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武即将绝望之际,一条黑樱枪出现在二人之间,直直挑开李成双刀后,挡在了朱武的身前。
是青面兽杨志赶到了,他作为赤血军陆军第一师师长,没有出征任务时,是留守在吴郡的。
李天王李成一见到杨志,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杨提辖别来无恙!当年大名府教场你我同观比试,今日倒要看看,你这杆枪是否还如往日般利落!”
杨志眉头一皱:“什么提辖!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洒家已然是王上亲封的赤血军陆军第一师师长,守卫王宫安全,那是洒家的本分!来来来,快快出刀!让洒家看看你这天王究竟有多少本事?”
雨声骤密,溅起满地泥泞。李成闻言双目一凛,天王双刀交错划出寒光,直逼杨志面门:“好个本分!今日便让你瞧瞧,我这双刀是否配得上‘天王’二字!”
杨志黑樱枪急抖,枪尖如流星破雨,精准格开双刀。二人兵器相撞的脆响混着雷鸣,在宫门前炸开。李成刀势沉猛,左右劈砍如猛虎扑食;杨志枪法灵动,辗转腾挪间枪影密不透风。
三十回合过去,雨水浸透衣甲,二人气息皆有些急促,却依旧难分高下。李成暗自心惊:“这杨志枪法竟比当年大名府时更胜一筹!”杨志亦暗道:“李天王果然名不虚传,久战之下竟丝毫不弱!”
就在这时,通臂猿侯建骑马赶到,一见两方人马对峙上了,连忙大喊:“二位莫要动手!都是自家人……”到王宫门前,勒住马,张开双臂挡在二人中间。
李、杨二人各自收了兵器,相视一笑。朱武也明白过来了,捡起自己的兵器,满脸羞红。
侯建看局势安稳,就走到了朱武的面前:“朱总参谋长?我给你送的信,你没看吗?那里面写明了,我与李成两人奉王命,回吴郡助你……”
朱武极为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王上王后皆不在宫中,一时公务累积甚多,我实在忙不过来……你那封信,我只当是寻常之事……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看嘛……”
大雨也停了,几人全都进了王宫内的偏殿,为什么不是主殿?因为主殿只有芙蓉王可以办公,他们都是臣子,只能在偏殿。
侯建讲述了在南边发生的事情后,朱武和杨志都倍感压力,王上竟然遇刺,虽然刺客未得手,但也是天大的大事了。更不要说,下手的人还曾是赤血军的一员。
为了提升赤血军的忠诚度,李成主动肩负起赤血军的内部教育工作,他会先培养一批忠君爱国的教育骨干,随后把他们撒到全军中去,慢慢提升赤血军的绝对忠诚度。而练兵的事情,交给各个师长就行了。
自从李成到了吴郡之后,朱武的压力变小了很多,主要是因为他的天赋技能有加成,同时也会帮忙处理一些紧要的公文。但仍然还是缺少主心骨,毕竟芙蓉国初立,事务繁多且杂乱。两个人都在想着,让钱元宝这个芙蓉王早点回宫,不要再做甩手掌柜了。
然而,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过三天,在一个采菱人汇报钱元宝已经从甬东出发,最多还有一日就会回宫之后,另一个采菱人着急忙慌的找到了朱武。
朱武一看他的神情,不觉就眉头一皱,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书,走到采菱人的身旁:“不要急,慢慢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采菱人缓了口气:“禀报朱总参谋长……太湖……太湖、芙蓉湖等地的水贼,聚集在楚国诸侯的帐下,意图攻打建康!”
朱武一听,立马跑到自己的工案前查找起来,碰巧翻到前些日子解珍送来的公文。他的陆军野战师,正好就在建康驻防,而且似乎还带上了池伦和王蜈蚣,新研制出来的便携式山炮。
公文的内容就是要申请在一个叫涂中的地方,也就是滁州一带试射山炮。朱武目光露出一丝轻蔑,叹了口气,然后取出一张空白的绢布,准备下笔前又问了一句:“对了,那个闹事楚国的诸侯叫什么?”
采菱人看了看朱武,然后走到案前说:“他名叫马丁林,乃是楚王封居巢县伯……此次兵力有近三万!朱总参谋长,你这是在请示王上,要求调兵支援建康吗?”
朱武摇了摇头:“不,区区三万乌合之众,根本不需要调兵,更不用劳烦王上,我这是在上书王上,安排合肥一众官员……”
在蒸汽船上的钱元宝,也得到了采菱人的汇报,想了想却只说:“无知就是原罪啊!楚王都败给我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县伯?还叫马丁林……这名字真有意思,看不起谁呢?”
建康那边,赤血军野战师师长,两头蛇解珍,在一座无名小山丘上,望着三万多连军阵都排列不整齐的乌合之众,不由的看了一眼吴郡的方向。
他手下的一位团长,站在旁边抱拳行礼:“解师长,我真不知道,那个马丁林哪里来的胆子?只有三万人就敢,攻打我们一万野战军?”
解珍满脸玩味:“别胡说八道,谁说我们有一万人的?建康城不要驻防了吗?不是三万对一万,而是三万对一千……”
“一千?下官不明白,这一千是?”
