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海鲜餐厅的温馨热闹截然不同,郊区封明宇的别墅内,气氛压抑而痛苦。
封明宇狼狈瘫在床上,刚刚挂断妻子谢玉询问他何时回家的电话,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身体因一阵阵蚀骨的疼痛而微微痉挛。
他将床头柜上的又一个茶杯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呃啊……”他压抑低吼,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房间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她身姿曼妙,体态优雅,容貌与白柔有五六分相似,但眼神更显沧桑与精明,正是白柔与郭清雅的生母,白娇。
她看着封明宇的惨状,声音却出奇温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封二爷,你这毒,解起来并不难,方子我已经有了,现在就差一味主药。”
封明宇赤红着眼睛瞪向她,几乎是嘶吼着:“什么药?快去给我找来!我快疼死了!” 他感觉自己像被无数细小的虫蚁啃噬着骨髓,这种折磨让他几乎崩溃。
白娇轻轻拨弄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语气不变:“血线兰,而且需要十年份以上的。可惜,我手里现在没有。”
“那就让人去找!去黑市!去拍卖行!无论花多少钱!” 封明宇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蜷缩起来,声音都带了颤音,“我这都疼了几天了!”
白娇这才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放心,我已经在找了,你死不了。我已经找到干净的血源了,明天就给你安排换血,先缓解一下。” 若不是组织上层严令要保住封明宇这条命,以便继续利用他在封家的身份和资源,她才懒得亲自潜入风险极高的华国。
在镇痛药剂的作用下,封明宇终于渐渐安静下来,陷入昏沉的睡眠。
白娇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算计。她优雅的提起自己的手包,悄无声息走出别墅,身影迅速融入外面的黑暗之中。
回到下榻的高级酒店房间,白娇卸去了精致的妆容,露出一张更显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脸庞,与方才在别墅里的冷静判若两人。
门铃响起,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郭建国。
两年不见,他看起来老了一些,眼神中的贪婪却丝毫未减。
打开门,郭建国立刻挤了进来,一把将白娇紧紧抱住,语气带着急切和欲望:“娇娇,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想死我了!”
白娇娇羞推开他,眼眶说红就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哽咽:“建国……你还好意思说?你让我失去了我的两个女儿!” 她控诉着,身体却柔弱无骨靠向郭建国。
郭建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搂着她安慰:“清雅的事情我很愧疚,是我没照顾好她。但是柔儿……是她自己擅自行动,导致被抓,我也没办法啊!” 他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白娇靠在他怀里,哭泣着,肩膀微微颤抖:“我的两个女儿,都在华国出了事……柔儿她甚至没能正大光明叫你一声爸爸……” 这话戳中了郭建国的软肋。确实,郭清雅在郭家过得并不如意,估计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嫁给封世豪那短暂的日子。而白柔,更是从未得到过名分。
郭建国理亏,只能更紧抱住她,低声下气的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现在来华国就好了,柔儿是R国籍,你是她生母,我们可以想办法申请探视。”
白娇这才慢慢止住哭泣,依偎在他怀里,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担忧:“建国,最近上面催得很紧,你要想办法,再弄一些货过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放心,这次报酬会比以往多很多。你可以考虑一下,从……代孕的群体入手,风险相对小一些。”
郭建国眼中精光一闪,点头让她放心:“我已经在重新布局了,你放心。” 说完,他低头吻住白娇的唇,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很快,房间里便响起了暧昧的喘息和缱绻的缠绵声,掩盖了所有阴谋与算计。
另一边,海鲜餐厅的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众人在门口道别,封一开车,载着顾云七和封世宴返回云顶别墅。
车内,顾云七靠着封世宴,享受着夜晚的宁静,忽然想起什么,懒洋洋开口:“封明宇……回上京后一直没露过面?”
封世宴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闻言眼神冷了一瞬,随即恢复温柔:“嗯,回来后就像地老鼠一样躲起来了,目前还没查到具体位置。估计正忙着解毒吧。”
顾云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自信的笑:“放心,他们缺的那一味主药,血线兰,够年份的,他找不到的” 她对自己研制的毒,信心十足。
封世宴深知顾云七在药理和制毒上的造诣,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如果他一直拿不到主药,不断换血能坚持多久?”
顾云七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换血!每一次能管用一周左右吧,痛苦会减轻很多。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频繁换血对身体损害极大,而且……”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封世宴明白,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顾云七耐心解释了一下原理,无非是利用新鲜血液暂时稀释和承载毒素,延缓发作,但根源未除,毒素还会继续滋生。
回到云顶别墅二楼卧室,顾云七几乎是强撑着洗漱完毕,一沾到柔软的大床,眼皮就沉重得再也睁不开,几乎是秒睡。
封世宴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就看到小姑娘已经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均匀绵长,睡颜恬静,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依旧显眼。
他轻手轻脚躺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将她揽入怀中。鼻尖萦绕着顾云七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清甜的体香,连续几日积攒的疲惫和不安仿佛瞬间被抚平。
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轻柔的一吻,也很快沉入了安稳的睡眠。
与他独处龙渊宿舍时的辗转难眠截然不同,只有她在身边,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某处不为人知的别墅地下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巨大的电子屏幕散发着幽幽蓝光。
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封世宴与何景行之前比武过招的视频片段。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屏幕前,手中端着一杯猩红的酒液。他看着屏幕上封世宴凌厉的身手和冷静的面容,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与疯狂。
他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封世宴……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不是封世宴的对手。”一个冷静到近乎冰冷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
另一个男人缓缓走下楼梯,身影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一年前在西南,你如果不是用了阴谋诡计,如果不是提前下了毒,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当时若察觉,可能当场就会杀了你。”
面具男转头,眼神更加癫狂,拳头紧握:“那我就杀了顾云七!让封世宴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阴影中的男人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冰冷警告:“如果你还想按时拿到缓解药剂,就别打顾云七的主意。她,现在动不得。” 说完,他随手将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瓶丢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毫不犹豫转身,重新走上楼梯,消失在黑暗中。
面具男死死盯着那瓶药,又看了看屏幕上定格的封世宴的身影,最终,极度渴望缓解体内煎熬的欲望压过了疯狂的恨意。
他抓起那瓶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充满了不甘与隐忍。
夜色深沉,温馨与阴谋,守护与疯狂,在这座城市的不同角落,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