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抓了杨新杰,最好,他参与了诈骗团伙,是个人行为,和我们田城县教育中心就脱离了干系。”戴春风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王水德,轻声说着自己的见解:“只是,他的巨额资金来源问题?”
王水德挥了挥手,如同要驱赶走眼睛里一条条蛆虫的光斑一样,说:“丁俊平,暂时卧倒,取了守势,如同一条温驯的哈巴狗一样,围绕着我们转,他是不可能过问此事的。更何况,田知县那里,把他那个田城县干部监管委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职务,给挂了起来,即便是户事房主任职务,也不过是暂时代理罢了,他,躲还躲不及呢,怎么可能再借杨新杰的事,搞扩大化来攻击我们啊?至于烝宋冯,一个一口吞吃一只砂锅,只知道脆,不知道碜的家伙,恐怕他也想不到这一层上,即便是有人指点,他也没有办案权。三哥那里,指导的原则还是,就事论事,不搞扩大化。这,当然也是田知县的意思,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影响了大局的。”
戴春风点了点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王水德的脸,过了一会,又问:“弟,杨新杰进去了,田城一高怎么办,谁来当这个校长?”
王水德没有直接回答戴春风的话,而是说:“第一步,先把田城一高的在建工程独立出来,由田城县教育中心直接管理;第二步,把招生权,牢牢地掌握在田城县教育中心手中,今年夏季的招生,如果田知县想延续以往的招生办法,也行,但必须把统招生和高价生分开编班,并且从统招生中编出最多两个火箭班来,以火箭班带动普通班,以统招生带动高价生,并实行学期流动管理,大幅度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第三,从田城一高的在职班子成员和教师队伍中,公选校长、校监,田城一高,如果再不抓教学,不抓纪律,百年名校,就要完蛋了。”
王水德说着话,轻轻地抓住了戴春风的手,说:“姐,教育,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良心工程,可我们这些坏蛋,却把它当成了发财的工具,老百姓骂我们,是应该的,是应该的,就是撕吃我们,都不亏。”
戴春风笑了,笑出一脸的红润来,她轻轻地俯下身子,冲着王水德的耳朵说:“姐,是个坏人,你,是个坏蛋,坏蛋,祸害姐一回,好不好?求你了,坏蛋……”
不说戴春风房间内的春风几度,再说上一层楼上的房间内,半赤裸着身子的章紫娟,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毛毯,有些不解地问着妹夫丁俊平:“田知行这个人,变了很多,都能处乱不惊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难道从昨天晚上以今天上午,田城县所发生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只知道和雪莲那妮子喝茶品海鲜了?”
丁俊平摇了摇头,回答着姐姐的问题:“不,他全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早餐前我给他说了,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我刚才又上去,同样给他说了。他,极其冷静,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丁俊平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来,苦笑一声,说:“人家礼事部门,比我们的嗅觉敏感,你看看,人家宣传的,可谓是合情合理。”
丁俊平说着话,便把手机递给了章紫娟,章紫娟接过来一看,是中州省报业集团的网络版,上面登载着数副龙卷风照片,然后是这样一段文字:“昨天傍晚,田城县警方接到群众报警,说田城县圆山乡圆山村前一片麦田里,有一女子在给已故老人上坟时,突然落入一地坑洞穴中,被困达一个小时以上。接警后,田城县警察局局长段三愚亲自带队,前往救援。他们刚刚到达现场时,那地突然起了数股威力强大的龙卷风,甚至神奇地将那一女子从洞穴里‘吸’了出来,卷到半空中。而田城县警察局警员庄雪飞,和抽调到田城县警察局指导侦破盗墓案件的、田城县教育中心督学王水德,急于救护那女子,也被一股声势浩大的龙卷风给卷了起来。半空之中,三个人挣扎着抱作一团,紧急求生,在大风中,三个人的身子被肆虐的大风扭曲着,几不成人形,从下面往上看,如同三根无助的枯枝,绑在了一处,那是他们强烈求生的欲望,在支撑着他们抱着团活下去的理念。终于,风停了,他们也落在了那片空荡荡的麦田里,令人惊奇的是,如此大的灾难,竟然没有要了他们的命,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实在是生命的奇迹啊。”
章紫娟笑了起来,说:“李长运的人,说起瞎话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
丁俊平摇了摇头,说:“不,李主任上个星期就请假回老家过年去了,田城县礼事房主持工作的,就是他王水德,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他亲自操刀的。还好,因为当时参加救援的,全部是田城县警察局的警员,段三愚一句话,这平台之上,便不可能有什么杂音的。呵呵,刚才老烝打电话说,他说了一个‘交尾’,还被那个小美女警察给抢白了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