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队,我恢复得挺好的,可能最近要出院了,就是左腿有点瘸,不过不痛,医生说这是没有办法彻底根治的,毕竟当时伤势很严重,死里逃生嘛,我也接受这个现实。非常感谢您的挂念。”
“案子破了,幕后指使人就是林宸,他已经招供了,他和他的团伙都已经逮捕归案了。具体案情待你出院后来详细了解,我们专门有内勤接待你。”挂电话后,张大财搂着豆小芳的肩膀说:“有行车记录仪和监控,现在警察破案还是很快的。”在张大财打电话的时候,豆小芳就上床来乖巧的与张大财斜躺在一起了。
她说:“还不是表哥的催促在起作用。很多时候,警察也不是人,明明很简单的案子,他们就是不去侦破。”
“是的,这样的情况很多。这次,我们厂房赚了一些钱,是最近的一笔大钱。我的意思是想给你表哥买一套房子,蓬江城内的,他任意选。你是律师,你好好研究一下,怎么给他才不被纪委调查。”阳光透过医院窗户,洒在两人身上,病房里的气氛也变得温馨起来了。
豆小芳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以前在临江玫瑰花园那套房子,130多个平方,装修的挺好的,现在空置起的,一直没有人住。你可以在蓬江日报发一个招租信息。租金不要写高了,就写月租2000元,公开对外发布。把证据留好,一个星期过后,就把房子交给我表哥,说是他看到信息后来租的。以后他就永远居住,每个月给你真实的打租金。这样就不怕任何人告状了。”
“那好,就这么办!你真聪明。问问你哥,这样行不?”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大安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真是应验,说曹操,曹操就到。看到两人斜躺在病床上亲密的样子,打趣道:“哟,没有打扰到你们演电影吧。”张大财赶紧坐直身子,招呼陈大安坐下,豆小芳把刚才商量的计划说了一遍。陈大安说:“这样不好吧,那里的房价贵,130多个平方,还带有车库,装修好的要值100多万。太贵了,这不行。“
豆小芳说:”陈哥,嫂子抱怨几次了,说你们现在住那个房子只有60多个平方,你们两个加上两个孩子很拥挤,她一直就在计划买一个大一点的房子。这样嘛,我的意见是,下午你叫上嫂子,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后再决定。如果说满意,就这么办,如果说不满意,就另外选。“
陈大安说:“我今天一天都比较忙,我这过来是给大财哥说说案子的情况。房子的事,小芳你和你嫂子联系,以她的意见为准。我对这个没有什么概念,我是哪里都能住,只要能遮风挡雨,露宿街头都没有问题。”
张大财笑起来了:“哎呀,大安兄弟啊,我们男人都是踏马的贱人,我也是你的想法,哪样好房子都没有意思,房子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瞌睡来了,哪里都能睡,瞌睡没有来,再好的房子也睡不着。”
“你的案子破了,林宸是幕后凶手。
“刚刚谢一天给我电话说了。谢谢大安兄弟,没有你,这个案子可能要拖到明年,甚至可能不了了之。”
“谢一天马上调到县司法局任副局长。我马上任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昨天晚上县委常委会才通过的,他可能有一些意见和情绪。”
“刚才打电话的声音还是很爽朗的,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和问题。”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可能他还不晓得这个消息。”
“你们的人事变动就是比较突然,有时候让人意想不到。”
“是啊,在这个体制内,一切行动都要听上级的安排,你什么时候任什么职,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有统一安排的,擅自做主那肯定不行。”
“谢一天,到司法局任副局长,职务提升了,他应该很高兴啊。”
“那不一定,司法局是一个闲置单位,副局长没有什么职权。刑警大队长看起是一个股级单位,但是这个岗位非常关键,非常重要,市公安局的核心部门。职权很特殊,而且警察有警衔工资,有办案补贴。一年发几套服装。吃穿住行,都是得到保障的。司法局去了,职务提升了,但是每个月的工资可能只多几十元。待遇肯定比司法局要好得多,他不一定愿意过去。”
张大财第一个苹果给他。豆小芳娇嗔的恨他一眼,一把从陈大安手里拿过来,起床去拿一把水果刀来削皮了给他。
“陈大安边吃苹果边说:“不过,司法局副局长是县官干部了,职级高了,他也可能愿意去。”
张大财说下午想去看看林宸,问问他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谋杀自己,请陈大安协调一下。“这个不难,你本身就是案子的受害人,只要不对凶手带来生命威胁,可以安排的。但是只能问话,不能动武打人。他谋杀你,他要接受法院的审判。”
探视室的玻璃像一块凝固的冰,隔开两个世界。张大财坐在金属椅上,感觉不到一丝冰冷,就像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一样。他看着对面穿着囚服的林宸,那个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的邪恶人。
他瘦了,胡子拉碴,眼神空洞地落在玻璃上,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又像什么都没看。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生意人,如今只剩下一副被掏空的躯壳。
张大财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前额,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不能穿透玻璃。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差钱的时候是我帮助你们贷款发展的?”他对着玻璃大声地呐喊。声音穿不透这层屏障,也传不到林宸耳中。
但是林宸通过张大财的口型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突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囚服。他的目光终于聚焦,落在张大财所在的位置,却只是茫然地扫过,仿佛那里只有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