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眼神询问站在他旁边的褚明轩,“是这样吗?”
“没错。”褚明轩应下。
“那照你说的,林晓月是一大早自己跑出去的,可是被发现的时候却是这副样子……这中间发生过什么?”
陈建国思考着。
“刚刚医生检查过她的身体状况,说她中了迷药。”陆铭补充道。
“迷药?!”陈建国惊醒,“她自己跑出去,然后被外村的人给害了?”
这一句话让室内瞬间陷入寂静。
陆铭心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晓月难道是自己遇人不淑,没有罪魁祸首?”
这件事目前没有眉目,也推不出什么进展,
陈建国拍板定论,“先等她醒了吧,到时候听听她怎么说。”
听到这话的三人心思各异。
褚明轩和陈建国一起离开卫生室,陈建国随意询问,“你不去镇上吗?”
一个月就休息这一天,因此休息的时候知青点几乎是见不到人的,
褚明轩毫无理由地留在这反而异常。
褚明轩心里也清楚这点,可他确实原本就没打算去镇上。
“陈队长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也没人给我寄邮件,我去城里干啥?”他挖苦自己。
陈建国没想到随口一问就揭到他的伤疤,有些歉意,“我知道你是个求进取、懂分寸的好孩子,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及时找我反映。”
“好,多谢陈队长。”
二人分道扬镳。
褚明轩抬头看向天空,此时正阳当空,该吃午饭了。
再次停留在时浚竹屋门前,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敲响了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笃笃笃”
无人应答。
他再次抬手,落下。
“笃笃笃”
仍然只有空旷的余音。
他有些慌了,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林琳,你不开门的话我推门进来了。”他顾不上男女大防,她的安危排在首位。
再次没有回应的时候,褚明轩轻捏门把,略微使劲,门就打开了。
他视线惊慌失措的搜寻屋内每个角落,并无一人。
心脏咯噔一下,仿佛要跳出胸膛。
……
裴晟开车到了镇上。
他转过头询问,“有邮件吗?”
时浚竹闻言抬头,这才发觉已经到了镇上了,四轮的车就是快。
她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给她寄邮件,在心底问小光球,“小白球,我有邮件吗?”
“宿主,原主的家人给她寄的有东西,你去取一下吧。”
时浚竹直视驾驶位等待回复的男人,“有。”
男人将车停在距离邮局不远的地方,解开安全带下车,又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护着她下来。
这一幕落在了正在邮局门外等待同伴的沈文宇眼中,他略显惊讶,随即快步迎了上去。
沈文宇先是对上裴晟提防的视线,又扫过一旁的时浚竹。
“裴哥,嫂子,你们也来取邮件啊?”
同时内心腹诽:“我又不是来抢人的……”
他这一声嫂子将时浚竹的魂叫了回来,一下子还没适应。
想想也是,上次在知青点,这个沈文宇就称呼裴晟为裴哥,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可她跟裴晟已经登记结婚了,好像叫嫂子才是正常的。
时浚竹摸了摸鼻子,轻嗯了一声。
原本因为那声“嫂子”而有所缓和的气氛倏然凝固,裴晟的眼神如有实质般地灼烧着沈文宇的身体。
他浑身僵硬,强忍不适开口告别,“那什么,我去那边买点糕点。”
买糕点是假,逃离这是非之地才是真。
话音还没落地,沈文宇人已经不见了。
时浚竹一脸懵,不明所以,抬步继续往前走,进入了邮局。
刚进门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那么多袋子,怎么就他的烂了个口子?你们怎么送的?”
她的视线来回搜寻着,苏磊正用手拖拽着一个破烂的麻布袋子,里面的麦乳精、大白兔奶糖、还有一个铁盒掉落在地,洒出了不少粮票。
苏磊眉头狠狠皱着。
“怎么了?”时浚竹走近,帮忙捡起散落的粮票,收进盒子。
苏磊见是她,神情松动了些,开口还是难掩气愤,“他们邮局把韩泽的包裹弄烂了,这该怎么拖回去……?”
韩泽的包裹?
时浚竹四下张望,才发现韩泽在一旁倚靠着,脑袋低垂。
察觉到她的视线,韩泽抬头同她对视,懒散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她也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前面的工作人员,报了名字。
裴晟一直注意着这两个男知青,见他们并没有跟她媳妇有过多接触,这才收回眼神。
时浚竹已经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了一个不小的包裹,拿起都很费力。
她愣愣盯着自己手上的麻袋,心中疑惑,“他们明知道原主一个女孩拿不动,怎么还寄这么多……?”
“宿主,他们应该是怕你在这吃不好穿不好。”小光球在她脑海中猜测道。
时浚竹转念一想,这样也确实很有可能,她死之前的时候每回一趟家,父母都要塞一大堆有的没的,哪怕她明确表示自己提不动……
思绪至此,心中微动。
过了好几个世界了,她有点想他们了。
家人,就是在身旁的时候不觉得,一旦缺席就会浑身不舒服。
哪怕,她父母对她并没有很好。
都说相比父母爱子女,子女更爱父母。她之前并不认同,可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比她想的还要爱自己的父母。
哪怕,她父母并不在意她。
“琳琳?”
短促的呼唤唤醒了她的理智,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裴晟蹲在她面前,单手捧起她的脸,专注的凝视着她,“你怎么了?我刚刚叫你都没反应。”
男人有些焦急,他刚刚一直得不到回应,身前的女孩呆呆地发愣,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油然而生。
她仿佛是一捧抓不住的沙,他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她消失在他手中。
时浚竹缓过神来,扯起一抹微笑,“我没事,就是太沉了,提不动。”
他低头从她手中接过这一大袋东西,单手轻松拿起,另一只手抬起揉揉她的发顶,又落下牵住她的手。
“以后这种事都找我。”
这句话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他自己,以后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相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