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愣了一下,想起刚才在门口的争执,脸上有点发烫,但还是认真地说:“从医学角度分析,手术成功率大概有四成。”
“四成?”陈国栋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四成把握你就敢让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上手术台?
文静医生,我知道你是科班出身,懂西医的理论,但行医不是纸上谈兵,得对病人的生命负责。
四成把握,意味着有六成的可能会出意外,要么手术中出问题,要么术后感染,不管哪一种,黄老都承受不起。”
文静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陈国栋说的是事实,手术风险确实很大,但她也是真心想治好黄老的病,不想看着他一直受病痛折磨。
“那你说怎么办?”文静抬起头,看向陈国栋,眼神里带着一丝质问,还有一丝期盼,“难道就一直这样拖着,每次犯病都靠针灸缓解?这样根本不是长久之计!你厉害,你能把他彻底治好吗?”
这话一出,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国栋身上。黄老也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陈国栋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能!要根治黄老的病,不能靠开刀,得靠调理。
只要按照我的方法来,坚持一个月,我保证他的病情能彻底好转,以后只要不再过度操劳,就不会再犯。”
“真的?”文静眼睛一亮,下意识地追问道。她虽然对中医有偏见,但刚才陈国栋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现在听到他说能根治,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和期待。
文老更是激动:“国栋,你没开玩笑吧?老黄这病可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多少老中医都束手无策,你真能根治?”
陈国栋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九成把握还是有的。
黄老的病是脏腑亏虚、气血不足导致的,只要用针灸疏通经络,再配上汤药调理脏腑,补充气血,坚持一个月,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坐在旁边的桌子前,开始凝神思考。
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文静也凑了过去,想看看他到底要开什么方子。
陈国栋眉头微蹙,手上的笔在纸上快速滑动。他结合黄老的脉象、症状,还有年龄、体质等因素,斟酌着每一味药材的用量。
“当归十克,熟地十五克,白芍十二克,川芎六克……”陈国栋一边写,一边念出药材的名字和用量,“黄芪二十克,党参十五克,白术十二克,茯苓十克……”
每一味药材都选得十分精准,用量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考虑到了黄老的体质虚弱,又兼顾了调理脏腑的功效,君臣佐使,搭配得十分精妙。
文静站在旁边,看着纸上的方子,越看越惊讶。
虽然学的是西医,但从小跟着爷爷耳濡目染,也认识一些常用的中药,知道这些药材的功效。
陈国栋开的这个方子,看似普通,却是一个改良后的八珍汤,再加上黄芪、山药等补气健脾的药材,针对性极强,正好契合黄老积劳成疾、气血两虚的病症。
更让她惊讶的是,方子里面还加了两味不起眼的药材。
远志和酸枣仁,这两味药能安神助眠,正好解决黄老因为操心过度而失眠的问题,可谓是画龙点睛之笔。
陈国栋写完方子,递给文老:“文老,您懂中医,您看看这个方子怎么样。”
文老接过方子,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起来。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是不满意,而是越看越惊讶,越看越佩服。
“好!好方子!”
文老看完,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激动地说,“国栋,你这方子真是妙啊!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兼顾了补气、养血、健脾、安神,正好对症下药,而且用量精准,配伍精妙,就连我都想不到这么周全的方子!
你才二十岁,就能有这样的造诣,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文老的赞叹发自内心,他行医几十年,见过不少中医高手,但能在二十岁就开出这样精妙方子的,陈国栋是第一个。
文静听爷爷这么一说,对陈国栋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她刚才还觉得中医落后,现在才明白,中医的博大精深,根本不是她能想象的。
这个看似年轻的中医,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底,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她看着陈国栋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和质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黄老,”陈国栋接过方子,递给黄建明,“你按照这个方子,去中药铺抓药,每天一副,煎成两碗,早晚各服一次。
服药期间,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熬夜,不能操心,饮食要清淡,多吃点小米粥、山药这些养胃的食物,绝对不能吃辛辣、油腻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文老,你每隔三天来给黄老扎一次针,稍后我告诉你怎么操作,再配合汤药调理。
一个月后,黄老的身体就能基本恢复,到时候再根据情况调整方子,巩固一段时间,就能彻底痊愈了。”
黄建明连忙接过方子,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兜里,连连点头:“好!好!国栋,我都记下来了,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黄老看着陈国栋,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国栋,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恐怕早就没了。”
“黄老您客气了,”陈国栋笑了笑,“您是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干部,我能帮上忙是应该的。”
事情都安排妥当,陈国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了,便准备起身告辞。
“黄老,文老,黄大哥,我先回去了。”陈国栋背上药箱,说道:
“后续有什么情况,或者黄老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可以找我。我暂时不回陈家沟了,住在城里的和寿巷5号,那个四合院,好找得很。”
“国栋,不在吃了饭再走吗?”黄建明连忙挽留。
“不了,”陈国栋摇摇头,“我还有点事儿,下次再说吧。黄老,您好好休息,我三天后再来给您扎针。”
他又跟文老和文静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文静看着陈国栋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对中医不屑一顾,甚至有点排斥,但今天亲眼见识了陈国栋的针灸术和精妙方子,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狭隘。
“爷爷,”文静转头看向文老,好奇地问道,“陈国栋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这么年轻,怎么会这么厉害?”
文老笑了笑,说道:“听说跟了一个老中医师傅学习,估计是天赋异禀。”
文静点点头,心里对陈国栋的好奇更浓了。
她突然觉得,中医好像也没有那么落后,或许她可以多跟陈国栋交流交流,说不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而此时的陈国栋,已经走出了医院,坐上了回和寿巷的吉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