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广场的盛会落幕之后,道源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繁荣。万界平衡大阵持续散发着温和的金色光芒,滋养着各族生灵,道统间的交流日益频繁,曾经因道不同而产生的隔阂,在平衡之道的熏陶下逐渐消融。林夜作为万界道祖,并未沉溺于至高无上的权柄,而是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万界的长远发展之中。
道衍学院的选址定在道源界东部的 “万象山脉”,这里灵气浓郁,本源道则清晰,且山脉中天然形成了七十二处悟道秘境,是修炼与教学的绝佳之地。林夜亲自出手,以道祖之力重塑山脉格局,将万象山脉化作一座巨大的学院雏形:主峰 “道衍峰” 作为学院核心,矗立着万道殿的分院,用于传授核心道统与平衡之道;周围七十二座副峰环绕,分别对应儒道、武道、丹道、阵道、妖道、轮回道等各大道统,每座山峰都设有专属的修炼场、藏书阁与实践秘境;山脚下则开辟出一座巨大的城池 “学道城”,供前来求学的各族修士居住、交易与交流。
学院的建设动用了万界之力:灵族修士以灵道法则催生灵植,让学院内草木繁茂、灵气愈发凝练;蛮族修士凭借强横肉身搬运巨石,搭建宫殿楼宇,坚固耐用且蕴含武道韵律;阵道大师们在学院各处布置聚气、防护、悟道阵法,让每一寸土地都能辅助修士修炼;丹道部则在学院西侧开辟出万亩药田,种植从万界收集而来的珍稀灵草,为教学与炼丹提供保障。
三个月后,道衍学院正式揭牌招生。消息传遍万界,各族修士蜂拥而至,无论是尘界初入炼气境的少年,还是灵虚界、玄黄界的成名强者,都渴望能在道衍学院中领悟平衡之道,触摸更高层次的道则。短短一月之内,报名者便突破十万之数,其中不乏各族的天才翘楚与道统传人。
学院的入学考核极为严格,并非只看修为高低,更注重修士的道心、品性与对平衡之道的领悟潜力。考核分为三关:第一关 “道心试炼”,在幻境中模拟万劫场景,考验修士在毁灭与诱惑面前能否坚守本心;第二关 “品性考验”,通过一系列看似无意的日常互动,观察修士是否心存善念、尊重他人道统;第三关 “平衡感悟”,让修士在本源道则石碑前静坐,感应自身道统与其他道统的契合度,评估其领悟平衡之道的资质。
考核现场,林夜化作一位普通的白发老者,隐去自身气息,在人群中默默观察。他看到尘界青荒来的少年,虽修为低微却眼神坚定,在幻境中拒绝了劫气的诱惑,宁可放弃虚假的力量也不伤害无辜;看到灵虚界的灵族少女,天生灵韵充沛,却不轻视其他道统,主动帮助修为较低的蛮族修士解读考核规则;也看到玄黄界的儒道书生,虽浩然正气凛然,却能正视魔道的合理之处,提出 “魔亦有道,贵在平衡” 的见解。
“道心纯粹,品性端方,感悟通透,此乃学院之幸,万界之幸。” 林夜心中欣慰,对炎虚丹圣说道,“学院的教学,当以‘兼容并蓄、因材施教’为核心,不强行改变修士的原有道统,而是引导他们在自身道统的基础上,融入平衡之道,实现道统的升华与圆满。”
炎虚丹圣躬身应诺:“道祖大人放心,属下已联合万界各大道统的名师,制定了完善的教学方案。学院设‘基础部’传授通用道则与平衡之道入门,‘道统部’传授各大道统的核心知识,‘融合部’专门研究不同道统的融合之法,‘实战部’则通过模拟对战与秘境探险,让修士将所学付诸实践。”
林夜点头赞许,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位特殊的少年身上。那少年身着粗布衣衫,来自尘界落云村,眉眼间竟与林夜年少时有着几分相似,更奇特的是,他体内也蕴藏着一丝微弱的轮回印记波动,虽不及林夜当初的残缺印记浓郁,却纯净异常。
“此子名为李念,落云村现任村长的孙子,天生道体亲和,对轮回之力有着莫名的感应。” 苏清月走到林夜身边,轻声介绍道,“他在道心试炼中表现极佳,面对万劫幻境,竟能以凡人身躯感悟到轮回的周而复始,提出‘毁灭之后必有新生,失衡之中暗藏平衡’的见解,是此次考核的最大惊喜。”
