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丰子泽的病房内谋划着小人物命运的时候,章紫娟已经到了王水德的病房,对于这间大病房,章紫娟可谓是印象深刻,在这里她和哥哥章大峰曾经有过不堪的过往,和老知县陈桂新也曾经在此草草了事过,后来她的男人在这儿装过死狗,自己的大儿子梁金勇也就是从这里走出去后消失的。今天,听着王水德讲着有关她大儿子梁金勇的故事,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吴天理为什么不向你们汇报说,是王五营杀了梁金勇?段三愚为什么不抓王五营?全部是因为证据不足。那个地方,没有监控画面,王五营的身手又好,一刀毙命,无论是陈香君母女,还是想在此处找到通往墓下墓的那个伐木客,都没有确实地看到王五营的真面目。吴天理、玉清明甚至一度认为那个伐木客皇甫军就是杀害梁金勇的凶手,但最终的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是,他和梁金勇本人以及你们章氏,都没有任何的利益牵连。而他,又是个单独的盗墓客,是盗墓界的一个另类,和王五营不是一伙的,他没有杀人的理由。直到最后,也就是玉清明发现了住院部地下室那根义柱的秘密之后,才发现了王五营作案用的那把刀,一把小鼻子族群武士用过的战刀,极其锋利,也只有那样的刀,加上王五营的功力,才可能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地取了梁金勇的人头的。”王水德一五一十地向章紫娟汇报着玉清明联合吴天理侦察来的结果。
“王五营,为什么要杀金勇,难道仅仅是丁俊平、周振杰逼迫他甚急吗?”章紫娟停止了哭声,坐在王水德面前,轻声地问着。
王水德摇了摇头,说:“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当时,王五营已经决定去找大都督马文理的老父亲帮忙了,这点小事,在马文理手里,根本不算回事,反过来收拾章老大的可能性都有。我一直怀疑,王五营不是个没有人性的人,也不是一个良知完全丧失的人,他杀害梁金勇,或许是出于一时的义愤,毕竟梁金勇对于陈香君母女的那个做法,太令人愤怒了,怎么可能要去跺一个倒地小女孩的头呢?那样一脚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紫娟,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报应。不过,梁金勇那孩子,早已死了,即便没有王五营那一刀,他照样得死。如今,王五营也死于非命,你,就不要再想他了,不要再想他了,一切往前看。”
章紫娟不哭了,长叹一声,说:“德,我,不想金勇了,不想金勇了,只是想我们的儿子小日上。德,这个世道,太可怕了。听说,上午的时候,有人要刺杀你?”
王水德点了点头,说:“有这回事,恐怕这样的事,还会在田城县发生,不唯对我,还有可能对田知县,或者是其他官员、企业家。方式,除了暗杀、刺杀、挑战之外,则会有更多的‘合法’斗争,比如举报、检举等。”
章紫娟沉闷了一时,又说:“德,我上午在三家田项目工地了,汪娃领着人正在田城县无梁镇警察分局和田城县威猛保安公司数百人的威力震慑下搞拆迁,绝大多数老百姓已经麻木了,拆迁进行得很顺利。可我还是有点不大懂,德,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给老百姓多赔点呢,比如单价涨到2000。”
王水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问:“姐,你们那个开发公司,在金三角的开发中,一平方能落多少毛利润?”
章紫娟想了想,才回答说:“已经和萧总结算了几幢楼房,大约在1500左右吧。”
王水德又问:“洪涛经理(指章紫娟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合伙人,法人代表王洪涛,而不是那个田城县商会烟花爆竹专营公司的诈骗犯王洪涛)难道没有概算过三家田项目的毛利润?”
章紫娟翻看了一下手机,那上面应该有文件,她很快便找到了经理王洪涛发给自己的那本项目书电子版,找到了预期利润分析页,她看了看,张大了嘴巴,说:“德,怎么可能呢?一平方毛利润怎么就下降到800块钱了呢?三家田地区的房价,不是可以抬升到7000左右吗?”
王水德苦笑一声,说:“姐,三家田地区的土地拍卖价已经突破了每亩一百五十万元,接近中州市区,而我们去年从金三角拿到手里的土地,只是不到三十万元每亩,这是刚性增加的成本。另外,今年的税收增加了近一倍,这也是刚性增加的成本。这两项,可不是个小数目。而我们田城县官府,唯一能给各房地产开发商压下来的,也就是官员的腐败成本,由于我和田知县的独断专行,使得各部门不能从中插手,也就把这个成本给房地产商压了下来,如果再把这个放任自流了,不要说你章紫娟这样的小公司,就是萧战,就是王老二,照样会跑跑的。没有利润的活,商人是不会干的。”
章紫娟想了好大一会,才又问了一个问题:“德,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在中州市区搞开发呢?那里的利润点,不是高得多吗?”
王水德笑了起来,说:“姐,和中州市区相比,田城县的房地产开发,利润点是低得多,可你进入这个市场,不用费太大劲吧。而你再看看,中州市区那些开发项目,依你现在这个小开发公司,加上所谓的章老大的势力,能进得去吗?姐,要揽下中州市区的大工程,决定权在京师。你,有这个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