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传音入密的内容被郭威听了去。
理解赵言的顾虑，郭威不由点点头。
‘罢了，便直接告诉他吧。’
‘朕这大威仙帝之名，并无不可对人言。’
郭威第一次要与人说起自己的真正身份。
不过，在那之前，郭威将听得津津有味、眼珠子发亮的妹妹，以及满脸忧色的燕安秋一同屏蔽在外，不让二人听到接下来的话。
“阿容若是知道哥哥我的真实情况，定然免不了跟娘亲说，扰了娘亲的清净。还是先不让这丫头知道太多了。”
一贯爱好吃瓜的妹妹，以及无辜被排斥在外的燕安秋，都无法听到郭威与赵言接下来的谈话。
此时，赵言察觉到郭威屏蔽声音的举动，心中一紧。
“看来终于要露出真章了。”
赵言竖起耳朵来，生怕错过一个字，做出错误的判断。
郭威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反问道：“我是谁？虞朝也是万州盟的一份子，你应当知道，万州盟不是在寻我吗？”
万州古朝已经分崩离析，曾经的伟大皇朝已经演变成了诸多不同的邦国，各朝各国之间藕断丝连。
其中，最为强大的三位九九至尊发起，邀请同样强大的一些国度共同组成一个联盟，万州盟。
像虞朝这种边陲小国，还不属于万州盟的正式成员国，但也与万州盟保持着联系。
“万州盟寻你？这……”赵言没反应过来，“你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万州古朝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始皇怎样成为至尊境？”
“天下间第一缕罡气又是从何而来？”
郭威反问赵言。
这些反问引起赵言高度的关注，但无从通过只言片语猜测出有效信息。
‘说就说清楚些，卖什么关子！’
赵言恨不得跳起来一拳：谜语人去死。
郭威顿了顿，想起赵言未必知道这些事情，还是不卖关子，直接说来。
“你提起过的万州古朝，其始祖皇帝‘始皇’勉强可算做我的师兄。”
郭威的第一句话就像抛下炸弹。
惊人的还在后面。
“始皇未曾正式入门，只是侥幸得了我师尊的部分传承，炼化了一缕天地灵气。”
“所谓的罡气千千万万，不过是始皇用这一缕天地灵气衍生。”
“始皇未正式登临朝天仙阶，未堂堂正正踏入修仙者的大门，终其一生也只是凡人。”
“凡人的寿元难逾百载，始皇最终也无法得见我师尊，也就失去了后续的修仙机缘。”
“最后，始皇因寿元枯竭，寿终正寝。”
“万州古朝失去他这一位真正实力凌驾于九九至尊之上的皇帝，才在数百年内逐渐分崩离析。”
“后世，世人皆猜测此方天地可修仙，唯有万州古朝皇族许氏嫡脉方知实情，其始祖皇帝确实曾短暂接触过修仙机缘。”
“万州盟中的许氏嫡系，以及知晓这一层隐秘的至尊，都在苦苦追寻仙人的踪迹。”
“然而，这千来年来，所寻皆无结果。”
“而我，郭威，现在站在你面前，赐你机缘，将会成为你师尊之人，就是一位‘仙’。”
“不同于始皇，甚至不同于你师祖，你的未来师尊我，如今所掌握的力量……”
郭威顿了顿，有些感慨道。
“也许，朕如今，算得上是这修仙之路的终点。”
“你日后若能抵达仙路尽头，便会知晓你师尊，也就是朕，大威仙帝巍巍独断万古之名。”
“朕这大威仙帝，不是凡人之中的帝王，而是仙中之帝。”
“朕孤独了无数纪元，一人高处不胜寒。希望你们这群孩子有朝一日能爬上来，能与朕肩并肩，降妖伏魔，永镇人族。”
说到此时，郭威的神情有些萧瑟。
听完郭威的一番话，赵言双眼瞪得滚圆，瞳孔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堂堂虞皇至尊，整个身体僵硬地定格在那里。
唯有那双充满惊愕的眼睛，透露出他内心的翻腾与震撼。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你是？”赵言震撼得无以复加。
郭威瞥了眼处于极度震惊中的赵言。
旋即，他脸色淡淡，继续往下说。
“至于你自幼多疑，想要朕做出证明，朕也能如你所愿。”
郭威一语道尽赵言未说出的话，许诺道：“那么，下次见面之时，朕会让你明白，何为仙人。”
“但相应的，届时朕也会给你一个小考验，一个原本并没有的小考验。”
“若是你连这小小考验也无法通过，只怕为师要慎重考虑，甚至改变心意，不再让你直接成为门下弟子。”
赵言哪里能等到下一次见面。
他忍不住开口，想进一步询问细节，求证郭威的身份。
郭威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没有惯着这家伙。
“行了，别再多问了。”
郭威制止赵言的问话。
“如今为时尚早，远不是提携你的时候。”
“一切，等朕考完举人再说。”
“届时，朕自会去寻你的本尊，而不是和你区区一缕分身谈及此事。”
“退下吧，朕倦了。”
说完，郭威挥挥手，坐在对面主位上的虞皇赵言身体便寸寸皲裂。
他双眼带着惊愕，化作一缕罡气散去。
自始至终，与郭威交谈的这位黑衣虞皇，原来不过是赵言的一缕罡气形成的分身。
至尊境界的一缕罡气，竟然可以化成真假难辨的分身，栩栩如生地与人交谈，与常人无异。
这道堪比传说境界的虞皇分身，被郭威轻轻挥挥手，就此散去。
与此同时。
远在千里的虞皇本尊，极为震惊。
数千里外的中州皇都。
乾元殿，九龙金椅之上。
赵言霍然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攥紧双拳，失态的大喊。
“啊啊啊！！！”
引得内殿的太监们先是一阵莫名其妙。
一位宦官下意识就大喝：“大胆，何人敢在殿内高声喧哗，殿前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然后，四处张望之下，发现那失态的叫声竟然源自龙椅之上的至尊。
方才出声呵斥的宦官反应过来：“呃？是、是陛下？”
宦官一阵头皮发麻，噗通一声跪倒，身体瑟瑟发抖。
“奴才不知是陛下在放声高歌，一时孟浪冲撞圣驾，奴才罪该万死。”
显然虞皇陛下并非在唱歌。
附近的宫女、侍卫和宦官们纷纷赶来，得知方才是虞皇惊叫，他们全都吓得跪倒在地上，惊骇莫名，如同天塌一般震惊。
“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何故如此失态？！”
“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