“由你的团去对付他们也就够了,本师长就在这山上等着。”说完后,把自己的混铁点钢叉往边上一竖,就盘腿坐下了。
“依照属下看,有五百足矣……”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就把负责运送山炮的曲阿县县令东门庆叫来了。东门庆一看对方的军阵,又看了看解珍,顿时露出一脸自信:“解师长,不过区区三万人,就要用上一百门山炮,未免有些太浪费了吧?”
“东门县令,那可以放开手脚嘛……此番若是立了军功,王上定会奖赏于你呀。”解珍顿了顿接着说:“我这手下还缺副师长,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两人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山头。
一刻钟后,东门庆带领手下五百人,把一百门山炮布置开来,全都瞄准了楚军,等待信号,随时都可击发。
马丁林一看,芙蓉国的军队居然才派出了五百人,还分为五人一组,围着一个奇怪的铁拒马。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不外如是!谁去拿下那五百芙蓉贼?”
巢湖水贼头目,江大帆出阵:“爵爷!我手下一千多兄弟愿为先锋,不出半个时辰,定能扫平那五百贼!”
马丁林看了一眼江大帆,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所谓兄弟,虽然用的是短刀长矛,穿的是兽皮麻衣,大多都赤着脚,但眼神中却透着狠厉。心里盘算,一千对五百,应该能打。
于是高举令旗说:“好!命,江大帆为左先锋,领所部一千人从南面攻打!命,我侄马峰为右先锋,领一千骑兵从北面攻打!半个时辰之内无论胜负,皆退回阵,不可与敌过多纠缠!”
这马峰是马丁林的亲侄子,这次带他出来,也就是为了给他在战场上镀个金,回去以后也好给他申请一个官位。
两人一同领命,不多时战场上就出现了南北两股千人军队。一队穿兽皮麻衣,全是步行作战。另一队穿皮甲战袍,大多是骑兵。
东门庆朝着南北两个方向望了一眼,冷哼一声,下了个命令:“炮手听令,五十门向南,五十门向北。待敌人靠近五百步范围,不间断连放五发。若还不退,再放十发!”
五百炮手听令后,统一移动炮位,各自瞄准后,都单膝跪地,随时准备发炮。动作整齐,令行禁止,看得出平时训练很充分。
但这一幕落在,江大帆等人的眼里,却成了笑话:“弟兄们!看啊!那帮软蛋朝咱们下跪了,哈哈哈!求饶就能让咱们放过他们吗?”
“不能!”一千多水贼大喊。
“那该怎么办啊?”
“宰了他们,立军功!喝大酒!”
“哈哈哈!弟兄们,给我冲!”
马峰也看不懂芙蓉国的军队在做什么,不过也不在乎,反正在他看来,一千骑兵冲过去,把那五百人撞翻就行了。早点打完也算立了头功,到时候也好让自己叔叔去替他求个官。
南北两面都发起了冲锋,不过,他们完全不会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武器,靠近五百步范围内时,就不会有后悔药了。
“放!”东门庆的令声刚落,百门山炮骤然轰鸣,震得小山丘都微微发颤。炮弹出膛的锐啸刺破空气,转瞬便砸进江大帆的队伍里——土石飞溅间,兽皮麻衣的水贼像断线木偶般被炸飞,原本嘶吼的冲锋声瞬间被惨叫吞噬,血肉混着碎石在烟尘里模糊一片。
北边的马峰还没反应过来,五十门山炮的火舌已对准骑兵。炮弹落地的刹那,马匹受惊狂跳,前排骑士连人带马被掀翻,后续骑兵挤成一团,成了活靶子。不过半柱香功夫,南北两路攻势彻底溃散,幸存者望着冒烟的炮口,连逃跑的力气都被吓没了,只敢瘫在地上发抖。
山上的解珍脸上涨红,他很喜欢这威力无比的山炮,于是下令:“我估计那个姓马的,很快就会发动冲锋。命两千火铳枪骑兵,迂回包抄,快速机动。手里的家伙给我全打出去,可得要保护好这一百门山炮!哈哈哈!”
另一边,马丁林也被战场上如雷鸣电闪一般的攻击吓到腿软了,本来想着要撤退,但一看自己侄子马峰还没有被炸死,只是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想着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救回来。
他挥动令旗下令:“全军冲锋!”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心中着急又喊了一声:“谁把我的侄子救回来,计他头功!赏白银千两,封大军副元帅!”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剩余两万多杂兵瞬间一哄而上,都要去救马峰,他们的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了。
两万杂兵疯了般冲向战场,却成了活靶子。山炮再度轰鸣,炮弹在人堆里炸开,血肉横飞。火铳骑兵迂回包抄,枪声密集如雨,杂兵成片倒下。
马丁林刚冲几步,就被流弹击中,临死前只看到侄子马峰被炮火吞没。片刻后,战场只剩尸体与硝烟,楚军全军覆灭。
到此为止,这一仗真的只打了半个时辰,只不过获胜方,是不伤一兵一卒的两头蛇解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