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在空中无情地响,阴沉的天随时会坍塌,就像那遥不可及的爱。
“你怎么了?”简辞施法给穆疗伤,可是伤口依旧止不住地喷血。
“生日快乐,辞。”穆并没有回答简辞的问题,他声音轻柔,好似微风拂过,“虽然晚了,但总算是赶上了。”
听到这句话,简辞鼻子变得酸酸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人竟然不在乎自己一身的伤口,反而在意自己的生日。
“你先别说话,留点体力。”简辞声音变得哽咽
“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
鲜血染红了简辞的衣物和手,穆萧吟脸色越来越苍白,白得好像一张纸,一戳就烂。
“辞。”穆萧吟缓缓抬起手,握住简辞那只满是血的手,“很抱歉,让你在生日的时候经历这样的事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简辞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他不想让穆看见自己流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样地伤心。简辞摇摇头。
说了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什么?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没能和我说,但是我都懂。每次我出门就好像失踪了一样,让你非常担心。很多次我都错过了和你相处的机会,你很失望但又放不下面子和我说……”穆萧吟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缓慢地说着,他越说,简辞心中就越难受。
他说的是事实,是那些藏在简辞心里默默承受,伤心的事实。
如今,简辞也只会止不住地流泪,他好多话想和穆说,可是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是爱还是恨,我都会选择你。”穆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第一次说情话,还是会害羞的,即便是快要死了。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遇到危险我就会及时出现吗?因为我在你身上留下了我的魔法追踪,你去哪遇到什么我都知道。”
“所以在以后,你遇到危险,就算我死了,我的魔法也会代替我保护你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
“你是我的最快乐的最纯粹的简辞。”
天上的雷电翻滚着,黑得宛如深渊的天空中,藏匿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狂风呼啸而过,刺入两人的心脏。
简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怀中人的眼眸宛如大海归于平静毫无波澜地闭上了,也再也睁不开了。
简辞的眼泪一下子涌出好多,他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
看着怀中人动也不动,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怀里,心脏越来越难受,好似被一把刀捅入,被一条有着尖刺的锁链捆住。越来越紧,越来越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亡。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在干什么???
我怀里……为什么会是他的尸体?????
发生了什么???
简辞恐慌地呆愣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简辞?”这时,身后传来呼唤。
简辞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洛星蒂娅和黛琳赶过来。
“穆……”洛星蒂娅看见简辞怀里的人,停在原地,神情变得惊慌。
“他……死了。”黛琳吞了吞口水,看向简辞,“穆……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句话出来的瞬间,简辞像是发疯了一般,痛苦地尖叫起来。
他死了!
他死了!!!
就死在我怀里!!!死在我眼前!!!!
就死在了……我的生日……
“啊啊啊……”简辞痛苦着,声音哽咽,洛星蒂娅和黛琳也旁边泣不作声。
“穆!你醒醒啊!!!”简辞摇着尸体,情绪越来越激动,“你为什么要死在这天?为什么!!?你回答我啊!!!”
“你在考验我对吧?啊?说话啊!!!”
“简辞。”黛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却被简辞一手甩开。
“你们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穆会死???”简辞沙哑地吼着,“他被谁杀的?是谁干的?”
“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我的生日啊……”简辞越说声音越小,他越来越崩溃,越来越无助,可在场的都没有错,“他死在了我生日这天……是巧合吗?”
“喵喵喵……”这时,穆宝走来,洛星蒂娅抱起它,看向黛琳。
“我们慢慢说吧。”黛琳说,“简辞,你先和我走,尸体让洛星蒂娅处理。”
“去哪?尸体会去哪?埋在哪?”简辞问。
“先送去学院里用魔法保存好……再决定……现在情况有些棘手,你先和我走。”黛琳温柔地说,“简辞,和我先回去。”
简辞颤抖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跟着黛琳。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简辞?”黛琳转头担心地问道。
一张满是泪水,眼睛红通通,苍白得好似要破碎的脸。
“黛琳姐……我好伤心……啊啊啊啊啊……”简辞嘶哑地哭着,喉咙已经疼得好似要被刺穿,却还是控制不住哭出声。
他在无数个夜晚哭过。
想过父母……想过家乡……因为伤疤疼痛……因为他又一次失约……
在17岁的年纪,又一次失去爱的人。
“简辞……抱歉。”黛琳蹲下来拥抱住将要支离破碎的少年,“早知如此,我就不会让穆去的。”
“发生了什么?”
“简辞,说出来很复杂,但都是真的。事情还要从出现第一只死亡魔物的时候说起。当时穆发现一种新的魔物,这种魔物不能消灭,只能封印。而且伤害很高很难对付,普通人遇见死亡魔物,也只有死了。”
“穆和我们,还有其他厉害的魔法师联合起来调查死亡魔物。因为死亡魔物可以调查死者的记忆,并且通过记忆找到其他的魔法师。所以我们进行了伪装,不仅改变外表,也隐藏了记忆。”
“穆不喜欢带上假的面目的面具,所以大部分时候蒙上了脸,有时候也会用别人的脸出面。我们的面具都施加了魔法,如果死亡,魔法会立刻将我们的脸毁容,所以等会儿,穆就会面目全非。可以说,他整张脸,最真实的是那双眼睛。他的眼睛,仿佛是整个星际最闪耀也是最温柔的星星。他把眼睛给你看,也是希望在以后你可以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他……”
“你知道吗?穆,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