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布置在战线后方的六个旅属榴弹炮营七十二门 105 毫米榴弹炮的炮击也到达了精灵前锋部队两翼的精灵魔弓手和精灵法师们的头上。
这些重达 14.8 公斤的高爆榴弹填装有 1.4 公斤的 tNt 炸药,爆炸威力远超 75 毫米步兵炮发射的高爆弹,虽然这些榴弹炮的落点有些散乱,但其强大的爆炸威力还是轻松地让精灵前锋部队两翼军阵头顶上的战场级大型护盾法阵陷入到魔力过载当中。
那一面面由护盾法阵生成的透明护盾因为炮弹爆炸而魔力过载,这些透明护盾纷纷在炮弹的爆炸点产生巨大涟漪后,如同透明玻璃一般碎裂成无数块,并在下落的过程中散发出一阵绮丽的魔法辉光后重新还原成纯净的游离魔法能量,最终在空中消失不见。
刚刚向前锋部队发布撤退命令的俄巴底亚将军绝望地看着前锋部队两翼的军阵头顶上的战场级护盾法阵在人类远程爆炸类武器的攻击下分崩离析的场景,又看看那些刚接到自己命令还没跑出多远的传令官们,这位战场经验丰富的军团指挥官十分清楚自己麾下的这支前锋部队已经大祸临头了。
俄巴底亚将军与南部联盟的联军部队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人类罗德里斯王国军队列装的这种能够远程发射的爆炸类武器,也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他十分清楚这种远程爆炸类武器的特性,那便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射。
一旦己方部队头顶上的那面战场级大型护盾法阵碎裂,那么接下来人类发射的远程爆炸类武器将直接在己方军阵中爆炸,将己方缺乏魔法护盾保护的士兵大规模地杀伤在阵地上。
根据他专门从那些隶属于荣光教派的邪教徒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这种叫作火炮的武器是南部联盟中罗德里斯王国制造出来的一种新武器,这种新武器能够的爆炸原理精灵们也已经大致搞明白了。
精灵军队初次面对火炮这种新武器时,还以为这是一种新式的魔法武器,与罗德里斯王国军队装备的另一种叫作手榴弹的投掷类武器一样,都是依靠魔法阵才会产生爆炸的。
但是经过潜伏在人类世界中的那些荣光教派邪教徒传回来的消息,精灵发现这种爆炸类武器并不是依靠魔法阵来产生爆炸效果的。人类的工匠们是以数种矿物质进行初步加工后,按照一定比例进行配比,最终调配出的这种能够被引燃后,在瞬间产生爆炸效果的矿物粉末混合物。
对于这个邪教徒们传回来的情报,一开始精灵们并不是太相信,作为一个魔法种族,他们无法想象没有魔法能量的介入,单凭一些矿物粉末混合物就能产生如此剧烈的爆炸。
但是,在随后的战争中,精灵从各种渠道也获得了一些手榴弹。这部分手榴弹有的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没有爆炸的哑弹;有的则是在打扫战场时,从人类士兵阵亡身上搜集到的没有来得及投掷的完好的手榴弹;还有几枚则是潜伏在人类联军中的邪教徒们在王国远征军向盟军供应手榴弹后,从军备物资中偷窃出来的。
精灵高层们在得到这些手榴弹样本以后,也对其进行了拆解,并用预言类法术鉴定术,对手榴弹内填充的矿物粉末混合物进行了鉴别。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人类的这种火炮和手榴弹使用的确实是几种矿物粉末的混合物,并且在引爆实验中,这些矿物粉末混合物在没有魔法能量的介入下,也确实成功地被引爆了。
至此,精灵们才不得不相信人类的工匠们确实发明了一种不需要魔法能量介入,却能产生与魔法爆炸相同效果的矿物粉末混合物制作的爆炸物。
情况也正如俄巴底亚将军预料的一般,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前锋部队两翼的军阵在受到第一轮炮击后,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军阵中的精灵法师们还没来得及将战场级大型护盾法阵重新恢复运作,第二轮炮击便再次到来。
这一轮炮击由于没有战场级大型护盾法阵的庇护,从牛头山阵地后方五公里炮兵阵地上布置的那些 105 毫米榴弹炮射来的高爆榴弹直接落进了精灵前锋部队两翼的军阵中,将原本整齐的军阵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那些被爆炸威力掀飞的精灵士兵们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一时间,精灵士兵的惨叫声和将死重伤的精灵士兵发出的哀嚎声响成了一片,整个前锋部队的军阵都被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当中。
精灵前锋部队的指挥官们虽然竭力地想要维持住军阵的秩序,但在如此猛烈的炮火打击下,精灵士兵们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军阵也开始出现了混乱。
而那些精灵法师和精灵魔弓手们,在如此猛烈的炮火打击下,也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一个又一个地倒在炮火之下。
几乎是在一瞬间,整个精灵前锋部队的军阵中,无论是两翼的精灵魔弓手、精灵法师,还是中路的精灵重甲步兵集群都在人类持续不断的猛烈炮火与机枪和步枪组成的火力网下彻底崩溃,即便是那些前线指挥官们,也放弃了收拢部队、维持军阵这徒劳无功的举动,而是各自仓皇向后方逃命了。
俄巴底亚将军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力感,他十分清楚,在如此猛烈的炮火打击下,自己的前锋部队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地后撤,全军退回到阿德索河南岸己方的阵地中,希望人类的火炮的射程没有那么远,打不到阿德索河南岸的己方阵地。
想到这里,俄巴底亚将军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按照预期的战役目标,他确实试探出了面前牛头山阵地的这支人类军团的虚实。但他也完全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一次中等规模的试探性攻击,自己派出的十二个营,六千名作战经验丰富的精灵精锐老兵,竟然连面前人类阵地的边都摸到,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