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伊凡的真心话。在牛头山会战中,他亲眼看到梅尔文将军如何在紧急关头调整部署,如何用最小的代价稳住防线。他知道,自己虽然有先进的战术理念,但缺乏实战指挥的经验和统筹全局的能力。而第十四军团真正的核心,从来都是这位老将军。
梅尔文将军看着伊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这位年轻的王子没有被眼前的功绩冲昏头脑,反而有着清醒的认知。“殿下,您的价值不在于指挥一个军团,而在于为整个王国开辟新的军事道路。”
老将军顿了顿,继续说道,“牛头山会战中,精灵的那种战场级魔法护盾让我们的远程火力始终无法发挥出最大的效能,您在战后与我闲聊时提出的破魔弹头和大口径火箭炮的想法,我认为才是有可能在将来能够真正能改变战局的关键。”
梅尔文将军的话,恰好说到了伊凡的心坎里。牛头山会战的场景,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精灵军队阵前升起的巨大魔法护盾,像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军团的炮火攻击。
无论是子弹还是炮弹打在这种遮挡了精灵军阵头顶和正面的魔法护盾上,只留下一圈圈微弱的涟漪;重炮的轰击虽然能让护盾震动,却始终无法将其击破。
只有当军团的炮火密度达到一个临界值时,才有可能让精灵的战场级魔法护盾因为瞬时功率过载而发生熔毁。
那一刻,伊凡就意识到,他从蓝星世界抄来的二战战术体系,在辉月世界这个存在魔法的战场上,存在着明显的短板。精灵的魔法护盾、魔法师的远程攻击、甚至是一些带有魔法属性的兵种,都让传统的枪械火炮战术受到了限制。他的战术体系,必须进行改进,必须融入对魔法的应对策略。
“将军,您说得对。”伊凡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牛头山会战让我看到了很多问题。我们的步兵操典里,没有针对魔法部队的战术;我们的武器,对魔法护盾的破坏力不足;甚至我们的军团编制,都没有考虑到如何与魔法师协同作战。这些问题,都需要我静下心来好好研究解决。”
对此,他早就有了初步的想法,并与梅尔文将军在闲聊时提及过。
第一条路,就是开发破魔武器。他的父亲哈里森是王国为数不多的高阶法师之一,对于魔法的原理有着深刻的理解。如果能和父亲合作,或许能研发出一种带有破魔属性的弹头,例如将防护系法术中的六环法术“法术无效结界”铭刻在炮弹和子弹上,让子弹和炮弹在命中精灵的魔法护盾时,直接依靠法术无效结界的效果使精灵的战场级魔法护盾无效化。
只是这个想法想要实现有无数的难关需要克服,单单是如何将六环法术那复杂无比的巨大法阵铭刻在子弹或炮弹表面那对比起法阵面积来说,小的可怜的表面积就是目前很难以解决的问题,再加上如何启动法阵,如何为法阵供能等一系列的问题,伊凡估计哪怕是找来几名传奇阶的法师,估计都不一定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这样的思路如果能够实现,那么必将彻底改变辉月世界目前战场的格局。
同时,如果破魔弹头的研发遇到必然会有的瓶颈,伊凡还有第二条路,增强己方炮兵部队在单位时间内的火力密度和威力。
蓝星世界种花家解放军所装备的107毫米多管火箭炮,在伊凡看来就十分适合照抄到辉月世界来。
这种火箭炮的战斗全重只有六百多公斤,拆解后可以用马匹或者由人力直接扛着来运输,非常适合辉月世界的战场环境。更重要的是,它的射速极快,一部火箭炮一分钟就能发射十二枚火箭弹,几部火箭炮同时齐射,就能形成密集的火力覆盖。伊凡相信,就算精灵的魔法护盾再坚固,也扛不住如此密集的炮火轰击。
除此之外,他还想重新修订步兵操典,增加针对魔法单位和战士阶敌军单位的战术训练;他还想调整军团编制,设立专门的近战部队,为这支部队装备大量的便于携带的连射武器,来解决目前第十四军团进展无力的问题;他甚至想尝试将魔法与机械结合,研发带有魔法属性的枪械火炮,看看能不能搞出魔能版的坦克等主战兵器。这些想法,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需要安静的环境去实验,而嘈杂的战场显然不适合。
“我打算后撤结束后,就向莫德元帅申请返回王都,专心研究这些事情。”伊凡看着梅尔文将军,语气坚定,“在这里,我最多只能指挥一个军团打赢一场战役;但在后方,我或许能研发出更强大的武器,制定出更完善的战术体系,让整个王国的军队都能受益。”
梅尔文将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同:“殿下能有这样的格局,是王国之幸。老夫会全力支持您,等您研发出新的武器和战术,第十四军团愿意第一个充当试验部队。”
得到老将军的支持,伊凡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望着下方已经开始整理装备的士兵们,心中充满了感慨。第十四军团就像他亲手种下的一棵树,如今已经枝繁叶茂,能够独自抵御风雨了。而他,需要去开辟一片新的土壤,培育出更强大的“种子”。
夜色渐深,军营中亮起了点点篝火。士兵们已经在拆卸营帐等设施,只待明天早上与友军交接阵地即可返回后方了。伊凡知道,这场后撤只是战争中的一个小插曲,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但他也坚信,只要他能成功研发出新的武器和战术体系,罗德里斯王国终将在这场与精灵的战争中取得胜利。
伊凡转身返回了自己的指挥大帐,脚步轻快而坚定。他要去给母亲写一封信,阐述自己的想法和计划,然后使用无线电将这封信件发回王国的本土。
伊凡知道,他的母亲是一定会支持他的决定,如此一来,只要他随军团返回萨迦堡后,再说对莫德元帅说明他的想法就行了,到时候,元帅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而他的新战场,也即将在王都的实验室和工厂中,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