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宋伟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疼得额头上瞬间冒满了冷汗。
林默心里一紧，下意识想上前，却又赶紧停下脚步。他不能冲动，现在上去只会一起挨揍。
马涛和许鹏也攥紧了拳头，却没敢动；曹宇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满是担忧。李青的佛珠捻得飞快，嘴唇动了动，像是在默念什么。
赵教官还没停，又对着宋伟的大腿猛踹了两脚，每一脚都用了十足的力气，嘴里骂道：“谁让你多嘴？这里轮得到你提要求？”
周围的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没人敢上前，连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瞟。
刚才还觉得赵教官只是严厉，现在才知道，他是真的会动手。
宋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牙哼唧。
赵教官踹够了，转头对着离得最近的马涛和许鹏吼：“把他扶起来，站回队里！别在这耽误时间！”
马涛和许鹏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架着宋伟的胳膊把他扶起来。
宋伟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站在队伍里还在不停发抖，却连一句抱怨都不敢说。
赵教官扫了眼所有人，眼神里的警告像冰锥一样扎人：“我再强调一次，在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别想着提要求，别想着偷懒，要么达标，要么滚蛋。”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赶紧吃！”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撕开火腿肠的包装。林默撕开包装后，先递给宋伟一半：“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宋伟愣了愣，摇摇头：“默哥，我没事，你自己吃。”
林默没多说，直接把火腿肠塞到他手里：“拿着，下午还要训练，不吃点扛不住。”
马涛也把自己的面包掰了一半递给宋伟，许鹏、曹宇、李青也纷纷往他手里塞东西。
宋伟看着手里的食物，眼眶红了红，却没敢哭，只是快速往嘴里塞。
林默咬着干硬的面包，就着矿泉水往下咽。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有感激，有依赖，还有敬畏。
他知道，从搭建庇护所开始，众人就已经隐隐以他为首了。
只是他不能放松，还要继续藏着力气，在这场残酷的选拔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日头正毒，毒辣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泼在荒岛的每一寸土地上。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味，混着咸涩的海风，闷得人胸口发紧。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哨声突然炸开，像把烧红的铁锥，刺破了正午的沉闷。赵教官手里的哨子还举在唇边，迷彩服的领口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都给我滚过来！”他的吼声裹着热浪，砸在众人耳边，“这里集合！绕岛跑，三圈，超时的直接淘汰！”
最后“淘汰”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眼神扫过庇护所时，像在看一群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
众人瞬间弹坐起来。“快，别磨蹭！”林默一边抓起地上的水壶，一边推了推身边的许鹏。
许鹏声音沙哑：“最热的时候跑，想累死我们吗？”话虽这么说，还是赶紧爬起来，踉跄着跟上。
等林默一行人赶到时，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其他小组的选拔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抗拒，却没人敢抱怨。
赵教官看了看表，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抬高了几分，“绕岛三圈，跑不完的，中途放弃的，都算淘汰！”
人群里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赵教官冷笑一声，补充道：“淘汰的人，我们会‘送’你们回去。”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慢悠悠的，语气里的寒意却像冰水，浇得所有人心里一凉。
林默心中一动，进化后的听觉让他捕捉到赵教官话里的一丝异样。那语气里没有“送回游轮”的轻松，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狠戾。这“送回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出发！”赵教官猛地挥了挥手。众人不敢耽搁，纷纷朝着岛屿外围的方向跑。林默刻意放慢了脚步，保持在中等速度，他不敢跑太快，怕暴露进化后的体能，也不敢太慢，怕被淘汰。
他用进化后的感官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耳朵能听到远处海浪拍礁石的声音，能听到身后队友的呼吸声，甚至能听到草丛里虫子爬动的细微声响。
许鹏跟在他身边，呼吸越来越粗重，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脖子里。“默哥……我不行了……”他喘着气，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现在腿像灌了铅。”
林默侧过头，看他脸色发白，赶紧放慢脚步：“别着急，调整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别跑太快，保存体力，后面还有一段礁石路，更难走。”
说着，他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喝点水，小口抿，别猛灌。”
许鹏接过水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抿了两口，又把水壶递回去。
跑了大约一公里，前方的路突然变陡，一段礁石路出现在眼前。礁石上长满了青苔，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微微发滑，远处的海浪时不时溅上来，在礁石上留下一层水膜，看起来更危险了。
林默刚靠近，就听到前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心脚下！”林默立刻喊了一声，声音穿透了嘈杂的脚步声，传到身后众人耳中。
许鹏赶紧放慢脚步，眼睛紧紧盯着脚下，马涛则扶着曹宇，一步一步慢慢走，生怕滑倒。
宋伟跟在后面，心里一慌，脚下没踩稳，身体瞬间往前倾。就在这时，吴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小心！这块礁石滑！”
宋伟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抓着吴峰的胳膊，声音都在抖：“谢……谢谢峰哥，我差点就摔了……”
吴峰摇了摇头，没多说，只是放慢脚步，和李青一左一右护着宋伟：“跟着我们走，踩我们踩过的地方。”
林默在前面开路，每走一步都先试探一下礁石的稳固性，遇到特别滑的地方，就回头提醒：“这里滑，走左边那块石头！”
他能清晰地看到前面有人接二连三地摔倒，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生摔在礁石上，膝盖瞬间被划破，鲜血直流，染红了礁石上的青苔。还有一个女生摔得更重，疼得坐在地上哭。
几个迷彩服人员很快赶了过来，手里拿着计时器，脸色阴沉。“怎么回事？”一名教官走到那个膝盖流血的男生面前，皱着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