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郑森连忙取下笔帽，上身微微前倾，用双手将笔递到沈冰辰的手上。
沈冰辰指尖一转，笔尖向下，在协议书上勾勾写写。
不多一会儿，把写了字的协议书推向戴柏栋，“戴总，我调整了几个点，用笔勾了出来，还补充了一点内容，您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正的。”
戴柏栋已经把自己手里的那份协议书丢在了茶几上，此时见沈冰辰递来协议，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没必要改了，价格让老郑补一下就行了。”
沈冰辰看了戴柏栋几秒，慢慢地把伸出去的手调转了方向，“按戴总说的办。”
郑森接过沈冰辰手里的协议书，低声应道：“好的，马上去办。”起身离开前，把茶几上的那一份协议书也一并带走了。
戴柏栋的视线一直跟在郑森的身上，直到会客室的门被关上，才把视线转回。
他嗤笑道，“沈冰辰，虽然不能入股青帆集团，但S项目最终还是落在我手里了。还记得吗？之前你死活不愿意让我插手S项目，还奢望出现什么‘奇迹’。现在你知道了吧，我，戴柏栋就是你的奇迹！”
沈冰辰也笑了，“戴总，协议还没有签字，就不能作数。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S项目已经没什么利润了。”
“没利润，你会一直握在自己手里？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很蠢？”戴柏栋讥讽道。
沈冰辰搓了搓手指，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不多时，郑森带着两份补充了价格的协议书来到了会客室。
将协议书和签字笔分别递给了戴柏栋和沈冰辰。
戴柏栋翻到签字页，毫不犹豫的在两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把世利科技的公章和法人章也盖了上去。
沈冰辰定定地看着戴柏栋签的协议书，迟迟没有动笔。
“怎么，还想反悔？”戴柏栋不满道。
沈冰辰收回目光，看着协议书，轻轻说道，“我怕，你会反悔。”
“切！”戴柏栋切了一声，“别磨叽了，快签吧。”
“好。”一个好字说出口，沈冰辰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抽出一份推向戴柏栋。
“没盖章呢？”戴柏栋质问道，“沈冰辰，你怎么回事儿？”
“S项目是我个人名下的项目，协议上注明了的。”沈冰辰把协议书翻到项目背景简介部分，指了指。
戴柏栋一惊，抓起协议书看向沈冰辰手指的位置。
果然，在背景简介里确实明确了项目的归属是沈冰辰，而不是青帆集团。
戴柏栋一时气结，抓着协议书的手指向沈冰辰，怒道：“沈冰辰，你玩我！”
沈冰辰微微侧头，“此话怎讲？戴总，如果想反悔，可以把协议书撕了。”
他乜斜着戴柏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戴柏栋噎了一下，少顷，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姓沈的，你好样儿的！你给我等着！”狠话放完，他就把协议书塞进了手包，怒气冲冲地走向门口。
郑森随口问道，“戴总，我送您？”
“不必！”戴柏栋没好气儿的大声回道。
“那，您慢走——”郑森忙不迭地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
砰的一声巨响，会客室的门被戴柏栋重重的摔上。
郑森和沈冰辰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喜悦。
“恭喜沈总。”郑森笑着用极低的声音，缓缓地对沈冰辰道着喜。
沈冰辰的眼底迸射出一道锐利而明亮的光芒，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笃定的胜利者的眼神。
“不急，”沈冰辰笑着回应，“真正的大戏才开始。不走到最后，我们都不能松懈。”
郑森没有说话，静静地点了点头，脸上少有的严肃。
看着郑森沉稳又有点焦虑的样子，沈冰辰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吧，老戴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也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那我们前期的那些资料，”郑森眼里闪过犹豫“给他吗？”
“给啊，”沈冰辰坚定地说：“必须给，人家花了大价钱的。”
“可是，”郑森的眉头拧了起来。
“张鑫不是S项目的负责人吗，钱到位，让张鑫过去跟老戴办S项目的资料移交。”沈冰辰随意的说着，与郑森并肩走出了会客室。
听沈冰辰这样说，郑森揪起的心瞬间放松。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明白了。”
......
青帆集团项目部七组，项目经理办公室。
张鑫一边用力的擦拭着黏黏糊糊的头发，一边咬着牙似乎是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一阵嗡嗡的蜂鸣声吓了张鑫一跳，他四下扫视了一圈，找到了那只被他丢在饮水机上的手机。
他擦了擦手，拿起了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名字让他堵在胸口的那口浊气一下子化作了一声轻笑。
“师兄，我在国际饭店存的酒可一直在向您招着小手儿呢。”听筒那端低沉的男声鼓荡着张鑫的耳膜。
他笑着回道：“那我今晚就过去把它带走。”
听筒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那就这样定了，晚上见。”
挂断电话的张鑫明显心情好了很多，他坐到办公桌前，盯着显示器看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快速的用鼠标滑动。
与此同时，离开青帆集团的戴柏栋坐在车里，一脸怒气的打着电话。
“md，给谁打电话呢！”他看着屏幕上一直占线的电话号码，低声吼道。
熄灭屏幕，他把电话卡在了车内手机支架上，发动了车子。
一阵引擎的低鸣过后，他一个急转，车子瞬间滑出车位。
刚把车子并入主干道的车流中，卡在支架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抬手划开屏幕。
“戴总，”一道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对！”戴柏栋怒气不减，大声吼道：“你tmd在哪儿呢？啊？打电话都敢不接了？”
“不好意思，戴总，我刚刚在和客户通话，看到您的电话，我马上就挂断，给您回过来了。我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男人耐心地解释着，低沉的声音在狭小封闭的车厢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