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份看似轻松的表象下,白景远和秦止一刻也未放松对「蚀符沙」线索的追查。
白景远凭借其超凡的灵觉,仔细检查了军械库和第一批运抵的箭矢,他与秦止暗中排查了所有接触过这批军械的人员,从押运兵到仓库守卫,再到负责分配的军需官。
经过数日缜密调查,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一名负责仓库夜间值守的老兵,在酒醉后无意中提及,在军械运抵前夜,他曾看到军需官副手吴正鬼鬼祟祟地在仓库附近徘徊,当时并未在意。
结合吴正近期突然阔绰起来,常去城中赌坊挥霍的情况,此人嫌疑徒增。
白景远没有立刻动手抓人,他深知小虾米背后可能有大鱼。他让秦止派人暗中严密监视吴正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与外界的联络方式。
深夜,白景远在将军府房中,拿出一张金符纸,将边境战况,敌军使用妖术的情况。已稳住阵脚的消息,以及关于吴正的这条线索简要写明。还特意提到为免打草惊蛇,暂未动吴正,请京城方面同步核查此人背景及在京城的关系网。
……
京城,丞相府书房。
萧霁华和慕苓夕同时感受到那熟悉的灵力波动。一枚纸鹤落在萧霁华书案之上。
萧霁华展开纸鹤,快速阅读其中信息,随后递给了迫不及待的慕苓夕。
“吴正……军需官副手……”
慕苓夕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相关信息:“我记得此人出身寒微,但做事还算勤勉,之前并无劣迹,突然阔绰,且与军械异常事件吻合,嫌疑确实很大。”
萧霁华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沉吟道:“景远处理的对,此时不宜打草惊蛇。京城这边,需立刻暗查吴正履历和家世,尤其是他近期与何人来往,资金从何而来。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更上线的线索。”
他看向慕苓夕:“阿苓,此事你来负责,动用我们在京城的暗线,务必谨慎。”
“明白。”慕苓夕郑重点头,“终于抓到狐狸尾巴了,京城这边,绝不会让他逃脱!”
萧霁华走到窗边,望向西方:“边境有景远,京城有我们。蚀符沙之事,必须尽快水落石出?否则,下一次运往前线的。就不知是什么了。”
几日后,恰逢花朝节至,皇后乔毓楠依例在宫中设百花宴,邀请京中三品以上诰命夫人及贵女入宫赏花,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师兄,这是个机会。”慕苓夕看着宫中的请柬,眼中闪过锐光,“对方既然之前敢对我下手,说明他们要么是狗急跳墙,要么就是有所依仗。这次百花宴,金中高官女眷齐聚。鱼龙混杂,正是观察和试探的好时机。我亲自去一趟,看看能否钓出些什么。”
萧霁华沉吟片刻,眼中虽有担忧,但深知这是必要的冒险。他仔细叮嘱:“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我会加派暗卫在宫中接应。皇后娘娘那边我也会提前知会一声,请她暗中留意。”
“放心,我有分寸。”慕苓夕点头,眸中闪着自信。
百花宴当日,御花园内姹紫嫣红,一派祥和。慕苓夕身着一身浅青色的宫装,举止得体,与其他贵妇寒暄应酬,目光却不经意的扫过在场众人。
慕宁儿这段时间在宫中小住,陛下和皇后知道丞相府在暗中查案,便也没让她回去,且知道今日慕苓夕来也并非是为了赴宴,便早早让二皇子周容源将慕宁儿带走了。
安国公夫人高氏也在场,她穿着诰命服制,珠光宝气,被一群趋炎附势的夫人围着,言谈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优越感。
见到慕苓夕,她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阴霾,随即挂上虚假的笑容上前:
“呦,这不是慕丞相吗?今日气色真好,看来是彻底大安了。年前听闻您身体不适,可把咱们担心坏了。”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暗指慕苓夕之前旧伤复发的托辞,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慕苓夕则淡然一笑:“劳国公夫人挂心,不过是些微末小恙,早已无碍,倒是夫人您,瞧着精神抖擞,安国公府真是好福气。”
高氏碰了个软钉子,脸色微僵,恰好此时一位穿着略微逊色的妇人走了过来,正是户部侍郎高顺的夫人吴氏,正是安国公夫人的娘家弟妹。她亲热的挽住高氏的胳膊,笑着对慕苓夕道:“慕丞相安好。我家姐姐就是心直口快,最关心人。”
吴氏话语热情,眼神却带着探究,状无意的提起:“前几日我家夫君还说起,如今边境战事吃紧,军需粮草调度真是千头万绪,户部上下忙的脚不沾地。慕丞相协理政务,想必也深知其中不易吧?”
这话看似闲聊,实则是在试探慕苓夕对军需事务的了解和关注程度。
慕苓夕闻言,放下手中茶盏,抬眼淡淡的扫了吴氏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清冷:
“高夫人说笑了。本官位列朝堂,与陛下、丞相议的是国事,乃是分内之职。至于内宅女眷。还是恪守本分,莫要妄议军国要务为好,免得……徒忍是非,贻笑大方。”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
吴氏被她噎的脸色难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敢暗搓戳试探,却不敢公然顶撞一位实权在握的一品大员,尤其是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周围其他夫人也纷纷低头或移开视线,不敢掺和进去。
安国公夫人高氏见状,她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的算计取代。她干笑两声,用帕子掩了掩嘴角,语气忽然变得关切而又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挑拨:
“慕丞相说的是,是我们妇道人家不懂规矩了,该打该打。”
她先是假意认错,随即话锋一转,目光似乎同情的看向慕苓夕,声音也压低了些,仿佛在说体己话:“唉,说起来,慕丞相年纪轻轻,就要扛起这般重的担子,既要辅佐萧丞相处理朝政,又要打理偌大的相府,真是辛苦。若是裴翡妹妹身子争气些,能为您分忧一二,您也不必如此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