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幕猛地侧过头，避开何菁那令人作呕的靠近，眼神里的厌恶毫不隐瞒。
“何菁，”谷幕皱眉，“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上车是为了听你说路绵的事，不是来听你这些屁话的。”
何菁被她吼得一愣，却低低地笑了起来，谷幕的愤怒在她眼里只是情趣。
“路绵？她的事我们稍后再说。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你，谷小姐。”
她又往前凑了凑，几乎将谷幕逼到车门角落，目光贪婪地流连在谷幕因为怒气而微微泛红的脸上。
“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更迷人了。”
“滚开！”谷幕彻底火了，她忍无可忍，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何菁试图摸上她脸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何菁瞬间蹙起了眉头。
“我警告你，”谷幕逼近她，眼神凶狠，“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也别再用你那张嘴说出任何侮辱路绵的话。她怎么样，轮不到你评价！”
何菁手腕被捏得生疼，但她看着谷幕近在咫尺充满野性和攻击性的脸，心跳却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这种被强烈抗拒和威胁的感觉，对她而言既陌生又刺激。
何菁忍着痛，反而笑了，“这么护着她？看来小路总把你调教得很好嘛。不过，你以为她那个小公司能撑多久？商场如战场，她一个没背景的小姑娘，凭什么跟我斗？跟我何氏斗？”
她越靠越近，指尖几乎要触到谷幕的脸。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至少现在不会。”
谷幕猛地向后一仰，后脑撞在车窗上发出闷响，怒火几乎冲破理智。
“你他妈——”
话音未落——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炸开，整辆车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前猛蹿！
何菁猝不及防向前栽去，额头差点撞上前座，谷幕也因惯性狠狠撞在椅背上。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
“哐！！！”
第二下撞击接踵而至，比第一次更狠更重。
何菁的车被顶得往前冲了好几米，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尾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大块。
“疯了……！”何菁的司机吓得脸色惨白，想去解锁车门。
何菁皱着眉稳住身形，刚想透过后车窗看清情况。
“轰——！！！”
第三下撞击再次袭来，迈巴赫的车头几乎嵌进了何菁座驾的尾部，金属扭曲撕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何菁的车被撞得原地打横，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
浓烈的汽油味瞬间弥漫开来，车头部位冒出滚滚黑烟，隐约可见闪烁的火星。
“着……要着火了！”
司机在外面手忙脚乱。
何菁也被这毫不留情的撞击弄懵了，她咳嗽着去推车门。
谷幕也被撞得头晕眼花，但她反应更快，几乎是凭着本能去拉车门。
锁死了！
“开门！”她冲何菁吼道。
何菁在控制板上按了几下，车门锁“咔哒”一声松开。
谷幕立刻踹开车门，踉跄着跳下车。
她刚站稳，就看到路绵已经从她那辆同样车头损毁严重的迈巴赫上下来了。
她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丝质黑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她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地让谷幕害怕。
她根本没看旁边头发有些散乱的何菁，目光直接越过她，牢牢锁在刚刚下车的谷幕身上。
何菁勉强理顺了呼吸，扯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她指着谷幕，对路绵说：“小路总，就算你不同意我的追求，总不能拦着她……同意我的追求吧？”
她还在试图维持那点可笑的体面。
路绵终于将视线移到何菁脸上。
没有愤怒，没有叫骂，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看着何菁，然后，笑了笑。
她没有回应何菁的话，仿佛对方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口舌。
她径直走向谷幕。
她伸出手，握住了谷幕的手腕。
“姐姐，我们走。”
她拉着谷幕，转身走向她那辆已经战损了的车。
谷幕被她拉着，坐进副驾驶，看着路绵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倒车，然后猛打方向盘，驶离这片混乱的现场。
她透过后视镜，能看到何菁站在原地，身影在黑烟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盯着她们方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谷幕收回目光，看向身边专注开车的路绵。
路绵的侧脸线条紧绷，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她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路绵……”谷幕轻声开口。
路绵没有转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方向盘。
“别说话，姐姐。”
“我现在……不想听。”
谷幕看着她的侧脸，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车厢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路绵没开回家，把车驶向了郊外。她的车速很快，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几乎连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最终，车停在了一处僻静无人的河边。夕阳将河水染成橘红色，四周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
路绵熄了火，却没有解开安全带。她依然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她碰你哪里了？”
半晌，路绵突然开口，却让谷幕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谷幕愣了一下：“什么？”
路绵缓缓转过头。夕阳的光线从车窗斜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琥珀色的瞳孔在暗处显得格外幽深。
“何菁。”路绵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她碰你哪里了？手腕？脸？还是……别的地方？”
她的目光扫过谷幕的全身，仿佛要在她身上找出任何被外人沾染过的痕迹。
谷幕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回答：“没有！她没碰到！”
“撒谎。”路绵轻轻地说，她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手指轻轻抚上谷幕刚才被何菁试图触碰的脸，“这里……她差点就碰到了，对不对？”
她的指尖冰凉又颤抖。
谷幕想要后退，却被安全带和路绵逼近的身体困在座椅里。
“路绵，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姐姐，我看到她靠近你，看到她想碰你……我这里……”
她抓住谷幕的手，强行按在自己左胸口。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谷幕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又快又乱，像是要冲破胸腔。
“我这里疼得快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