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岭宾馆内温暖如春,各类妖魔鬼怪式的宴会故事分门别类地上演着,而外面的天地间,却又飘起了雪花,寒风刺骨,呜咽有声,李悲城没敢开车,而是骑了一车摩托,在各工地间来回穿梭着,检查着他的部下上岗情况。今天下午的时候,接到了田城县警察局和施工单位及当地乡镇办事处的“三重”通知,春节期间的工地安全,一点都不能马虎。而田城第一医院新院区工地大白天发生的盗墓案,已经如瘟疫般传遍了新县城的大街小巷,做为负责为别人看家护院的田城县威猛保安公司的总教练,这个责任,他是要担起来的。
当李悲城骑着摩托车艰难地回到田城县第一高级中学建筑工地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瘫痪了,刚刚喝杯热水,暖和一下的时候,一个老保安却悄悄地走了进来,轻声对李悲城说:“李教练,有情况,也就是我对你说过的,这两天一直在田城一高门口转悠的那两个女人,刚才钻到我们临时工棚里去了。李教练,她们是不是传说中的东乡四省高堂派玉氏盗墓团伙的姐妹双刹啊?”
李悲城一听,便冲着那个老保安骂了一句:“你啊,盗墓小说看得太多了吧,什么人都能成了姐妹双刹,我告诉你,玉氏姐妹双刹,如今都是三十多岁的少妇了,怎么可能是那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啊。对了,可不敢让她们在咱工地上出事了。她们在田城一中校门前,咱不管;进到咱工地上来了,咱不管可就不行了。走,看看去。”
李悲城说着话,便站了起来,和那个老保安一起,出了保安室,便向工地旁边那排临时工棚走去。田城一高二期工程建筑工地的工人,是今天上午才放的假,没想到那两个模样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便钻了空子,跑到人家工棚里来了。
等到两个人借着远处的灯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工棚的时候,猛然感觉到眼睛有点受不了了,里面也太暗了些,被雪光映迷了双眼的两个人,一下子竟然适应不过来了。那个老保安,急忙拿出打火机来,咔嚓咔嚓地滑动着滑轮,嘴里还轻声说着:“妮,别怕,我们是门口的保安。”可那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女孩说话了:“大爷,行行好,让俺在这儿过一夜吧,天明了,俺就走。”
李悲城一听,心想,肯定是这两个孩子家里出什么事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大年夜跑出来,藏到一股怪味十足的工棚里来的。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保安的打火机终于打着了,两个人这才看到,那两个女孩子坐在一张空床上,用几条破旧而满是脑油的被子围着身子,一旁是她们脱下来的外衣,已经湿透了。
李悲城叹了口气,扭过脸去,说:“孩子,穿上衣裳,到前面去,过年了,叔给你们下饺子吃。”说过,便拍了拍那个老保安,往门口走去。
那两个女孩一听说有吃的,便不顾一切地掀开了被窝,穿上湿衣服,就跟了出来。
保安室内,李悲城狠心打开了空调机,又把炉火生旺了些,让两个女孩在炉火边烤着,自己打开了冰箱,拿出两袋速冻饺子来,让那个老保安到伙房里生火,给她们下饺子,自己过来,坐在两个女孩身边,轻声问:“孩子,你们是哪里人啊?这大过年的,也不回家。”
两个女孩子一听,眼泪便又如线一样滴落下来了,一个女孩抽泣着说:“叔,都到了这个时候,俺也不怕丢人了,俺是圆山后山望京山那边的,俺俩双胞胎,我叫李小华,这个是俺妹妹,叫李小丽,去年我们快毕业的时候,俺爹娘出了车祸,撇下俺姐妹两个,走了。俺两个家里又没有什么亲人,就把这事报告给了校长杨新杰,杨校长很关心俺俩,就到田城县交通事故管理中心,帮助俺处理了俺爹娘的事,对方包赔了俺二十万块钱,杨校长说这钱你们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借给我做投资呢,我一个月给你们两千块钱的利息。我们一想,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学习不好,考大学是痴心妄想的事儿,也没有个工作,更没有啥收入,于是就答应了他。他很高兴,后来就每个月给俺姐妹两个两千块钱的利息,还给俺两个在一家商场找了份工作,就是给人家卖衣裳的,一人一个月收入2000多块,这样,我们的日子也就很富裕了。为了感谢杨校长,当他提出要和我们好的时候,我们便毫不犹豫地把身子交给了他。从此,他只要一有空,便会到俺姐俩那间出租屋里去寻欢乐,俺们也尽情地服侍他,觉得这就是报他的大恩大德,是应该做的。可就在年前,他突然停止了我们的利息,于是我们便找他要,最后说,如果没利息了,把我们那二十万本金还给我们,也行。后来,就找不到他的人影儿了,于是我们便到学校来找他,他就躲着我们不见。俺还听说,他用来投资的钱,也不是光借俺的,还有好几个人,也正在找他呢。前两天,听说上山路口那边,滑雪压死了个田城一高的学生,他的手机便不通了。叔叔,你们是给他干活的,会找到他吗?”那个女孩子说着话,天真地问着李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