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到辩机那句“很没有成就感”的凡尔赛式补刀,婠婠只觉得喉头又是一甜,险些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强行将那股气血压下去,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眸,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可恶到极点的和尚,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个妖僧,倒好!
他不仅打了她的脸,还把她的短,揭了个底朝天!
甚至,还对她的“专业技能”,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技术指导”!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好!好!好!”
婠婠不怒反笑,连说三个“好”字。
她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那张本就妖媚的俏脸上,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不愧是能把师妃暄那个假仙子气得道心破碎的护国法师,果然是牙尖嘴利,手段毒辣,小女子今日,算是领教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屈辱与怒火,那双灵动的眸子飞快地转动着,显然是在思考着对策。
硬的,肯定是不行了。
这个和尚的实力,深不可测,无论是武功还是精神力,都对她形成了绝对的碾压。
软的,似乎也不管用。
自己引以为傲的媚术和天魔舞,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不仅没能诱惑到他,反而被他当场“点评”,羞辱得体无完肤。
既然软硬都不吃,那便只能……谈合作,讲利益了。
婠婠瞬间便做出了最理智的判断。
她知道,像辩机这种实力已经达到顶峰,又不按常理出牌的怪物,寻常的拉拢和威胁,对他根本毫无意义。
唯一能让他动心的,只有能让他感兴趣的“利益”。
“圣僧哥哥。”
婠婠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妩媚动人,仿佛刚才那个气到吐血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她莲步轻移,再次凑到辩机的身边,只是这一次,她学乖了,没有再进行任何肢体接触,而是保持着一个既暧昧又安全的距离。
“既然你对金钱、权力和美色,都不感兴趣。”
“那么,对那传说中,能让人破碎虚空,勘破武道极致奥秘的‘邪帝舍利’,你,感不感兴趣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辩机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邪帝舍利!
这四个字,对于魔门中人而言,就如同圣杯对于西方的骑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魔门第一代邪帝谢泊,在坐化之前,将自己一身的功力、武道感悟、以及从战神殿中窥探到的破碎虚空之秘,尽数灌注其中,所形成的魔道至宝!
数百年来,魔门两派六道,为了争夺这枚邪帝舍利,不知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
婠婠相信,只要是武林中人,就绝对没有人,能抵挡住这份诱惑!
哪怕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四大皆空的和尚,也绝对不例外!
果然。
当听到“邪帝舍利”四个字时,辩机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一直紧盯着他的婠婠,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戏!
婠婠心中一喜,继续加码道:“圣僧哥哥,你应该知道,那杨公宝库,就在这长安城中。而宝库之内,除了有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神兵利器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那枚邪帝舍利。”
“只可惜,那宝库乃是鲁妙子大师的毕生心血之作,机关重重,凶险无比。数百年来,我圣门想尽了办法,也只能在宝库外围打转,始终无法进入真正的核心。”
“但是……”
婠婠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若是能有圣僧哥哥你这般,实力深不可测的神通之士相助,你我二人联手,里应外合,定能破开那鲁妙子的机关,取得宝库中的舍利!”
“到时候,宝库中的金银财宝、神兵利器,尽数归你。奴家,只要那枚邪帝舍利,如何?”
她抛出了自己认为最无法拒绝的筹码。
在她看来,辩机是佛门高僧,内力至刚至阳,与邪帝舍利那至阴至邪的元精,属性完全相克。他就算拿到了舍利,也无法吸收,反而可能会被其中的魔气反噬。
所以,用整个杨公宝库的财富,来换取他的出手相助,这笔买卖,他绝对没有理由拒绝!
然而,辩机的回答,却再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不如何。”
辩机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婠婠脸上的笑容一僵,“难道你对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也不动心吗?”
“财富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辩机神色淡然。
“那……那神兵利器呢?宝库中可是有当年霸王项羽的兵器!”
“凡铁罢了。”辩机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你!”婠婠气结,她咬了咬银牙,做出了最后的让步,“那……那我们重新分配!你七,我三!不!你八,我二!我只要舍利,剩下的,全都归你!”
“贫僧说了,不如何。”辩机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到底想怎样?!”婠婠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和尚逼疯了。
辩机看着她那副抓狂的模样,这才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笑容。
“很简单。”
“你的分配方案,反过来。”
“什么?”婠婠一愣。
“邪帝舍利,归我。”
辩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至于宝库里那些破铜烂铁,全都归你。”
“另外,作为你提供情报,以及带路的报酬,事成之后,贫僧,可以考虑收你为……记名丫鬟。”
“端茶倒水,洗衣叠被的那种。”
“你……说……什……么?!”
婠婠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那双美丽的凤眸,瞬间瞪得滚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随时会再次喷出一口老血。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这个妖僧!
他不仅要抢自己谋划了多年的邪帝舍利!
他竟然……他竟然还想让自己这个堂堂的魔门妖女,阴癸派未来的掌门人,去给他当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怎么?不愿意?”
辩机看着她那副即将暴走的模样,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愿意也行。”
“反正,杨公宝库的入口,就在跃马桥下。鲁妙子留下的机关图,贫僧也恰好知道一些。”
“没有你,贫僧一样可以拿到舍利。”
“只是,会稍微麻烦一点罢了。”
轰!
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让婠婠感到愤怒和屈辱。
那么,辩机这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则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跃马桥下!
机关图!
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可是阴癸派花费了数十年时间,牺牲了无数弟子,才勉强探查到的绝密情报!
这个和尚,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这一刻,婠婠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挂着和煦微笑,却让她感觉比深渊恶魔还要可怕的男人,心中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尽数化作了无尽的寒意与恐惧。
她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任何与对方讨价还价的资格。
她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底牌,在对方面前,都如同透明的一般。
“好……”
良久,婠婠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不甘。
“我……答应你。”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我才不要当什么记名丫鬟!”婠婠咬着银牙,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我……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辩机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沉吟片刻,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也罢。”
“看在你长得还算顺眼的份上,贫僧,就吃点亏吧。”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