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你小子,这是要谋杀,篡位啊。”沈冰辰吸着气,“轻点啊。”
“行——”江燃气鼓鼓地说。
擦干了头发,江燃先沈冰辰一步走进了卧室,不出所料,卧室的空调也是开着的。
“你别进来了!”江燃在卧室里沉声喊道,“想穿哪套衣服,我拿给你!”
“靠床头那个柜子靠着墙的一边的那一套格子的。”沈冰辰回道。
穿好衣服之后,沈冰辰和江燃分坐餐桌两端。
看着江燃一副不爱搭理你的样子,沈冰辰一阵好笑。
心里感激江燃照顾自己的同时,却也不禁腹诽,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来,挺有当贤妻良母的潜质呢。
腹诽归腹诽,沈冰辰的脸上却是不显。
两人在沉默里吃完了早餐,江燃一声不吭,把桌上两人吃完剩下的杯子、包装袋清理干净放在了门外。
沈冰辰一直坐在餐桌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江燃像一只小蜜蜂一样的忙里忙外,既不说话,也不伸手帮忙。
直到江燃实在无事可做了,一脸嫌弃地问他要不要再休息一天时,他才直了直腰身,哑声说道,“不用。上班。”
可,这句话却让江燃顿时开启碎碎念模式。
“沈——总,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是不许咱百姓点灯对吧。您应该记得,我刚来那会儿的事儿吧,当时,您咋说的,还有印象不?”
他抬手阻止要开口的沈冰辰,阴阳怪气地说:“哎,别呀,我帮您回忆回忆哈。您当时可是明确说了,公司不鼓励员工带病坚持工作的,又说什么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这您原话吧,我没添油加醋吧。”
看到沈冰辰要开口,他飞快地又道:“还威胁我说怕把咱集团以人为本的金字招牌给砸喽。这都您说的吧。怎么着啊,到了您这儿了,就没这规矩了?”
沈冰辰张了好几次嘴,都被江燃给打断了,他看着江燃小嘴儿,叭叭叭的一顿输出,一时竟然懵住了。
见沈冰辰一时无言以对,江燃这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跟你说啊,别看你是沈总,要么按你自己定的规矩好好歇着,要么,以后谁都别休。”
说完还挑衅似的哼了哼。
沈冰辰咂吧咂吧嘴,抬起右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赢了。”
“对嘛,当领导的要以身作则嘛。”江燃得意的说。“您好好休息。我先回集团,晚上再来看您啊。”
“好,好。”沈冰辰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这小子赶紧离自己远远的。这小嘴也太能说了。
送走了江燃,沈冰辰习惯性地把岛台上的平板划开......
这一场病,沈冰辰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去集团上班。
而江燃自第一天下班过来之后,就一直住在了沈冰辰的家里。
原因只有一个,沈冰辰的病情,反复了。
可即使如此,集团的工作却一点都也没有落下。
第二天白天,江燃发现沈冰辰在书房工作的时候,企图阻止,但发现确实是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就没有再劝说沈冰辰。
做为助理,他明白,沈冰辰在这个位置上有很多时候要从大局出发考虑问题。
他只能在沈冰辰高热难受的时候尽量的帮他做好后勤工作。
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明明沈冰辰已经吃过退烧药了,却仍然会第次日下午或是晚上烧起来。
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买到了过期药。
直到,第五天的晚上,沈冰辰又发起高热,往抽屉里划拉药片被突然闯进来的江燃发现。
江燃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天,沈冰辰一直都没吃过药。
江燃一气之下回了自己家。
结果,睡到半夜,忽然惊醒,他竟然梦到沈冰辰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医院的床上。
这个梦,真实到他触碰沈冰辰的脸都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现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
于是,他抓起衣服,胡乱地套上,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沈冰辰家而去。
熟门熟路地开了门之后,他直奔沈冰辰卧室。
拧开卧室门,透过客厅的灯光,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他的心猛的一紧,出事了!
他就不该赌气跑回家!
一边自责,一边不自觉的喊道:“沈冰辰!沈冰辰!”
然而,并没有回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了起来。
主卧室卫生间——没有!
客卧室——没有!
客用卫生间——也没有!
他的手握着书房的门把手,心里却七上八下,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他猛的拧开门,窗帘没有拉上,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里闪烁着刺眼的光亮。
一个熟悉的身影趴伏在书桌上。
他按开书房的灯开关,快步走了过去。
“沈冰辰!”他喊道,“别在这儿睡!沈冰辰!”
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俯下身,发现沈冰辰的脸已经烧得通红,嘴唇皮肤也微微开裂。
他的心猛的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指探向了沈冰辰的鼻端。
口鼻间微弱的呼吸,并没有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反而,让他更加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了毫无知觉的沈冰辰,踹开卧室门,轻轻地把沈冰辰放在了床上,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又找出体温计,塞在沈冰辰的腋下,并用手机定了个闹铃。
“叮铃,叮铃。”
闹铃准时的响了起来,他把塞在沈冰辰腋下的体温计取了出来。
39.9度!
他小跑着到厨房接了一杯水,又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取出退热药。
他半坐在床沿,托起沈冰辰的脑袋,“沈冰辰,必须吃药,把嘴张开!”
他轻声的命令着。
怀中的人下意识的吭叽一下,就没了动静。
他费力地撬开了沈冰辰的嘴,把药片塞了进去,然后,拿起杯子,不管不顾对着沈冰辰微微张开的嘴灌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沈冰辰并没有咽下药片或水,那些水多半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洒在江燃的裤子和沈冰辰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