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小山上再没有其他的水贼后,钱元宝让所有船都靠岸,清理着火点,搜刮山洞里的兵器,处理水贼的尸体。
钱元宝则是叉着腰站在了一个简易的码头上,看向了远方。朱武走过来:“哥哥,可是在担忧孙吴的人会前来攻打?”
钱元宝不置可否,却说了一句:“我们这些人是打不过正规军的,也就能跟这些水贼打打闹闹而已。”
朱武点点头:“若是孙吴水军到来,只要20人配合默契的着甲小队,就可以轻易打下200人……”
“这把火烧的是痛快,可升腾起来的黑烟,一定会招来孙吴的人,就是来多少人,还无法确定……”钱元宝看了一眼水面上浮着的碎木块。
“哥哥无需忧虑,小可断言,即便是孙吴派人,也是周童而已,所带兵马不过他之亲兵随从,其人数定不过50。他来时小可愿亲自登船带兵迎击。”朱武微微拱手。
“有更保险的招数吗?弩箭已经射完,他们要是看见你的木船,转身就跑可怎么办?”钱元宝看向朱武,
“若是如此,小可以为可来一个以逸待劳。”
“展开了说说。”
“哥哥,小可以为,若是想要全歼来敌,最好办法便是诓他上岛,毁他船只。随后我军全力一搏,定叫他有来无回。”朱武再次拱了拱手。
“这招倒是不错,那就由你来安排了,朱武兄弟。”钱元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朱武立马安排众人,挑选精明的人,换上破烂的鱼皮兽皮衣,用灰抹脸,一副颓败之相坐在水岸边。又将20艘木船用炭灰涂黑,藏在到小山后的隐蔽处。
这一切刚刚做完,高虬就来禀报了:“爵爷,湖面上出现了4艘小船,离得远,暂时看不清上面有多少人。”
“岸上只留穿鱼皮衣之人,其余人都各自寻找隐藏之处,分做两队,铜锣响为号令,一队毁船,一队杀敌。”朱武手持铜锣,对众人下达命令。
钱元宝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一来是和水贼差距过大,二来如果真是周童到了,他曾经见过自己,肯定是骗不过他。于是就他倒在一棵被烧断了的松树桩子旁。
周童也见过朱武,他也只好躲起来。谁来带领这些假扮水贼的人呢?众人的目标,一下子就放在了方辣的身上。
虽然这家伙刚加入,但好在他已经被打服了,如果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他应该是不可能做二五仔的。
半个时辰不到,那4艘小船,已经到了眼前,钱元宝趴在木桩后,仔细分辨,带头的确实是上次出现的那个周童。
“我呸!好一个周童啊,孙吴让你当安民使,你却当水贼头子,这安民就是让灾民安息是吧!”钱元宝不由得呸了一下,低声的吐槽了一句。
周童没有立马上岸,而是跟方辣先交流一番,打探一下小山上面的情况。
“方狗,此处为何这般啊?”周童只是站在船头,不敢轻易上岸。
“哎!此事一言难尽啊!回大头领的话,自你走后不久,陈头领贪功冒进,非要上岸打钱贼,俺和众人劝不住,反被他猛揍一顿,落得这般下场。”方辣故作可怜状。
“你这鲁国狗,少说些废话!老爷问你的是此处为何这般!哪来那么些许个绕远话!”周童身旁的随从大喊。
“哎……此处变成这样,便是因为那陈头领带兄弟上岸失了手,反而倒是引得钱贼来攻。他打是打了,竟放火烧山啊!可怜着数百位弟兄,就剩下这些了。”方辣继续保持可怜神情。
“那陈戟呢?”周童只说了这4个字。
“陈头领……他带兄弟们去追钱贼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眼神躲闪,气息紊乱!可见你是在诓骗我等!”周童突然大骂。
方辣一听立马拱手:“哎呀!大头领俺实无奈啊!俺听闻陈头领失手,本想暗中禀报于你,却不是让他知晓,对俺好一顿拳打脚踢……半个时辰前,他见湖上有船来,便猜到是大头领……他……”
“鲁狗!快说,陈戟何处去了!”周童身旁的随从大叫。
“他……他早已驾船离去……”
“哼!我却不信!”周童挑着眉毛,依旧没让船靠岸。
好巧不巧,就是这时,也不知道是趴着时间过久,还是过于紧张。钱元宝只觉得下腹一阵肿胀,随后只觉得后庭猛然起了肿胀感。
“不好!怕是要拉屎……”钱元宝努力的捂住肚子,使劲压制后庭即将释放的力量。
“方狗!再问你一次!那陈戟哪里去了!”周童已然拔出佩剑,双眼露出杀意。船上众人也都握紧了兵器,就连随从都抄起了船桨,竹竿。
“完了,完了,完了……我真的憋不住了。”钱元宝突然张嘴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听到一声极为响亮的声响:“噗……嘚嘚嘚……”好大一个屁,还连汤带水儿的。
说也是巧的,钱元宝所趴着的身旁就有一大堆草灰,原本也挨不着,偏偏他捂肚子的时候,身子稍微向外偏了些,那后门正好对着草灰。
随后,周童的视角里就是这样的:离岸不远处,一棵松树桩子后,有一人放屁,结果崩出了一大团的灰,就像个蘑菇云似的,飘到了两米多高。
“哈哈哈!陈戟!你个狗杂碎!自以为用这小孩儿手段就能骗我离开?”周童突然大笑。“哼!打了败仗,放火烧山?给我靠岸,靠岸!本安民使就要叫你尝尝厉害!”
