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推开顶楼会议室的门时,老周正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片,镜片后的目光还锁在楼下房间的方向。等阿凯跟着关上门,老周便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
“老大,刚才我又仔细感知了一遍,他们里头,绝对有人突破到三阶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那股能量波动虽然弱,像是刚透支过,但底子摆着,不是二阶能比的。还有他们带的那只狗,看着不起眼,我也察觉到了隐晦的能量反应,跟咱们见过的那些普通变异宠物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阿凯立刻附和,伸手拉了拉林心的胳膊,眉头拧得很紧:“心儿,老周说得对。这几个人看着就不对劲,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刚才在楼下我就觉得后背发毛。他们现在虚弱是真的,但万一等他们恢复过来……咱们这点人根本拦不住。不如现在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满是担忧,“留着他们在楼下,跟放了颗定时炸弹似的,太不安全了。”
林心走到会议桌旁,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沉默了几秒。窗外的天空刚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却没驱散她眼底的复杂。“阿凯,我知道危险。”她抬头看向两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但你们忘了吗?我卡在二阶巅峰多久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点困惑和不甘:“末世爆发那天,我是咱们这拨人里第一个觉醒异能的。这半年多,你们每次杀了丧尸,都把晶核先给我。遇到高阶变异体,也是阿凯你护着我让我补刀……按说,我不该比谁差。可他们呢?一看就是刚经历过恶战,还能有三阶的人在队里。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突破的。”
老周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心抬手打断:“我知道你担心。这样,接下来几天咱们盯着点,别让他们接触我们储藏食物的地方,别给他们太多的吃的,饿着肚子没有力气,也不会对我们有太大的危害。等我摸清楚他们突破的门道……要是真有威胁,咱们再动手也不迟。”她的眼神沉了沉,透着几分决断,“现在,他们还有用。”
阿凯看着林心,终究还是软了语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都听你的。但你得答应我,一旦发现不对劲,咱们立刻动手,不能犹豫。”林心点了点头,老周也只能叹了口气,重新靠回窗边,继续用感知异能留意着楼下的动静。
楼下的房间里,火塘里的火苗还在微微跳动,映得墙面暖烘烘的。枭牧趴在“床”边,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面,偶尔抬头看一眼墨研秋和枭焚川。
枭焚川啃完最后一口压缩饼干,突然皱着眉开口:“研秋,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林心……有点眼熟?”
墨研秋正低头摩挲着那颗水果糖的糖纸,闻言动作一顿:“怎么说?”
“就是刚才她站在窗边的时候,侧脸对着光,我突然就想起来了。”枭焚川坐直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又透着点肯定,“咱们上次遇到的那对兄弟,你还记得吗?就那个叫林岭的校服男。这个林心和那个林岭,长得太像了,一样的眼尾,一样的鼻子和嘴巴,简直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就是分了一个男版和女版而已,就像…像…对像龙凤胎。”
他越说越觉得离谱,又补充道:“而且都姓林。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亲戚?比如……失散的兄妹?”他自己先笑了笑,“虽然有点像小说里的桥段,但实在是他俩长得太像了,刚才在楼下没心思细想,现在一静下来,那脸就在我脑子里晃。”
墨研秋沉默了片刻,指尖敲了敲膝盖:“林岭……我记得他的异能是冰系,如果林心真跟他有关系,那她的异能……会不会也是冰系,还是异能其实跟长得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顿了顿,回忆起刚才林心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刚才我隐约感觉到她身上的异能不太一样,跟冰系不算同源,不过就算是亲兄妹,觉醒不同系异能也不奇怪。毕竟也没人说过有血缘关系者就能觉醒一样的异能。”
“关键是,她留咱们的目的不简单。”墨研秋话锋一转,眼神冷了些,“老周看你的眼神,明显是在确认你的能量来源。林心刚才问咱们是不是从城外逃来的,语气太随意,倒像是在试探。还有她定的规矩,‘不私藏食物’,更像是在摸咱们的底,看咱们手里有没有存货,是不是真的虚弱到没了底牌。”
墨研秋停顿了之后又说了“要不是我们有墨率,等他恢复了之后,我们依旧有充足的食物,要是没有墨率我们的处境才是真正的危险啊。”
枭焚川点了点头,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眼神却亮了些:“那咱们怎么办?继续装虚弱?”
“先装着。”墨研秋看向窗外,阳光已经照进房间,落在地上的火塘边,“他们想摸咱们的底,咱们也正好看看,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至于林心和林岭的关系……如果真能搭上点边,说不定还能从他们嘴里,打感情牌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枭牧像是这句听懂了,轻轻“汪”了一声,凑到墨研秋脚边蹭了蹭。火塘里的火苗噼啪响了一声,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房间里的气氛安静下来,却透着一股暗流涌动的警惕。
楼上的人在算计着他们的突破方法,楼下的人在揣度着对方的真实目的,而那个关于“林心与林岭”的猜测,像一颗投入水面的石子,在彼此的疑云里,漾开了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