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热闹的下人,更是吓得一个个“噗通,噗通”地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跪在地上的祈恒和柳泽,猛地抬起了头。
在看到我的瞬间,祈恒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与自责,仿佛在怪自己,惊扰了我的清梦。
而柳泽,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那刚刚被我亲手抚平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地撕开,只剩下全然的,死灰般的绝望与屈辱。
我的心,像是被这道目光狠狠地刺了一下。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却还在强撑着家主威风的刁奴。
“徐薇。”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奴……奴婢在。”徐薇被我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刚才说,要罚我的人?”
“奴婢……奴婢是奉家主之命!”她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挺直了腰杆,尖着嗓子叫道,“家主说了,二小姐您疏于管教,后院不宁,她……”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全力。
徐薇那张涂着厚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烙印其上。
她整个人都被扇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上前一步,反手又是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啪!”
“我苏玥的人,别说打你,就是杀了你,又如何?”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两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家主之命?”
我看着她那张又惊又怒的脸,嘴角的笑意,冰冷而残忍,“家主是让你来替她管教我的夫君,还是让你来替她,掌管我这流云苑的家?”
“徐薇,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不过是我母亲身边,一条会摇尾乞怜的狗!”
“主人还没发话,你这只狗,倒先学会龇牙咧嘴,替主分忧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拔了你这满嘴的狗牙,再剁了你的狗爪子,看你还如何,在我这流云苑里,作威作福!”
我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一寸一寸地,钉入她的骨髓。
徐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双总是刻薄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全然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不……不是的……二小姐……奴婢……”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磕着头。
“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冷笑一声,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苏玥的夫君,是龙是蛇,是我流云苑的私事。我何时与他圆房,如何与他相处,更是我自己的闺房之乐。”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院中那些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下人,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流云苑。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才,来对我的家事,评头论足了?”
“我的人,我自己会管,自己会教。”
“就算他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也是我苏玥心甘情愿捧在手心里的烂泥!”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我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祈恒和柳泽的心上。
我看到祈恒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了两簇燎原的烈火。
我看到柳泽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桃花眼里,重新,绽放出了一丝名为“光”的色彩。
“来人!”
我厉声喝道。
两个守在院外的护卫,立刻冲了进来,单膝跪地。
“小姐有何吩咐!”
“把这个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刁奴,给我拖出去!”
我指着地上那个已经吓得瘫软如泥的徐薇,声音冷得像冰。
“掌嘴二十,然后,扔回幽兰苑。”
“告诉母亲,她的人,我替她教了。若是不满意,尽可以来我流云苑,亲自领教。”
“是!”
两个护卫没有半分犹豫,上前架起徐薇,就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很快,庭院外,便传来了徐薇那杀猪般的惨叫,和一声声清脆响亮的,皮肉掌掴之声。
庭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跪着的下人,都将头埋得更低了,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筛糠。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只是走到那两个依旧跪在地上,却早已看得呆住的男人面前。
我弯下腰,不顾他们身上的汗水与尘土,伸出手,将他们一一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