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路大军或明或暗杀向无梁镇三家田村的时候,正规军田无青、田笑涛也带领着无梁镇警察分局的数名警察和几名镇政府的干部气势汹汹地赶到了三家田村村部,和已经赶到此处的李悲城部会合,而令他们失望的是,此前让驻村干部马金龙通知的各村民小组组长,一个也没有来,有数十名村民站在村部门外,远远地观望着。
又等了好大一会,马金龙才带着蒋二伟和正金虎过来了,田笑涛一看,内心里便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刺头,两家也都盖有楼房,面积数千,肯定是来要赔偿“优待”的。于是便笑着掏出香烟来,嘴里喊着:“二伟哥,金虎哥,你们二人,可都是大老板啊,今儿个怎么在老家休闲啊?”
正金虎没有接田笑涛递过来的香烟,而是冷冷地说:“你们领导来了吗?我,要和你们领导谈判。”蒋二伟同样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放脸,更没有去接田笑涛递过来的洋烟卷。田笑涛同样是见过世面的人,心想,奶奶的,这是在装大爷,不就是想让公家多赔你们几个钱嘛。田笑涛虽然内心里骂着,可还是一副笑脸地把他们请到了村部的会议室,副镇长田无青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马金龙尴尬地笑了笑,说:“田副镇长,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各小组组长不认笑涛这个村长,抵触情绪挺大的。他们派出了正金虎、蒋二伟两位村民,要和您对话谈判。”
田无青冷笑一声,说:“关于田笑涛同志的任命,是经无梁镇政府班子集体研究的决定,此事,不可能谈判。如果认为田笑涛同志不适合干三家田村的村长,你们可以向无梁镇吏事股反映问题,也可以向田城县吏事房或者是干部监管办公室检举。但是,在没有撤销他的村长职务之前,他就有执行村长的权力。”
蒋二伟一听,便愤怒起来,拍着桌子质问着田无青:“他田笑涛当三家田村的村长,征求过各小组组长的意见吗?全体村民选举过吗?我们,同意吗?”
对于这种叫嚣式的质问,田无青遇见得多了,他又是一声冷笑,说:“在村长的任命上,我们这个族群的规则有两条,一是村民或村民代表投票选举;二是上级任命,无梁镇政府,有直接任命的权力,没有违反组织原则及有关规定。至于你说的‘我们’,又是指谁啊?是指你们二位吗?”
蒋二伟理虽不屈,然而却一时词穷,坐在他身旁的正金虎冷笑一声,问:“一个村民都不拥护的村长,能干好工作吗?”
田无青眼睛都没有瞅正金虎一眼,冷冷地反问着:“田无伦,倒是受到多数村民拥护的,然而,他搞了些什么?他要把我们三家田村的村民引领到马虎神庙内,奉献家产、奉献子女,任其剥削、奴役!难道这样的干部,就是好干部吗?”
正金虎一听,便恼怒起来,大声叫嚣着说:“我们,有信仰的自由,我们的财富、子女同样有自行支配的自由,你们,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马虎神灵信仰,要我们田城县数千年敬拜不衰,难道你们也要取缔了?哼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田无青对此,早就准备有答案,他同样大声地回答着正金虎的质问,说:“取缔不取缔,是上级的事,但是,打击借着神灵敬拜外衣的违法犯罪,历朝历代都是一样的,对于证据确凿的犯罪者,严惩不贷,是我们这个族群铁定的法律!”
田无青讲话时,正金虎反倒安静地坐了下来,一直让田无青把话说完,这才又冷笑一声,说出他的理论来:“哼哼,狗屁铁定的法律,姓田的,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在这里郑重声明如下,田笑涛这个钦命的村长,我们广大村民不认,他的发号施令,如同放屁。好了,你们可以走了。经广大村民选举,无梁镇三家田村村长是蒋二伟先生,这里,就是新村长办公的村部。”
蒋二伟一听,也提起劲儿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来:“滚!”
田无青同样从牙缝里迸出来了两个字:“抓人!”
无梁镇警察分局的副局长王长海,是一个新提拔的干部,今天他是奉了局长陈海彬的命令,前来支援的。而对于蒋二伟、正金虎两人叫嚣着和政府作对,居然要霸占村长位置,早已忍无可忍了。于是,便第一个冲过去,一下子摁住了正金虎的脖子,另外几个警察一见领导动手,也纷纷上前,迅速制服了正金虎和蒋二伟,给他们牢牢地戴上了手铐。
然而就在这时,三家田村村部大门外,却响起了牛角号声,声音呜咽悠长,田笑涛心头一惊,那是马虎神庙信徒聚合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