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千她笑:“最好我还有时间荡秋千。”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被宠着的感觉,让她被钱勒紧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
千千要准备晚饭,让林战帮忙抓在院子放养的鸡,旺财彷佛有心电感应,直追着鸡咕咕到处跑,林战捡起一颗石子,直接扔中鸡头,鸡咕咚一声就昏倒在地,旺财咬着鸡脖子,小身板歪歪斜斜地把鸡拖过来。
“还要一只。”
林战再次发出他的弹指神功,又有一只鸡立刻倒地不起。
顾芙坐在已经被整理出来的院子哈哈笑着,虽然院里没有名贵的牡丹海棠,但石福去山里挖了好几株已经开花的山杜鹃,还种了栀子花、桂树、梅树,又在池子里注了水,大小石子两兄弟采了山里野荷种了进去,眼前山杜鹃一片灿红;顾芙想,到了夏天有清香的栀子花和粉荷、秋天有金桂,冬天有白梅,身边有林战若水千千,唉!人生夫复何求?
顾芙大喊一声“好!”
林战不知她是在夸旺财,还是展露射石神功的自己,他把鸡交给千千,看顾芙逗着摇尾晃头的旺财,走过去,小声在她身边道:“怎不夸我也了得?”
顾芙脸上有些臊红,去摸林战英朗的脸:“我喜欢这个秋千,谢谢你。”顾芙突然有点情动,趁千千和若水不在,偷偷吻了一下他的唇:“去洗洗,身上都是泥。”
不久厨房就传出香气,大小徐也忙了一天,饿到不行,在院子里探头探脑。
当天晚上,一只肥鸡上了桌,若水把鸡大腿鸡小腿嫩的部分码的整整齐齐,让顾芙享用,顾芙夹了一半给林战:“今天你也辛苦了,多吃一点。”
若水把另一只鸡连着一桶饭、二两酒,端去给两工匠,远远就听到他们的欢呼声。
四人已经习惯围桌吃饭,顾芙十分感慨;以前山珍海味、胡吃海喝,也没有这几天的野兔、烤鱼和鸡肉好吃。
吃完若水又给她沏了一杯茶。
林战突然说:“我在厨房后院找到了一个地窖。”
顾芙惊道:“不会有什么……死人吧?”
林战笑得神秘:“有一百坛陈年好酒。”
顾芙:!!!
“要拿出来尝尝?”
顾芙站起来:“先带我去看看。”
林战引领顾芙来到厨房后面,还真发现芙园地下有个酒窖;她早就想过这前任主子一定是个风花雪月的高手,不可能不藏酒,果然被林战给找出来了。
“好样的!全是陈年状元红!”顾芙哈哈大笑:“真是好兆头!”
这些状元红至少搁了百年,如今都已成为醇厚佳酿,千金难求。
“这百坛好酒不能卖,卖都是亏,以后拿来招待客人。”不过她还是让林战扛一坛上去:“偶尔我们也可以小酌一下。”
晚上林战一样在外头浇水,顾芙便道:“进来睡。”
林战轻手轻脚进来,钻进被窝里,搂着顾芙很快就睡着了。
连着两天林战没事,自己拿着铁铲一声不响走了,顾芙知道他又去挖渠,说不动他也就不管他了,自己则在书房涂涂写写,李峤偶尔会来跟她请教问题,她也很热心地和他讨论。
李峤本以为她就是个有钱人家大小姐,能考个秀才已经不错;可几次下来,顾芙的见识胸襟让他相当折服,有时指点他写的文章,他拿去给自己的老师看,竟然都被大大夸奖,说立意颇新,不落窠臼。
再加上他见顾芙与大小徐两工匠的互动,又得知她设计了水车,简直要对这个大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家也和自己父亲说起顾芙,李老爹一听赞叹,顾家要飞出一只凤凰了。
李老爹圈的田地不多,毕竟人力有限,但他另外在自家后院种了一些草药,制作了一些防蚊虫的草药膏,让李峤拿去给顾芙。
顾芙闻到草膏气味,与后世紫草膏几乎无异,味道清香不刺鼻,使用之后效果还挺好,比以前周翊给她的宫廷御用药膏更好,顿时眼睛一亮,这是好货啊!忙问能不能让李老也在她园子里让若水和千千也种上一种,或许还能量产生钱?
李峤又回去问父亲,李老爹求之不得,以前是没人力,现在有主子支持,他当然乐意啊!
于是李老爹被顾芙请来,两人在书房又窝了一下午,决定在芙园厨房后院那一大片的空地,都种上适合的草药。
顾芙说不要别的,就紫草膏和能止血的外伤药。
李老讶异:“要金创药?”他笑:“那不用种,咱山庄里满山遍野的,要多少有多少。”
顾芙眼睛都亮了,原来她的山庄遍地是黄金。
李老带她走了山庄里几处田埂,指着随地冒出来的不起眼小草:“大小姐小心,别被这些叶子给划伤了,这是小蓟草,咱这地方的人叫它刺狗牙、刺儿菜,这种草不用管,随地乱长,偏偏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就是最好的止血消炎圣品。务农的村人收割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伤,都是就地取材,直接捣碎就用,它可以凉血止血,祛瘀消肿,效果可好了。”李老又道:“它还是一种十分可口的野菜,味道不错。”
顾芙长了知识,小蓟草还会长出粉紫色的花球,十分可爱。
又指了随处可见的铁苋菜、野生三七、车前草,这些都是止血良药。
顾芙问如果要制成药膏药粉,哪个成本低效果好?
