已。
恰逢炊事员来唤用膳,
郑领导抖落衣襟起身:
先用饭,饭后再战!
最迟五点,张浩然抬眼,得去厂里接孩子娘。
接来一起吃晚饭?
今儿不成,他摇头,轧钢厂新车间启用,媳妇忙前忙后——
郑领导朗声大笑:
好个宠妻狂魔!
五点钟放人便是。
途经廊下,
张浩然忽驻足凝视壁上新挂的画轴。此画先前不曾见过?
友人相赠,郑领导随口道,权当补壁。
饭毕,
张浩然将画平铺案上细观,
忽然击节称赞:
虽非名家手笔,却自有趣味。
你还通丹青之道?
略知皮毛罢了。
在穿越前,他有个特别的癖好。
他酷爱收集各种字画作品。
不论名家真迹还是街头艺人的随手之作,
只要合他眼缘,他都会毫不犹豫买下。
郑领导满脸惊讶,
虽然知道张浩然见多识广,
却没想到对字画也有研究。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