林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运转道祖之力,悄然探查李念的体内,发现那丝轮回印记波动并非后天所得,而是与生俱来,与他体内的九枚轮回印记有着同源之妙。“此子或许与轮回海有着不解之缘,甚至可能是上古道祖的一缕残魂转世,肩负着特殊的使命。” 林夜心中思索,对苏清月道,“将他收入我的亲传弟子名录,亲自教导。”
苏清月微微颔首,眼中带着笑意:“能得道祖大人亲传,是他的福气。如今学院亲传弟子已有五人,分别来自不同道统,正好能相互印证,领悟融合之道。”
道衍学院的教学很快步入正轨。林夜偶尔会在道衍峰开设公开课,讲授平衡之道的核心奥义与自身的修炼感悟。他从不照本宣科,而是通过一个个真实的案例,引导修士们自行领悟:讲述自己在尘界融合儒道与武道的经历,阐明 “刚柔并济” 的平衡之理;分享在玄黄界与万魔劫宫对抗的过往,解析 “正邪相生” 的道则本质;回忆与劫主决战时的感悟,点出 “包容对立” 才是永恒之道。
每次公开课,道衍峰下都会挤满修士,甚至有不少万界道统的首领专程赶来旁听。林夜的讲解深入浅出,蕴含着道祖级的深刻感悟,许多卡在瓶颈多年的修士,往往能在只言片语中豁然开朗,当场突破境界。道衍学院的名声也因此愈发响亮,成为万界公认的第一学府。
这一日,林夜正在道衍峰的悟道崖上指点李念修炼,体内的轮回印记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九枚印记同时发光,与远在轮回海深处的某样东西产生了强烈共鸣。与此同时,道衍天书也自行飞出,书页快速翻动,最终停留在一页空白的页面上,逐渐显现出一行古老的符文。
“这是…… 轮回海的‘归墟秘钥’波动?” 林夜心中一动,轮回海作为万界轮回的枢纽,深处存在着一处名为 “轮回归墟” 的神秘之地,传说那里是轮回之力的源头,蕴藏着关于轮回起源与上古万劫的终极秘辛。上古道祖们曾试图探索归墟,却因归墟外的 “轮回风暴” 太过强横而失败,只留下 “归墟秘钥” 的传说,称唯有集齐九枚轮回印记且掌控平衡之道者,才能感应到秘钥的存在。
道衍天书上的符文逐渐清晰,化作一段上古道祖的留言:“道衍传人,当你感应到归墟秘钥之时,便是轮回秘辛揭晓之刻。轮回归墟藏有‘轮回本源’与‘万劫起源’的真相,亦关乎万界轮回的永续。然归墟之内,平衡之道将受极致考验,正与邪、生与死、轮回与寂灭的对立将达到巅峰,慎入。”
“轮回本源?万劫起源?” 林夜眉头微皱,他虽已终结第十次万劫,中和了劫主,但关于万劫为何会周期性爆发、轮回为何会存在、上古道祖们为何要剥离负面道则等问题,始终没有找到完整的答案。这段留言让他意识到,之前所了解的真相,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师父,您怎么了?” 李念察觉到林夜的异样,停下修炼问道。他体内的微弱轮回印记也在同步波动,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林夜回过神,看着李念眼中的疑惑,心中一动:“念儿,你体内的轮回印记与归墟秘钥产生了共鸣,或许你与轮回归墟有着不解之缘。此次归墟之行,我带你一同前往。”
“弟子遵命!” 李念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坚定,虽不知归墟之中暗藏何种危险,但能跟随师父一同探索上古秘辛,对他而言是无上的机缘。
林夜当即召集万界议事会的核心成员,在道衍峰的万道殿分院召开紧急会议。苏清月、浩然道祖、炎虚丹圣、灵族公主、朱雀域神女、轮回使、虎烈、石坚族长等人悉数到场,听闻林夜要前往轮回归墟探索秘辛,众人神色各异。
“道祖大人,轮回归墟凶险莫测,上古道祖们都未能成功探索,您此行太过危险!” 苏清月脸上满是担忧,“如今万界刚获和平,若您出事,万界平衡恐将再次动摇。”
“清月所言极是。” 浩然道祖也附和道,“平衡之道虽已深入人心,但仍有部分道统对平衡法则心存不满,暗中积蓄力量。道祖大人您坐镇道源界,方能震慑这些不稳定因素。”
林夜微微一笑,抬手安抚众人:“各位不必担忧。我已成就道祖境,掌控本源道则与平衡之道,即便归墟之中有再大的凶险,也足以自保。而且,轮回归墟的秘辛关乎万界的永续,若不能彻底弄清万劫起源与轮回本质,日后或许还会出现类似劫主的威胁。此次之行,势在必行。”
他看向轮回使,问道:“轮回使道友,你身为轮回海原住民,对轮回归墟是否有所了解?”