李老爹则道其实制药原理都差不多,他指着小蓟草:“这是最好的了!以前人说‘刺儿菜露头,饿不死穷猴’,这漫山生长的野菜,生命力最强。”
李峤在一旁道:“可我爹做的止血药,却是整个江南最好的!”
顾芙挑眉,李峤黯然说要不是家门不幸,爹也不会赔光了一生积蓄,沦落到当个佃户。
李老拍着儿子的肩膀:“人穷志不穷,靠双手吃饭,没有贵贱之分。”
顾芙和李家父子一边走,一边想。不管是现在还是二十一世纪,药品都是暴利事业,听李老这么说,她倒是可以用上一用,反正她什么没有,地最多,小蓟草有地就能长,那她还客气什么?不是“刺儿菜露头,饿不死穷猴”吗?说不定“刺儿菜露头,赚不死顾芙”呢!
当下她让李老先制几小瓶止血药给她。
李老迟疑道:“大小姐,有些话老夫要先说,这小蓟草止血,村里人都知道,不见得会愿意花钱去买……”
顾芙笑:“这个自然,不过京城多的是我这种城市乡巴佬,你直接捣了草药给京城那些贵胄,他们还不敢敷呢!就得给制成药膏药粉,加点清香气味,装个漂亮瓶子,他们可以天价跟你买。”
这李老倒是明白:“可是得有门路。”
顾芙更是得意:“你们家大小姐我上京快一年,学问没学多少,但吃喝的酒肉朋友倒是交了不少。李老爹你放心做,只要成效好,我给你卖去京城!”
李家父子这几天已经见识过顾芙的不凡,自然相信她的话,当天三人就弯腰收割了一大堆的小蓟草准备带回去。
林战远远驾着木板车回来,就看见李峤帮顾芙拿东西,两人有说有笑,李峤还光裸着上身,用他的外袍包他们摘采的野菜。
林战眯缝了眼,这画面实在刺眼,他故意甩鞭,发出大声响。
“林战!”顾芙看到林战过来,眼睛一亮,高声喊他。
一靠近,林战只见顾芙脸颊透着红霞,一双眼睛睫羽翻飞,瞳孔清亮,额头上还沁着微微汗珠,本来李峤想伸手去帮她擦,但林战的冷眸一射过来,艳阳天下突然一阵阴风,把李峤吓得抖了一身激灵,忙放下手来。
今天的太阳……好冷。
还好他机灵,否则下一秒他的手就不在他身上了。
顾芙走过去,高兴告诉他自己和李老爹的计划。
林战不动声色抹去她额头上的汗水,将木板车上的几个麻袋交给李峤:“这个给你用,衣服穿起来。”
李峤也觉得自己有点冷,忙道谢拿过麻袋。
林战把顾芙牵上车,对她道:“太阳太毒,我先送你回去,等会儿我来帮李老爹采小蓟草。”说完也不管李家父子,马车一驾,就把人给接走了。
马车上顾芙还兴致高昂:“林战你知道吗?如果我的草药生意成了,我们很快就会有钱了!”
“嗯。”
“你别去挖水渠了,后天黄大人和郭庄曹村的人就会来了,交给他们挖。”
“力气不用会愈来愈少,不挖土也得练武。”
见林战板着脸,顾芙终于有感,瞧着他的表情:“你怎么了?”
林战没说话。
顾芙道:“是不是累了?中暑了?”她一脸紧张:“回去让若水给你喝青草茶,就说别去挖了你还不听;要练力气除了练武,晚上还不够你使吗──”
顾芙一顿,林战也一顿,望向她来,顾芙瞬间满脸通红,此地无银三百两:“呵呵,今天太阳好大啊!天气可真热啊……”
林战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亲了起来。
一回到山庄,若水就道:“大小姐,有官爷来了?”
“官爷?”
林战立刻来到顾芙身边,两人进了堂屋,里头坐着一名穿着军服的男子,见到顾芙忙站起来:“顾大小姐,在下韩忠,叨扰了。”
“韩将军,找民女有事?”
“不敢。”韩忠立刻拿出一封信:“这是京城八百里加急,一路送过来,吩咐一定要亲自交到您手上。”
韩忠一身武服,顾芙又联想到上次在玉峰山庄见到萧旭,马上大喜道:“是高承安!”
韩忠霎时表情精彩,嘴角抽搐,他入伍多年,还没听过有人敢直呼此人名讳。
他把信交给顾芙。
“哈哈,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