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寒雾弥漫。沈家庄子的苦荞地刚浇过透水,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长势正盛。几个黑影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摸进地里,正是独眼龙带着赵员外的打手。他们手里拿着锄头,胡乱铲断荞秆,又将提前准备好的蝼蛄、蛴螬幼虫撒进土壤 —— 这些地下害虫专啃作物根茎,不出几日就能让整片苦荞枯萎。
“动作快点,赵爷说了,别留下痕迹!” 独眼龙压低声音,手里的锄头挥得更狠,成片的苦荞应声倒地,绿油油的田地瞬间被划出几道丑陋的伤痕。
天刚蒙蒙亮,小芽像往常一样去地里查看,远远就看到苦荞地一片狼藉。她惊呼着冲过去,看着被铲断的荞秆和翻乱的泥土,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大哥!三姐姐!不好了!我们的苦荞地被人毁了!”
沈砚和沈薇赶到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大半的苦荞倒伏枯萎,土壤里爬着不少肥硕的害虫,眼看就要收割的作物,如今却毁于一旦。“是赵员外干的!” 沈砚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眼中满是怒火。
苏婉娘闻讯赶来,看着自家的生计被毁,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沈薇连忙扶住她,哽咽道:“娘,您别急,我们再想办法。”
祸不单行。当天下午,青溪镇就传开了谣言,说沈家的苦荞制品有毒,有人吃了之后上吐下泻。福源商号的柜台前围满了退货的顾客,李掌柜急得团团转,连忙派人去沈家庄子送信,要求暂停供货,查清真相。
“这可怎么办啊?” 沈薇看着送信的伙计,脸色惨白,“没了商号的订单,我们怎么活?”
沈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是赵员外的连环计,先毁田断他们的货源,再散布谣言毁他们的名声,就是要把沈家逼上绝路。“慌解决不了问题,” 他沉声道,“我们先救苦荞地,再澄清谣言。”
小芽擦干眼泪,蹲在地里仔细查看,突然眼睛一亮:“大哥,这些害虫是人为放进来的!我们可以用生物防治的办法除虫!” 她想起山里的常识,“七星瓢虫吃蚜虫,赤眼蜂能防治蛾类幼虫,还有枯草芽孢杆菌能抑制病害!我这就去山里找!”
沈砚立刻分工:小芽进山寻找天敌昆虫和菌剂原料,他和沈薇清理倒伏的荞秆,补种新的荞种,同时用辛硫磷乳油拌细土撒进土壤,杀死残留的害虫和虫卵;苏婉娘则发动庄子里的村民,帮忙搭建简易的防虫网,防止害虫再次侵入。
小芽在山里奔波了一整天,带回了装满七星瓢虫的竹篮,还有从腐木中提取的枯草芽孢杆菌菌剂。她按照比例将菌剂混入肥料,均匀撒在地里,又把七星瓢虫小心翼翼地放到苦荞叶片上。“这些小家伙会帮我们吃掉害虫,菌剂能保护荞根不生病,过几天苦荞就能缓过来了。” 她虽然累得满头大汗,眼神却格外坚定。
与此同时,沈砚带着最新制作的荞酥和苦荞茶,亲自去了青溪镇。他没有先找李掌柜,而是直接去了镇上的医馆,请老郎中帮忙检测产品。老郎中仔细查验后,当场写下文书,证明沈家的苦荞制品无任何毒性,反而富含营养,适合养生。
拿到文书后,沈砚又去了福源商号。此时柜台前依旧人声鼎沸,不少顾客还在吵着退货。沈砚走上前,举起老郎中的文书,大声说道:“各位乡亲,我沈家的苦荞制品都是纯手工制作,无添加无毒素。大家要是不信,可以去医馆查验,也可以当场品尝!”
说着,他打开带来的荞酥,分给周围的顾客。有人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熟悉的香甜口感在嘴里化开,并没有任何不适。“这味道和以前一样啊,根本不像有毒的样子。”“说不定谣言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李掌柜见状,也连忙说道:“既然有老郎中的文书作证,那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各位乡亲要是放心,就继续购买;要是不放心,商号也愿意为大家退货退款。”
大部分顾客尝过荞酥后,都打消了疑虑,不仅没有退货,还纷纷下单购买。沈砚趁机说道:“我知道大家担心品质,从今日起,沈家的苦荞制品都会贴上‘沈家特制’的防伪标签,每一批货都有老郎中的检验文书,大家可以放心购买。”
为了彻底查清谣言的源头,沈砚还请了镇上的里正帮忙。里正派人暗中调查,很快就查到谣言是独眼龙的手下散布的,甚至找到了那个谎称吃了荞酥中毒的人 —— 正是赵员外家的仆役。
真相大白后,青溪镇的百姓都对赵员外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反而更加信任沈家的产品。福源商号的订单量比之前翻了一倍,还有其他商铺主动找上门来,想要合作。
而被毁掉的苦荞地,在小芽的生物防治和家人的精心照料下,也渐渐恢复了生机。补种的荞种顺利发芽,存活的苦荞继续生长,虽然产量减少了,但勉强能满足商号的订单需求。沈砚还特意在地里安装了频振式杀虫灯和黄色粘虫板,防止害虫再次侵害。
赵员外得知计划失败,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里正已经警告过他,若是再敢胡作非为,就上报县衙治他的罪。他只能暂时收敛,暗中等待下一个机会。
沈家庄子的院子里,沈砚正在盘点这个月的收入。虽然经历了毁田和谣言的风波,但生意反而比之前更红火,赚的钱也更多了。“我们终于挺过来了。” 沈薇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芽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片苦荞叶,轻声说:“大哥,以后我们在地里多放些杀虫灯和粘虫板,再养些瓢虫,就不怕害虫了。”
沈砚点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啊,这次多亏了你。” 他看向窗外的苦荞地,眼神愈发坚定。他知道,这只是和赵员外的第一次交锋,未来的路还会有更多挑战,但只要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如今,沈家的苦荞制品已经在青溪镇站稳了脚跟,积累的积蓄也足够联络侯府旧部。沈砚心里清楚,是时候开始调查当年的冤案了。而赵员外的步步紧逼,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 —— 不仅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要为侯府洗冤,让那些作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