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现在背着污点,没法进正规厂子上班,但好歹是个手艺不错的厨子,私下接活每月也能挣三十多块。
除了没有轧钢厂那样的稳定保障,实际收入并不差。
秦淮茹思来想去,觉得再不拴住傻柱的心,这张免费饭票迟早要飞进别人口袋。
恶心就恶心吧,总比饿肚子强。
她终于开口:“柱子,要不咱俩把婚结了吧?”
傻柱瞬间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道:“秦、秦姐,你说啥?”
“结婚啊。”
秦淮茹佯装羞恼,“怎么,你不乐意?”
“哪能呢!”
傻柱急得直搓手,“你这样的好女人肯嫁我,我做梦都笑醒!就是……咋突然提这个?”
秦淮茹垂下眼睑,手指绞着衣角:“其实我一直……只是之前婆婆闹,棒梗又不懂事。
现在他俩一个蹲大牢,一个躺医院,小当槐花也送回老家了,再没人能拦着咱们。”
话说得三分真七分假,傻柱听得发懵。
这些年他对秦淮茹百般讨好,图的不就是这档子事?上回两人差点领证,他连洞房花烛夜的光景都想好了,结果鸡飞蛋打。
如今机会再来,贾张氏在牢里,棒梗不省人事,简直天赐良机。
他脑子一热,猛地将秦淮茹按倒在炕上,粗手粗脚扯她衣裳。
秦淮茹疼得直捶他肩膀:“疯了你!等扯了证再说不行?叫人看见像什么话!”
傻柱讪笑着爬起来,抓抓后脑勺:“对不住啊秦姐,我这不是……高兴过头了嘛。”
“疼不疼?”
秦淮茹从床上直起身。那就定下了。”
“明儿个天塌下来,”
“咱俩也得把证扯了。”
傻柱乐得合不拢嘴,
脑袋点得像捣蒜。 爷拦着都不管用!”
心里却打着算盘——
光是惦记这么久的身子,
这证也非领不可!
秦淮茹斜他一眼:
“该回去了。”
“明早记得来敲门。”
傻柱腆着脸凑近:
“亲口呗?”
秦淮茹皱眉贴上他脸颊,
他顿时笑出满脸褶子。等我啊秦姐!”
蹦跶着蹿出门时,
背后传来使劲擦嘴的窸窣声。
屋里傻柱翻来覆去烙煎饼,
天刚亮就捯饬得油光水滑。
敲门声惊醒了院子:
“秦姐!秦姐!”
大红戳子盖下去那刻,
他差点把民政局房顶掀了。
回院路上嘴角咧到耳根,
秦淮茹掐着掌心问:
“魔怔了?”
“高兴!高兴!”
迎面撞上易中海惊掉的下巴:
“跟谁结的婚?!”
傻柱一把箍住身边人:
“我媳妇儿呗!”
晨光里秦淮茹的假笑,
僵成了晒硬的浆糊。证件都办妥了?”
傻柱从兜里摸出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递过去。那必须的!”
易中海接过来扫了眼,还真是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他顺手把证件塞回傻柱手里,目光却忍不住往秦淮茹身上瞟——这俩居然真把事儿给办了。
啧,现在人家可是正经媳妇了,以后想再找她唠点知心话可不容易。
跟寡妇来往被抓顶多算作风问题,挨顿批评就过去了;可要是和有夫之妇勾搭上,事儿可就大发了,搞不好连命根子都要交代出去。
易中海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堆满笑:“恭喜二位啊!”
傻柱压根没听出话里有话,乐呵呵应道:“谢易大爷!改天请您喝喜酒!”
说完拽着秦淮茹就往院里走,逢人就显摆。
正巧撞见张浩然推着自行车出门上班,傻柱扯着嗓子喊:“哟,上班去啊?”
张浩然愣了一下才点头:“对,上班。”
心里正纳闷这傻柱子今天怎么主动搭话,转眼瞅见对方故意晃悠的红本本,差点笑出声——这憨货,领个证跟中了状元似的。
瞥见结婚证的瞬间,张浩然暗自摇头。
到底是傻柱,给多少机会都改不了这德行。
他也懒得多说,反正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冲傻柱点点头就开车走了。
后院忽然传来三轮车响,许大茂载着媳妇正要出门遛弯。
傻柱立马来劲了,扯着脖子喊:“许大茂!明年我也要抱个大胖小子!”
许大茂一个急刹,扭头像看傻子似的:“你发什么癔症?”
“瞧见没?”
傻柱把结婚证甩得哗啦响,“哥哥我现在可是有媳妇的人!”
“和谁啊?”
许大茂眯着眼打量红本本。
傻柱一把搂住秦淮茹:“当然是我秦姐!按辈分你现在得管我叫......”
卡壳半天憋不出下文,索性一挥手:“反正我比你大辈!以后见着我......”