轮回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轮回归墟是轮回海的核心,也是禁忌之地。传说归墟之外环绕着永恒的轮回风暴,风暴中蕴含着极致的时空乱流与寂灭道则,即便是道祖境强者,也需小心翼翼才能通过。归墟之内则分为三层:外层‘轮回回廊’,记录着万界所有生灵的轮回轨迹;中层‘万劫殿’,藏有九次万劫的完整记录与上古道祖的残留意念;内层‘本源殿’,据说存放着轮回本源与万劫起源的真相。”
“不过,归墟之中并非只有死物。” 轮回使补充道,“传说有‘轮回守护者’存在,他们是轮回本源孕育的生灵,职责是守护归墟秘辛,阻止外人窥探。此外,归墟深处还可能残留着上古万劫中陨落的道祖残魂,以及被轮回之力同化的劫气余孽,危险重重。”
林夜点头,心中已有计较:“多谢轮回使道友告知。此次前往归墟,我只需带念儿一人即可。学院与万界的事务,仍需各位费心打理。”
“道祖大人放心,我等定当坚守职责,维护万界平衡。” 众人齐声应诺。
“清月,道衍学院与万界护法的事务,便拜托你了。” 林夜看向苏清月,眼中带着温柔与信任,“若有重大变故,可通过道衍天书与我联系。”
苏清月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也知晓此行的重要性,躬身应道:“道祖大人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您务必保重自身,早日归来。”
安排好各项事务后,林夜带着李念,在万界众人的目送下,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着轮回海的方向疾驰而去。道祖境的速度远超想象,短短半日便跨越了道源界与轮回海的界域壁垒,踏入了这片充斥着轮回之力与劫气残余的特殊区域。
轮回海依旧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蓝色海洋,海水之中蕴含着浓郁的轮回之力,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闪烁着微光的轮回碎片,每一片碎片都承载着某个生灵的记忆与因果。与之前不同的是,在万界平衡大阵的影响下,轮回海中的劫气已大幅减少,只剩下一些根深蒂固的残余,在深海之中苟延残喘。
林夜运转道祖之力,庇护着李念,在轮回海面上快速穿行。他体内的九枚轮回印记持续散发着淡蓝色光芒,指引着归墟的方向。越往轮回海深处前行,海水的颜色愈发深邃,轮回之力也愈发浓郁,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生灵的轮回气息在身边交织、流转。
三日后,两人抵达轮回海的最深处,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黑色风暴区。风暴区直径足有万里,黑色的风暴中夹杂着金色的时空乱流与银色的寂灭道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即便是道祖境的林夜,也能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 这便是轮回归墟的外围屏障,轮回风暴。
“师父,这就是轮回风暴吗?好强的威压!” 李念脸色发白,体内的轮回印记剧烈波动,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暴吞噬。
林夜抬手将一道金色道则注入李念体内,稳固他的道基与心神:“不必惧怕。这轮回风暴虽强,却是对平衡之道的第一道考验。你且看好,如何以平衡之道驾驭对立之力。”
说罢,林夜周身金色道则流转,道衍合一的奥义全面展开。他没有强行抵挡风暴,而是将自身道力与风暴中的时空乱流、寂灭道则相互融合,以平衡之道调和其中的极端力量。黑色的风暴在他身边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金色的时空乱流与银色的寂灭道则不仅没有伤害他,反而成为了推动他前行的助力。
“这便是平衡之道的真谛 —— 不是对抗对立,而是驾驭对立。” 林夜的声音传入李念耳中,“轮回与寂灭、时空与静止、生道与死道,皆是对立却又互补的道则。只要找到其中的平衡点,便能将对立之力为己所用。”
