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凌玥肯定地点头,三位长辈瞬间“炸开了锅”。
外祖母激动得双手合十,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祖宗保佑!真是祖宗保佑啊!不行,我得立刻回去告诉你外祖父,哈哈哈……老头子知道了,还不得乐得蹦起来!”
她说着就往外走,步伐轻快得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两位舅妈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哎呀!金铺!我们只定了一副长命锁和金手镯!”大舅妈忙道。
二舅妈拉着她就往外冲:“快走快走!现在去加定还来得及!玥儿,我们改日再来看你啊!”
话音还未落,三位上官家的女眷直接施展了轻功,“嗖”地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和几片被风带起的落叶。
苏凌玥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有武功……还真是方便啊……”
一旁侍立的小莲和冷殊早已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此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老夫人和舅夫人她们……真是太可爱了!”小莲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
苏凌玥嘴角微微抽搐,想起回京后,外祖母为了融入京城贵妇圈,可是带头严厉要求两位舅妈,努力学着端庄矜持的。
方才那一幕……嗯,什么矜持,什么端庄,早就被这双胞胎的惊喜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罢了罢了,这才是她可爱的家人们最真实、最温暖的模样啊。
午后,皇后身边的刘嬷嬷也带着浩浩荡荡的宫人队伍来到了九王府,各式锦盒、礼箱几乎堆满了前厅。
刘嬷嬷满面红光,笑吟吟地行了个礼:
“老奴给九王妃道喜了!皇后娘娘一得知您有孕的喜讯,欢喜得不得了,立时就让老奴开了私库,拣选这些上等的血燕送来。
娘娘还特意嘱咐,请您得了空闲,多进宫去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呢。”
苏凌玥看着眼前这小山似的礼盒,里面不仅有珍稀的燕窝,还有各色宫廷御制的酸甜果脯、健脾糕饼。
甚至有两株品相极佳的千年老参。
她的嘴角直抽抽:“这…这么多,玥儿怎么吃得完啊。
刘嬷嬷,劳您回去替我好好谢过皇嫂,便说玥儿身子稳当些,就入宫请安,陪娘娘说话。”
送走了刘嬷嬷,苏凌玥看着满屋的滋补佳品,无奈一笑。
她本想过几日亲自入宫报喜,想来是萧闻璟按捺不住,将这喜讯透露给了皇上。
整个九王府上下,都因女主人的身孕而沉浸在一片欢欣与期待之中。
然而,与此处的和乐融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容府的偏院里。
曾被关入柴房的容夫人与容子琬母女,虽被放出,却再未能回到昔日的主院,而是被容江如同丢弃般,安置在了府中最荒僻破败的院落。
“砰——哗啦!”
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从屋内传来,紧接着是容子琬尖利刺耳的怒骂:
“你这下作的狗奴才!竟敢拿这等馊臭的饭食来糊弄我!谁给你的狗胆!”
门外,一个面相凶悍、腰粗膀圆的嬷嬷双手叉腰,嘴角撇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哼,给你什么就吃什么,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
她嫌恶的目光扫过容子琬那张因抓挠而布满红痕坑洼的脸。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阖府上下也就老娘心善,还敢踏进这晦气院子给你们送口吃的!不吃?饿着吧!”
说完,啐了一口,扭身就走。
“站住!你这老虔婆给我回来!回来——!”
容子琬气得浑身发抖,她不停地叫骂,回应她的却只有空荡院落的回响,以及隔壁传来的、一下下平稳到近乎冷漠的木鱼声。
这声音如同火上浇油,容子琬猛地转身,一脚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只见容夫人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素色衣裳,背脊挺直却僵硬地坐在蒲团上。
她的手中念珠滚动,面前的木鱼声声不断,仿佛外界所有的喧嚣、耻辱都与她无关。
“啪嗒——!”
容子琬冲上前,一把将那木鱼挥落在地!
容夫人一直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死死盯住这个自己十月怀胎、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
那目光里,是沉痛到极致的失望,几乎要将人溺毙。
“敲!我让你敲!”
容子琬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发疯似的用脚去踩踏那滚落在地的木鱼,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倾泻其上。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能的娘亲!凭什么我们要住在这种鬼地方?
我是容府嫡出的大小姐!我应该是全京城最尊贵的女人!凭什么——!”
看着女儿那张因愤怒和怨恨扭曲、更显恐怖的脸,容夫人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
她疲惫地闭上眼,心头一片冰凉。
这孩子,骨子里的自私、凉薄、恶毒,与她那个父亲容江,何其相似!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是一片死寂的平静。
她看着容子琬脸上无法消退的疤痕,想起当初母女二人突染“怪疾”,浑身奇痒难忍。
她强忍着不敢抓挠,硬生生熬了过去,虽留了些印子,却不算严重,慢慢的自会恢复。
而琬儿……却不听劝,没能忍住…….
这几天她才想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怪病,分明是被人下了极为阴损的药物!
不抓,药性过了便无大碍;一旦抓破,便是终身毁容!
在这容府,她们母女倒台,最大的得益者便是那二姨娘。
所以容夫人认定,这毒,八成就是出自二姨娘的手笔。
可让她最心寒彻骨的,是夫君容江的绝情。
一场“恶疾”,便让他将对她们母女的多年情分与利用价值全部抹杀,毫不犹豫地将她们丢进柴房,任其自生自灭。
那一刻,她对这位夫君,已彻底死了心。
偏偏她这女儿,到了如此境地,竟还认不清现实!
大小姐的脾气分毫未改,心底的恶毒与自私更是变本加厉。
还有她那日渐藏不住的肚子……
当初宋泊简因为庶子身份,顶着压力上门提亲,却被她百般羞辱,说什么“嫁狗不嫁庶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今,她这只破了相、失了势的“天鹅”,倒是亲手给了宋家绝佳的不娶理由,再无人会说宋家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