四条船分别都靠了岸,刚一上岸,周童的随从就快步跑向了钱元宝的方向,双手抓住面前胖男人的衣服后领子,使劲全力向上一提。
钱元宝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拽了起来。只是因为刚才那个屁的缘故,被吹起来的灰,撒了他满头满脸,眼下正是满脸黢黑,一时间还真难以分辨出来长相。
周童的随从这时候只觉手腕一阵酸疼,看清了自己用了全身力气才提起来的,居然是个大胖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他奶奶个腿的!这么胖?他娘的!让你们平时多练练枪棒,都他妈的练猪肚子里去了,就你这一肚子肥油,怪不得让那个姓陈的叛徒跑了!”
这个随从的嘴就是这么快,刚才陈戟还是他们眼里的二头领,眼下就成了叛徒。他松开手,正准备指着钱元宝鼻子继续骂,只听“呛”一声,随后一阵银光闪过。
在岸上众人的眼中,只看到那个随从的头朝着一旁歪倒,然后整个人向后猛砸下去。
“哎,你个狗杂种,我说你小子偷懒,是吧?”刚从船上走下来,一个手里拿着长刀的络腮胡男子,走到那个随从的身前,还踹了他一脚。
“哎呦!娘的,死了!他死……”眼看着那个随从的脖颈被利器切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住的向外喷涌,络腮胡男子嗷一嗓子喊了出来,只不过他没说完话,胸口就感觉一阵冰凉。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一把刀已经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只看见钱元宝左手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右手握着拔出鞘的唐刀,对着他的胸口使劲的搅着:“你喊什么喊啊?烦死了,你知道我刚才多社死吗?你还喊!本来没几个人看,现在都看我了!”
“不好!快撤!”周童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丝毫犹豫,先转身逃跑,随后再张口大喊。
刚从船上跳下来的那些个人,纷纷拔出自己的佩刀。有那些个离着船近的人,立马从船桨旁抽出藏起来的长枪,握在手里准备应战。
这是一阵铜锣响,是朱武下了命令,隐藏起来的朝晖军们,各自手里拿着武器,从小山的四面八方,冲向岸边。
战斗是一触即发,很快就陷入了缠斗。钱元宝这边虽然有人数优势,但单兵素质差,两三个人不一定能干翻一个周童的手下。
周童跑的飞快,已经跳上了一条小船,把剑扔到船舱里,使劲的摇着船桨。
哪里能让他这么容易跑了?武大郎和钱元宝此刻也爬上了一条小船,朝着周童追去。
武大郎手里能够任意变换长短的擀面杖,一下子变成了四五米长,当成撑船的船竿,很快就追上了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周童。
两艘小船前后相撞,周童一个没站稳掉到了湖里,钱元宝不会游泳,不敢跳下去。武大郎也不知道怎么的,拿起手里超长的擀面杖,猛打掉在湖里的周童。
还是朱武带人驾驶小船赶上了,喊了几个水性好的男子,下湖去把已经快被揍成猪头的周童给拖上了船。否则他要么是被武大郎用擀面杖打死,要么是淹死在这芙蓉湖里。
划船回小山的路上,钱元宝一脸好奇的看着武大郎:“不是我说平时也没看到你打人这么卖力,以前就算是打仗,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疯的,你倒是和我讲讲怎么回事儿啊?”
武大郎手里的擀面杖当做船竿,不停的撑船,憋了半天,脸胀的通红:“哥哥,实不相瞒,这周童一身的丝绸锦袍,落水时那背影,我瞧着像一个旧人,见到这相似背影,便忍不住下狠手了。”武大郎一边撑船,一边红着眼说道。
钱元宝恍然大悟,拍了拍武大郎的肩膀,笑了两声:“哈哈,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把他当成西门庆了吧?怪不得下手没轻没重,差点给他开瓢了都。”
说话间,船已回到小山岸边。众人将周童押下船,朱武走上前道:“哥哥,这周童如何处置?”钱元宝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先将他关押起来,日后或许还有用处。”随后,钱元宝又安排众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缴获的物资。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小山上,众人忙碌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钱元宝望着这一切,心中感慨,原来曾经的芙蓉湖是这么美丽,只可惜千年后世已经完全填平,可是成了一个个乡镇……
“此地不宜久留,所有物资分别搬上大小船只,众人一起登船,天黑之前,一起离开这个小山。”钱元宝回过神来,对着身旁的人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