李念恍然大悟,连忙运转林夜传授的平衡之道,尝试与周围的轮回之力沟通。他体内的微弱轮回印记爆发微光,与风暴中的轮回之力产生共鸣,原本狂暴的风暴对他的压迫感逐渐减弱,甚至有一丝温和的力量融入他的体内,滋养着他的道基。
两人顺着风暴中的通道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穿过轮回风暴,抵达了轮回归墟的入口。眼前不再是狂暴的风暴,而是一片平静无波的黑色虚空,虚空中悬浮着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满了古老的轮回符文,正是道衍天书上出现过的归墟秘钥符文。
石门高达万丈,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矿石打造,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自轮回诞生之初便已存在。石门紧闭,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阻挡着外人的进入。
林夜走到石门前,体内九枚轮回印记同时飞出,悬浮在石门上方,与门上的符文产生强烈共鸣。淡蓝色的轮回之力与石门上的符文相互呼应,石门缓缓震动起来,发出 “轰隆隆” 的巨响,一道道金色的缝隙在石门上蔓延。
“归墟之门,以轮回归印,引平衡之道,开!”
林夜一声令下,道祖之力与轮回之力、平衡之道同时注入石门。石门上的符文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紧闭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往未知深处的黑色通道,通道内传来浓郁的轮回本源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上古的神秘波动。
“师父,我们进去吧!” 李念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林夜点头,神色却愈发凝重。他能感受到通道深处蕴藏着极为强大的力量,既有纯净的轮回本源,也有极端的寂灭道则,还有一丝与劫主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负面气息。
“小心行事,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轻易动用道力,先以平衡之道感应其本质。” 林夜叮嘱道,随后带着李念,迈步踏入了归墟之门后的通道。
通道内一片漆黑,却并不压抑,反而能清晰地感受到轮回本源的滋养。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一幅幅壁画,记录着轮回诞生、万劫爆发、上古道祖封印劫主等画面,比林夜之前了解的更加详细、更加震撼。
壁画的第一幅,描绘的是万界诞生之初的景象:一片混沌之中,本源道则分化出阴阳、五行、生死、轮回等基础道则,这些道则相互融合,孕育出万界生灵与各大世界。画面的角落,有一丝微弱的黑色气息,正是负面道则的雏形。
第二幅壁画,则记录了第一次万劫的爆发:随着万界生灵的增多,道统的出现,负面道则也在不断积累,最终凝聚成第一尊 “劫灵”,引发了第一次万劫,毁灭了当时的大部分世界。画面中,上古道祖们首次联合,以牺牲自身部分道基为代价,封印了劫灵,重启了轮回。
后续的壁画则详细记录了九次万劫的过程:每一次万劫的爆发,都是负面道则积累到极致的结果;每一次封印劫灵,上古道祖们的力量都会减弱一分;直到第九次万劫,道祖们意识到单纯的封印无法解决问题,才剥离自身负面道则,创造出道衍道统,希望后世传人能以平衡之道彻底解决负面道则的问题。
“原来如此…… 万劫并非劫主一人造成,而是负面道则积累到极致的必然结果。” 林夜心中震撼,“上古道祖们剥离负面道则,虽是无奈之举,却也为劫主的诞生埋下了伏笔。负面道则本是万界道则的一部分,强行剥离与封印,只会让其在暗中积累,最终形成更强大的毁灭力量。”
李念也看得目瞪口呆,这些壁画揭示的秘辛,颠覆了他对万劫与轮回的认知:“师父,这么说,只要让负面道则与正面道则始终保持平衡,万劫就不会再爆发了?”
“理论上是这样。” 林夜点头道,“但想要让亿万生灵的道统与心性都保持平衡,何其困难。欲望、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