话没说完就被秦淮茹拧着耳朵往屋里拽:“显摆够没?回屋!”
傻柱以为媳妇急了,屁颠屁颠跟进去。
许大茂翻个白眼蹬车就走——跟这二傻子说话简直拉低智商,刚结婚就忘了他和秦淮茹那些破事儿。
这个傻子显得急不可耐。
眼睛都快冒出绿光来。
刚要把馋了好久的女人推倒。
秦淮茹就开口骂道:
“你是不是蠢?”
“惹张浩然就算了。”
“别忘了许大茂差点死在你手上。”
“好不容易没被关进去。”
“又去跟他套什么近乎?”
她其实不是怕许大茂反悔。
是怕把他惹急了。
把他们的事抖出来。
傻柱这才猛地想起来。
一拍脑门:
“哎哟!”
“结婚高兴过头了。”
他嬉皮笑脸道:
“下次注意。”
秦淮茹瞪他一眼。
懒得再说。
转而吩咐:
“去把窗帘都拉上。”
傻柱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
秦淮茹又瞪过去。
傻柱这才恍然大悟。
心里乐开花——
原来秦姐比我还急!
赶紧转身去拉窗帘。
另一边。
张浩然来到山上的大棚。
这里正在建蔬菜养殖场。
之前被发配来的冯科长和曹科长正在干活。
张浩然摘了些蔬菜。
让他们帮忙运下山。
装车直奔玉华台。
他早说过要把玉华台打造成四九城第一酒楼。
食材必须严格把关。
这活儿自然落在他肩上。
虽然有点无奈。
孙经理早在门口等着。
自从用了张浩然的主意。
玉华台生意一天比一天火。
昨晚的销售额更是翻了一倍。
把他吓得不轻。
卸完货。
孙经理递上票据。
张浩然看都不看就揣兜里。
孙经理笑问:
“张科长不怕我写错数?”
张浩然淡淡道:
“要是连票据都能错。”
“你们趁早关门算了。”
孙经理哈哈大笑。
说得没错。
现在玉华台就指着张浩然吃饭。
别的能错,票据绝不能错。
张浩然正要走。
孙经理突然叫住他:
“张科长,我那儿有点好东西。”
“要不要去看看?”
张浩然挑眉:
“好东西?”
点头道:“行,喝杯茶。”
到办公室坐下。
孙经理沏好茶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带着孙厨子回来。
孙厨子怀里抱着几卷画轴,笑着向张浩然问好:张科长,几天不见,您气色更好了。
张浩然抿了口茶,直截了当道:有事就说,我赶时间。
孙厨子不再绕弯子:听说您对字画有研究,我最近偶然得了些作品,想请您过目。
字画?张浩然眉头微挑,心中暗笑。
准是张大伯和杜大爷闲聊时说漏了嘴。
这个在御膳房当差的孙厨子,前几天求教小炒技艺碰壁后,八成是从杜大爷那儿打探到自己的喜好,这才找来这些所谓的偶然所得。
张浩然心里跟明镜似的——若给出好评,对方定会趁机送礼,再提学艺之事。
但他岂是容易拿捏的?当即婉拒:我对字画并无研究,先告辞了。
望着张浩然离去的背影,孙厨子放下画轴叹气。
果然如杜老所言,张科长深不可测,这招行不通。
看来要另想办法学那小炒绝技了。
张浩然刚回到办公室,陈处长就推门而入,满脸不舍:小张啊,真舍不得你走!
见张浩然一脸困惑,陈处长继续道:上级调你去当大棚蔬菜开发区的区长,虽说前途更好......说着摇头叹息,到了那边可要常联系,咱们处往后还得指望你的蔬菜供应呢。
张浩然的脑子转得飞快。
陈处长突然跑来,劈头盖脸说了一堆没头没尾的话,绝对不可能是闲得发慌。
他试探性地开口:“您都知道了?”
陈处长一脸愁容:“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调令都甩到我脸上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明天就要去新岗位报到了吧?我去跟兄弟们打声招呼,给你办个送行。”
张浩然听得直皱眉:“送什么行?我又不是去坐牢。”
他连忙摆手:“用不着这么麻烦,就算调走了,以后八成还得跟你们打交道,搞这些虚的干嘛?”
陈处长一愣,随即拍了下脑门:“哎哟,瞧我这脑子!光想着你要走,倒忘了这茬。”
张浩然笑了笑:“没啥事的话,我先收拾东西去了。”
他心里门儿清——准是张大爷那几个老家伙又在先斩后奏。
陈处长凑上来:“我帮你一块儿收拾?”
“不用,”
张浩然摇头,“就几件东西,不费事,您忙您的。”
陈处长会意。
张浩然是上头重点关照的人物,万一收拾时不小心看到什么机密文件,自己怕是得步冯科长和曹科长的后尘,被发配去边疆啃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