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王水德等人不是来支援甘雪莲的,也不是来打击烝宋冯荒唐行为的,最低不是有意来支援甘雪莲的,也不是有意来打击烝宋冯荒唐行为的。他是受了田城县工事房主任常虹的邀请,受了知县大人田知行的委托,陪同省巡抚衙门派驻田城县检察室的主任杜程程、大都督府派驻田城县巡按室的主任张文远到田城县各项目工地视察的,当然,张文远、杜程程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顺便”办理了,那就是在轻松的氛围下,和中州煤业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牛三红谈一下话,委婉地告诉他,要注意了。
而当他们已经完成绝大部分议程,最后一站赶到田城县城市森林公园项目建设工地时,竟然发现了如此奇葩之事。杜程程办事,向来是雷厉风行的,问明情况之后,冷笑一声,对那个警察小头目说:“你,可以脱下这身警服,走人了。至于开除你的手续,我会让你们的范一局长给你下正式文件的。还有你们那个副警监烝宋冯、退了二线的副局长李乾,先停职反省,因为他们根本不仅不懂法,怎么可能行驶法律赋予警察神圣的职责呢?好了,我说这些,你也听不懂,但我的愤怒使得我不能不最后送你一个字,滚!”
那天,发生在田城县城市森林公园在建工程现场所发生的一切,成了各类平台的热搜话题,热衷于政治的人们,热情高涨地高谈阔论着“女钦差大臣”杜程程的果断、刚毅与伟岸,甚至有人大声疾呼着,如果我们这个伟大的族群,每个县都有一个杜程程这样的大清官,我们这个伟大的族群,才真正有挺直的脊骨,腾飞的希望;热衷于经济的人们,品味着杜程程和众多参与者的言行,得出不一样的结论,有人说,田城县的天,依旧是蔚蓝色的天,大发展气势如虹,无人敢挡;有人说或许会稍稍放慢些脚步,进行一下治理整顿;也有人说,田城县经济建设上的大洪水式的灾难要来了,田城县的经济建设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当然也有一些热衷于花边的平台客,疯狂地议论着甘雪莲雪白而令人匪夷所思的半个屁股,引来很多人留言云:我理解孟德,我佩服孟德,我羡慕孟德,我要做孟德!更有小人留下酸溜溜的诗作,云:
霞润云淡,幽室日晚,茶浓茶淡倚窗久。
满目红男绿女,勾肩搭背,忍不住。
思初入巷,黄鹂鸣柳,情思更比蛛丝稠。
恨天又明,残汤回味酢酬,爱悠悠。
数年欢好,有多少,海棠春睡。
谁料缘绝分尽,已是爱恨情仇。
泪复流,蓦然又回首,一笑还如月勾。
一场幻梦,换我平生,好个愁……
事后,常虹曾经这样告诉老情人萧战,我的第一声叹息是“真白”;张文远的第一声叹息是“真闹”;杜程程的第一声叹息是“真贱”;王县长的第一声叹息,肯定是“真亏”。
萧战笑着说:“虹,我看这是你自己捉摸出来的词吧,我敢保证,水德不会这样想,他第一个想到肯定是,坏了。因为被压制下去而毫无免疫力的烝宋冯终于在杜程程、张文远面前浮出了水面,意味着不谙人情世故的杜程程要向章氏宣战了,意味着老谋深算的张文远要将章氏在田城县的一切报告给马文理大都督了,也意味着我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成了章氏的敌人而非是遮遮掩掩的合作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章氏的反扑,是不可能针对审判者杜程程、张文远的,更不可能向马文理、查子末宣战,甚至不可能是我们,他们要攻击的,极有可能是牛三红,而临死拉个垫背的,极有可能是甘雪莲两口子,因为他们太没有根基了。嘿,水德的心思,你不懂,你不懂,他在努力地寻求着一种平衡,而不是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惨杀。”
放下这边的热闹事儿,我们再说一下杨俊力、徐庆两个小人物,很快便来到了位于老城西街田城一高门外小巷子尽头处的一个叫“老头面”的小馆子,之所以叫老头面,是因为原本开饭店的是个老头,大伙便喊他这个没有名号的小馆子为“老头面”,甚至没个“馆”字作坠,但大伙都知道那是个小馆子。不过前几年那老头儿死了,他的儿子接手这个小馆子后,正儿八经地请田城一高的一位老师,写了个招牌“老头面”,同样没有“馆”字作坠,但大伙都知道这是个小馆子,生意依旧火爆着。而所谓的老头面特色,就是北方地区家常的炝锅面,并没有十分的特色,但却又特色十足。
杨俊力、徐庆二人刚刚落座,就听背后一个声音说:“二位领导,请客不如等客,合桌而食,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