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擦亮,曼陀山庄还沉浸在一片薄雾中。
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撕打碎了安静。
“啊!我的花!我的‘十八学士’……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
那声音,混杂着惊怒,更透着一股心疼。
李青萝带着丫鬟小诗,正走在茶花林小径上,本打算日常赏花,练练“瑜伽”活动下筋骨,目光习惯性扫向茶园。
就这么随意一扫,眼神立马呆住。
被她视若珍宝的名贵茶花--“十八学士”,简直惨不忍睹。
原本碗口般大、花团簇景,娇艳无比的茶花,已经被糟蹋的根断枝折,花瓣七零八落,
碎了一地。
不只是这“十八学士”。
甚至连方圆十丈内的茶树,都倒了血霉。
入眼处,满茶园的残破花瓣,一片狼藉,好些细枝条被生生撅断,整个园子,跟被狗啃过似的。
李青萝看着一片狼藉,气得抓狂。
“小诗,去给我查,究竟是谁干的!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剁碎当花肥!”
一旁的小诗,欲言又止。
话刚说完,她猛然一愣,惊怒的蹲下身,伸出手捡起一节残枝。
“这是!”
她也是习武之人,而且还修炼过一些逍遥派功夫。
总感觉这残枝的的断痕,有些眼熟……貌似当年父亲无崖子修炼逍遥派武功时,也有过类似的状况!
“逍遥派武功?”
逍遥派内功罡气!
一想到这,李青萝顿时脸阴沉了下来。
这天杀的混账东西!
如今在曼陀山庄,除了李轻舟那小王八蛋,还有谁会修炼逍遥派武功!
罡气能猛烈如此!
“李轻舟!”
“蹬蹬蹬蹬!”
李青萝踩着绣鞋,杀气腾腾直扑李轻舟住的犄角小院!
“砰”的一脚将门踹开。
“李轻舟!滚出来!”
李青萝双手叉腰,全无丝毫端庄贤淑,先是在屋内扫了一圈,一眼瞅见床榻上,李轻舟正四仰八叉躺着,睡得还贼香。
“你还睡得着?”
李轻舟这才迷糊的睁开眼。
抬手揉了揉眼,待看清屋内杵着李青萝时,也是吓了一跳。
“不是,岳母大人!”
听他那口气,似乎还很不爽。
这混账东西,竟然成了自己准女婿,这事儿可就性质不同了。
不对,我为啥来着?
李青萝经过短暂的慌乱,这才想起眼前这小王八蛋,混掉了心爱的“十八学士”。
“呸!”
“你个挨千刀的小王八蛋!”
“装!还装!”
李青萝几步冲到床前,手指头戳向李轻舟。
“看你干的好事!我的茶花林!我的‘十八学士’!全完了!全让你祸害了!你这挨千刀的!”
“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李轻舟总算彻底醒了。
慢吞吞坐起来,挠了挠睡得乱鸡窝似的头发,打了个大哈欠。
他瞥了眼窗外天色,才蒙蒙亮,顿时一脸不爽:“我说岳母大人,你这睡不着觉的毛病挺重啊?”
“这才几点?”
“不就是几朵花嘛,至于嚎这么大声?”
他一脸无所谓,那语气,似乎被他无意毁掉的“十八学士”只是路边的狗尾巴草一般。
他是当过花奴的。
当然清楚这李青萝,嗜花如命的性子。
但,毁都毁了。
我李轻舟……还能咋整?
“咳咳,岳母别气,大不了……大不了女婿我吃点亏,再努把力,来年让你抱大孙子?”
“实在不行,我赔你点钱?”
李轻舟摊开手,一副“我很吃亏”的表情。
一番话,险些将李青萝噎死。
“几朵花?”
李青萝差点被气吐血,声音陡然拔高,“那是‘十八学士’!我花了多少心血!是钱的事吗?”
“你不是逍遥派掌门吗?”
“呵呵,还是明教教主……你手下那么多人,自己想办法,给我去找!”
“不然…不然我…我撕了你!”
她气得浑身哆嗦,眼看又要扑上来打。
“赔!我赔!”
李轻舟笑嘻嘻开口,“不就是茶花嘛,我给明教弟子下个令,保准给你找更好的花种,如何?”
“娘!您这是做什么!”
屋外,响起王语嫣急促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小昭便贼兮兮带着王语嫣进到屋内。
看她那素净的妆容,想必也是刚起,八成是小昭跑过去搬来的救兵。
李青萝跟自家公子拌嘴,还轮不到她这么个小丫鬟多嘴。
“语嫣!你来的正好!”
李青萝扭头瞥了王语嫣一眼,没好气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混账干的好事!我的‘十八学士’!”
“为娘的心血啊!”
“全让他毁了!他…他还在这嬉皮笑脸!”
王语嫣快步上前,幽怨的瞪了李轻舟一眼,这才低声宽慰李青萝。
“娘!您先冷静!”
“花…花毁了,女儿知道您心疼,但花都毁掉了,也恢复不了。”
说完,又嗔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就信他一会,他如今的身份,手下能人异士众多,说不定真能找到呢?”
“况且,女儿听说缥缈峰,灵鹫宫,也珍藏了不少奇花。”
“我托人给你先移栽些过来?”
缥缈峰,灵鹫宫?
李青萝半信半疑,那地方确实种了不少奇花。
她看看女儿,又看看一脸“真诚”的李轻舟,虽说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但,如今又能如何呢?
这小王八蛋,不仅糟蹋了她的花,还把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给拱了。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更堵得慌。
“哼!暂且信你一回!”
说完,李青萝又转回头,眼神扫过李轻舟和王语嫣。
“这曼陀山庄,李轻舟这小子赶紧给老娘滚!吃完饭,立刻!马上!带着你那小丫鬟,给我滚出曼陀山庄!”
“别让老娘再看见你!”
“不许你再欺负语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