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欢,“啧啧啧啧!没文化真可怕。
你以为这是在你们乡下吵架呢,还得找人来作证。
我告诉你,现在城里,人家公安同志破案的手段高着呢!说了你也不懂。
你进了那个屋,地上就会留下你的脚印儿。你用手翻了东西,那东西上就会留下你的指纹。
还有你身上那股子酸臭味儿,也都留在我们屋里的空气里了。
人家公安还有专门的狗,那鼻子灵着呢,一闻就知道是你。都不用费多大事儿,一查一个准儿。”
周清欢越说越玄乎,刘婆子彻底被唬住了。
她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最远就到军区这了。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抓贼就是人赃并获,哪里听说过什么脚印儿,指纹儿,还有空气里的味儿。
这些对她来说就跟天书一样。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心里已经信了。
要是真被查出来,那她可就完了。
周清欢,“想明白了没?想明白了就跟我走,现在去师部还来得及。
你要是主动坦白,兴许领导还能看在你是初犯,又是刘铁柱同志娘的份儿上,对你从宽处理。”
刘婆子这下怕了,“我不去,我不去,我没拿钱,我真没拿你的钱。
我拿没拿你钱,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向你认个错,今儿个咱这事儿就过去行不行?我以后也不进你屋了。”
她知道,只要去了,不管偷没偷钱,她进了人家屋子这事儿是跑不掉了。
到时候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周清欢眉毛一挑,“行啊!你不去也行。
那你就在家等着,等绍东回来了,我跟他一说,让他亲自把你送回老家去。
我们这儿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一听说要被送走,刘婆子更急了。
她来这是享福的,可不是来待几天就被灰溜溜赶回去的。
这要是回了村,村里人问起来,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再说目的也没达成啊!全家可都盼着呢!
“别,你别送我走。小周,我知道错了。
是我老婆子一时糊涂,是我鬼迷了心窍。
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刘婆子一看不服软也不行了,嘴也不硬了,调儿也不高了,也肯低三下四求饶了。
周清欢,“想让我放过你也行。谁让我这人心软呢!
为了防止你下次再犯,光嘴上说说可不行。
你得给我个保证。”
刘婆子,“啥保证?”
刘婆子赶紧问,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就是说几句话吗?这个没啥损失,她愿意。
至于以后的事儿再说呗!她就不信自己永远这么倒霉,永远被这个小贱人拿捏。
周清欢,“写个保证书吧!把你今天干的这事儿,写在纸上,你按个手印儿。
只要你按了,今天这事儿,咱们就算翻篇儿了。
一百二十块钱,我也不追究了。
不然现在咱们就两条路,要么去师部,要么我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反正你偷钱这事儿,你是跑不了了。”
刘婆子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去师部,肯定不行,去了就得被送走,还得背个小偷的名声。
报公安,那就更不行了,万一真像周清欢说的,查出什么指纹儿,那可是要坐牢的。
这么一比,写个保证书,按个手印儿,好像是最划算的。
不就是按个手印儿吗?
“我写保证书。”
周清欢,“没看出来呀!刘婆子你挺聪明。”
她还夸了她一句。
刘婆子不识字,周清欢在上面写了啥她也不知道。
周清欢站起身,转身就进了屋。
很快,她就拿了个本子和笔出来,刷刷刷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刘婆子也看不懂上面写的啥。
写完后,周清欢又从兜里(空间)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圆盒。
“来,按吧!按了你就没事儿了,咱们这一篇彻底翻过去。”
周清欢把那张写满了字的纸和印泥盒一起推到刘婆子面前。
刘婆子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大拇指,这咋像杨白劳卖闺女呢?反正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周清欢抓住她的手,在红色的印泥上使劲按了一下。
一个鲜红的指印就留在了纸上。
周清欢满意地拿起那张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和印泥,然后仔仔细细地折好,当着刘婆子的面,塞进了自己的兜里(空间里)。
“我跟你说清楚,刘婆子。
这一回,我看在小草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你。
但是,这事儿过不过得去,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布料。
“我今天扯回来的那几块布,你三天之内,必须把小草的两套新衣服做完。
做完衣服,剩下的那些布头儿,你得给她做五条小裤衩,再拼一个能背着去上学的小书包。”
做工要细,针脚要密。
要是让我发现你偷懒耍滑,浪费了一点儿布料,或者敢把布头儿偷偷藏起来。那你就给我饿三天,一粒米都别想吃。
还有,这活儿,三天之内必须做完。要是做不完,也一样,不给饭吃。
我们家不养吃闲饭的。”
她最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刘婆子,又补上了一刀。
“介于你今天进屋偷东西,表现很不好。
所以,今天的中饭和晚饭,就免了。”
刘婆子感觉自己像是被天雷给劈了。
三天做两套衣服,五条小裤衩,还有一个书包。
这怎么可能?
她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拿火柴棍儿把眼皮子支起来,她也干不完这么多的活儿啊!
这全都是要靠一针一线用手缝的。
三天下来,她手指头不得被针扎成个筛子?
这小贱人,这是要她的命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婆子瞬间就想到了村里放的电影,那电影里的黄世仁不就是这么逼杨白劳的吗?
她感觉自己就是杨白劳,眼前周清欢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黄世仁。
到底谁才是地主?谁才是恶人?
刘婆子心里委屈,她不服气啊!
“三天时间太短了,我根本干不完。
我眼睛都老花了,穿针都看不清。要不,你还是拿到外面找人做吧!”
她想耍赖。
周清欢哪能放过每一个整她的机会?那天雷劈的会是她,“我管你眼花不花,你又没瞎。
刚才我要请几个嫂子做,是谁上赶着把活儿抢下来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是小草的亲奶奶,做衣服这事儿,不能把我这个亲奶奶当死的。
是你自己非要做的,还害得我把那几位嫂子都给得罪了。
现在活儿抢到手了,你跟我说你不做了?那不好意思啊!你要是不做,我现在就拿着你刚按了手印儿的这张纸,上师部说道说道去。
反正现在我人证物证俱全,你承认了你偷钱,白纸黑字写着呢!
现在去正好赶趟儿,估计晚上就能把你打包送上回老家的火车。”
完了,刘婆子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现在明白了,那哪里是保证书,那他妈就是认罪书,就是她的把柄啊!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上当了,她又上当了。
这个死丫头,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步一步地给她下套,骗她往里钻。
她还真的傻乎乎地按了手印儿。
完了,这下全完了。
自己以前在村里,也算是个精明人,怎么到了这儿,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处处被这个小贱人拿捏得死死的。
肯定是这个地方风水不好,克她。
不对,不是地方克她,是眼前这个小贱蹄子克她。
她才是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