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树洞里的黄铜盒被月光照得发亮。林默捏着那把银质钥匙,指尖能感受到钥匙柄树叶脉络的凹凸——正如王婆婆说的,那纹路确实和旧图纸上的动力传输图一致,仿佛握着一段凝固的时光。
“这钥匙该插在哪?”念念扒着树洞边缘,鼻尖蹭到了树皮上的青苔,“星轨仪?还是工坊的锁?”
周砚正用放大镜查看黄铜盒的内侧,盒底刻着行极小的字,需要对着月光才能看清:“齿轮会指引钥匙的方向,当五片叶纹对齐时,门自会开。”他数了数钥匙柄的叶脉,正好五根主脉,每根都对应着不同的齿轮参数。
王婆婆抱着那卷荧光胶片,突然指着胶片边缘的树叶印记:“你看这印记的叶脉走向,和钥匙柄能对上!”她把胶片铺在盒盖上,印记与钥匙柄重合的瞬间,胶片上未完成的画面突然动了起来——影像里的老槐树正在摇晃,树影中隐约露出个金属轮廓,像是嵌在树干里的锁孔。
“在树干背面!”老张扛着梯子跑过来,他刚才绕到树后检查,发现离地三米的地方有块树皮颜色格外深,边缘呈规整的圆形,“肯定是这儿!”
林默爬上梯子,用手敲了敲那块深色树皮,传来“空空”的回响。他掏出钥匙,试着将树叶柄对准树皮的圆心,钥匙刚碰到树干,五片叶脉突然亮起微光,与胶片上的纹路完全咬合。
“咔嗒——”
树皮像门一样向内打开,露出个嵌在树干里的金属锁芯,锁芯是齿轮形状,齿牙与钥匙的齿轮匙齿完美匹配。
“五片叶纹对齐了!”念念在树下拍手,她看着胶片上的画面与眼前的场景重合,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林默转动钥匙,锁芯转动的声音带着陈旧的厚重感,像老钟表重新上了弦。随着最后一圈转动,树干里传出“嗡”的一声低鸣,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同时开始运转。紧接着,树洞里的黄铜盒突然震动起来,盒盖自动弹开,里面飞出五枚指甲盖大小的齿轮,悬浮在空中,分别对应着钥匙柄的五根叶脉。
“这是……永动钟的核心齿轮模型!”王婆婆突然想起爷爷的日记,“记载里说,永动钟有五组核心齿轮,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当年因为材料不足,只完成了三组……”
悬浮的齿轮在空中缓缓旋转,彼此咬合,组成个微型的齿轮组。当最后一组齿轮卡入位置,树洞里的黄铜盒射出一道光,在地面投射出幅立体星图,图上标注着五个红点,除了他们所在的老槐树和之前的星轨工坊,另外三个红点分别在钟厂旧址的仓库、废弃的水塔和后山的天文台。
“剩下的两组齿轮,肯定在这三个地方里!”周砚拿出笔记本记下坐标,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与空中齿轮的转动声奇妙地合拍。
老张突然指着空中的齿轮组:“你们看!齿轮上有字!”
借着月光,能看清每个齿轮的侧面都刻着个字:金齿轮刻着“钟”,木齿轮刻着“厂”,水齿轮刻着“秘”,火齿轮刻着“密”,土齿轮刻着“库”。
“钟厂秘密库?”念念把几个字连起来念,眼睛瞪得圆圆的,“难道钟厂还有个秘密仓库?”
王婆婆的手轻轻颤抖,她想起父亲当年总说“等材料齐了,要在秘密仓库里组装完整的永动钟”,原来不是随口说说。
林默从梯子上下来,钥匙自动缩回树叶形状,回到黄铜盒里。空中的齿轮组慢慢降落,收进盒中,只留下道淡淡的光痕,像给树干系了条发光的丝带。
“下一站,钟厂仓库。”他合起笔记本,目光落在星图上的第一个红点,“该去揭开剩下的齿轮之谜了。”
树洞里的金属门缓缓合上,树皮恢复原状,仿佛从未打开过。只有黄铜盒里的齿轮还在轻轻震动,像在催促他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