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炫芯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费尽心思跟你讲这件事,就是希望你能出面解决呢?”
秦露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赤子炫芯见状,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了。她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丝请求的神色,说道:“话说回来,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我想和那个宫勒勤见上一面,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秦露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赤子炫芯。这几天和赤子炫芯相处下来,她曾经得出过一个结论:赤子炫芯的兴趣很难被勾起。然而,此刻赤子炫芯却对那个宫勒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这让秦露希有些不解。
秦露希心里暗自思忖着,刚才赤子炫芯说的那番话,自己其实也算是认真聆听过了,但不知为何,对于那个宫勒勤,自己的好奇心远不如赤子炫芯那般强烈。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赤子炫芯如此执着地想要见到宫勒勤呢?
秦露希思考片刻后,最终还是决定先答应赤子炫芯的请求,“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陪你去见见宫勒勤好了。至于保镖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赤子炫芯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说罢,两人便一同踏上了前往煌京的路途。煌京,也就是如今的首都,这座城市充满了繁华与喧嚣。
没过多久,两人便轻车熟路地抵达了社区矫正中心。这里的氛围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仿佛骤然沉入一潭静水。白色的墙壁、缓慢转动的监控、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低语,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被规训的宁静之中,连时间都仿佛流淌得更加缓慢。
再往前走几步,她们终于在会面区域的隔间里,见到了正在接受社区矫正的宫勒勤。
秦露希定睛看去,只见宫勒勤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浅色木质板凳上,一条腿随意地翘起,构成一个近乎嚣张的二郎腿。他手中不停盘转着两个深色核桃,核桃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啃咬痕迹与牙印,显得格外诡异。他并没有立即抬头,仿佛手中的玩意比来访者更重要。
“怎么?又来人了吗?”宫勒勤的嘴角歪斜着向上扬起,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戏谑。他原本跷着的腿缓缓放下,身体前倾,脊背挺直,终于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如淬过冷的刀锋,又深又锐,直直地刺向玻璃墙外的两位女孩。
赤子炫芯与秦露希几乎是同时转向对方,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那一瞬间,她们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如同两道猝不及防的闪电劈开沉寂的夜空。
秦露希率先反应过来,她猛地扭回头,声音不由得抬高了几分,带着清晰的质疑:“等等……不对!你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成分’?”她用语中带着圈内人才明白的暗号,眼神紧锁宫勒勤,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宫勒勤见状,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近乎得意的笑容。他并不急着回应,反而好整以暇地向后靠了靠,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虽然不是煌京本地人,但整个大夏,特摄圈里谁不知道你们秦氏兄妹——两个‘不务正业’的顶级特摄厨?”他故意拖长了“不务正业”四个字,眼里闪动着戏谑的光。“更何况,”他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我自己,也是个看特摄的。”
“同好?”秦露希闻言立刻眯起双眼,脸上写满毫不遮掩的不屑,冷冷吐出三个字,“别来沾边!”
“怎么就不是了?”宫勒勤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仿佛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语带调侃地说道,“拜托,我也追番我也看打戏我好嘛?”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变得敏锐起来,“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俩之所以会来找我谈话……大概率,也是看到了我住处的那些特摄设定集、影碟和杂志吧?”
然而,面对他这番看似真诚的解释,秦露希并没有丝毫动摇。她反而向后退了一步,刻意与宫勒勤拉开距离,双臂环抱,眼神如冰,坚定地直视着他:“像你这种凭一己之力给整个特摄圈招黑的人,根本没资格自称特摄爱好者!”
就在这时,一旁的赤子炫芯忽然伸出手,在秦露希那纤细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秦露希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轻呼出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这突如其来的一掐顿时泄了几分力道。
赤子炫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戏谑而轻松的笑容,对秦露希轻声说道:“别这么严肃嘛,小希。”她眨眨眼,语调婉转,“咱们今天来找他聊天,不就是图个乐子?何必让他影响我们的心情呢~”
说罢,赤子炫芯再次将目光转向宫勒勤,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锐利的好奇。她身体微微前倾,手指不经意地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敷衍的催促:“好啦,别磨磨蹭蹭打哑谜了!直入正题——你究竟为什么要犯下那些案子?”
宫勒勤沉默了片刻。他低垂着眼,视线仿佛落在自己那双被限制活动的手上,又仿佛穿透了它们,望向了某个遥远的时空。空气凝滞了几秒,他才缓缓抬起头,嗓音低沉而清晰: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一个罪犯,自然没资格在两位小姐面前提任何要求,也更不配求取信任。”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掺杂着自嘲与某种难以辨明的疲倦,“所以,我不绕弯子了。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如同无形的弦猛地拨动,赤子炫芯和秦露希同时怔住。秦露希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瞳孔微微收缩;而赤子炫芯虽然面上不显,那原本从容的笑意也瞬间凝固在了唇角。她们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惊异与难以置信。
然而,赤子炫芯终究是见多识广、心思灵动的那一个。她很快收敛了失态,唇角重新扬起,那笑容里带上了几分玩味与探究,也不知这几分探究的心思是想探究些什么,尽管如此她仍然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在这时,宫勒勤的眼神骤然变得愈发深邃,仿佛两点寒星坠入无底的幽潭,里面翻滚着无数未被诉说的秘密与汹涌的暗流。他目光牢牢锁住赤子炫芯,声音压得更轻,却字字砸得人心头一沉:“觉得扯吗?”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平静说道,“放心。接下来我要说的——只会更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