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焚川望着沈梦溪几乎要飘起来的背影,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直到那抹身影拐进走廊拐角,才转过身冲墨研秋咧嘴一笑。
露出几分熟稔的热络:“你好,我叫枭焚川,队里都喊我枭哥。看你模样清清爽爽的,估摸着比我小不少,这么叫准没错。”
墨研秋垂眸应着,声音清浅如溪:“我刚满十八岁,刚成年。”
“哟,那正好!”枭焚川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虽说眼前这少年实力深不可测,可这声“枭哥”要是能从这么个清冷出尘的美人嘴里喊出来,往后在队里可有的吹了。
他压着心底的雀跃,故作大方地摆手,“那你叫我枭哥,完全合适。”
墨研秋抬眼看向他,长睫微颤,原本清冽的声线里悄悄揉进了几分软意,像裹了层温纱:“枭哥。”
这声喊得轻软又顺耳,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黏腻,枭焚川只觉得浑身一麻,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他猛地攥了攥拳头,强装镇定地咳嗽两声。不怪他失态,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这声音勾得人心里发痒。
“哎,好嘞!”枭焚川应得干脆,领着墨研秋往走廊深处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研秋啊,哥带你去看看咱们的房间。刚才那沈队你别介意,她就是典型的‘纸老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栽在虫子上。
当年被一只变异大蜈蚣追了整三天,爬树爬得比猴子还快,那阴影到现在都没散。不过她人是真靠谱,队里大小事都是她扛着,对咱们这些队员更是没话说。”
两人边走,枭焚川边指了指两侧的房间:“咱们小队占了整栋楼的十层,你瞅这两边的屋子,以前都是服装城的铺面,现在改造成休息室了。
这层原本全是卖衣服的,羽绒服、冲锋衣、厚毛衣堆得满仓库都是。”
他顿了顿,踢开脚边一个空纸箱,“末日爆发的时候是盛夏,大伙儿当时穿的都是短袖衬衫,谁能想到冬天来得又快又猛?好在咱们运气好,搜着了几家服装店的仓库,厚实的保暖衣裤管够,极寒压根不用愁。”
说话间,他们路过一间敞开的屋子,里面堆着半墙的登山包、睡袋和折叠铲。
枭焚川指了指里面:“那边是家户外探索装备店,除了衣服,帐篷、绳索、多功能工兵铲这些野外用具一应俱全。这也是咱们小队能在这栋楼里站稳脚跟的底气之一。”
墨研秋扫过那些装备,淡淡开口:“我看楼道里没怎么囤食物。”
“嗨,食物得靠换。”枭焚川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些。
“这栋楼里挤了七八支小队,每层都有各自的地盘,各有各的囤货。咱们队实力在楼里排得上前三,加上有穿不完的保暖衣和用不尽的户外工具,别的小队缺这些,就会拿食物、饮用水来换。”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有时候……也会拿人换。”
墨研秋脚步微顿,抬眼看向他。
“你别误会,咱们队从不干强抢的事。”虽然他感觉自己就是被强过来的,但其实也他自愿的吧,美男舞不是自愿的。
想着枭焚川连忙和墨研秋解释,眉头拧成了疙瘩。
“但楼里规矩就这样,实力弱的小队要是守不住物资,要么被吞并,要么就得拿‘筹码’换活路。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在某些人眼里比食物还金贵。
这也是咱们队里俊男美女多的原因,要么是自己投奔来的,要么是沈队看不过去,用物资换回来的。毕竟在这末世,长得好看又没实力,下场只会更惨,搞不好就成了别人手里的‘工具人’。”
他领着墨研秋往楼梯口走,指了指头顶:“这栋楼最高层,也就是21层,才是真正的‘泥潭’。那儿被改成了个叫‘醉生梦死’的地方,说是给人解压的,其实就是个幌子。
里面的人,大多是没觉醒异能的普通人,少数几个异能者也都是一阶弱小的人,基本上都被关着。”
墨研秋的眼神冷了几分:“关着?”不由看向了枭焚川。
“可不是嘛。”枭焚川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愤恨,却又带着无力。
“这末世里,越强的人压力越大,杀丧尸、抢物资、防对手,神经天天绷得像弓弦,总得找地方发泄。‘醉生梦死’就是抓准了这点,把那些漂亮人当成‘泄愤工具’。你想啊,强者的身体素质都是异能强化过的,普通人哪扛得住?”
他踢了踢楼梯扶手,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刺耳:“里面也有几个自愿留下的异能者,但大多是残的,要么手臂被丧尸咬了,只能截肢。
要么腿被变异兽抓伤,再也站不起来。他们没法战斗,没了生存能力,只能依附强者。毕竟只有那些大佬手里,才有足够的食物和药品能让他们活下去。”
“至于剩下的,要么是觉醒了废柴异能,比如能让指甲变长一毫米那种,根本没战斗力。要么就是被其他小队当货物卖过去的。”
枭焚川的语气沉得像块石头,“他们不是没想过逃,可‘醉生梦死’的老板是个金属系异能者,二阶顶峰,能随手变出比钢索还结实的金属铁链,把那些人锁得死死的。毕竟都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招牌’,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跑掉?”
墨研秋的指尖微微蜷缩,复眼般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光。
“听说要赎走里面的人也行,得交赎金,全是晶核。”
枭焚川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那金额高得离谱,一颗二阶晶核起步,还得看老板心情。从‘醉生梦死’开起来到现在,就只有一个女异能者攒够晶核,赎走了一个被关着的朋友。
可没俩月就听说,那女的死了,死在‘醉生梦死’老板的床上,估摸着是赎人时得罪了那家伙,被报复了。”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眼底的愤恨渐渐被无奈取代:“咱们都知道那地方有多脏,可那老板实力太强,手里还有好几个二阶手下,咱们小队就算想管,也没那个本事硬碰硬。只能守着自己的地盘,尽量多救一个是一个。”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墨研秋的肩膀,勉强挤出个笑容:“行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的房间在最里面,安静,视野也好,走,哥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