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义薄的话让另外三个人愣住了。
袁方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项暖,就连一向信任他的韩一萍,眼神中也产生了疑惑。
为什么要打这口井?打这口井干什么?这个秘密只有项暖知道。
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按照李德三的说法,是他告诉了项暖这个秘密,至于两人之间的交易,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在没有出热水之前,项暖就连韩一萍都瞒着,只是请她帮忙打一口深水井,至于为什么那么深,韩一萍当时也没有多想。
现在包佑庭改弦易辙,投靠了县长苗勇节,那么作为始作俑者的项暖,还真的那么可靠吗?
楚义薄其实是出于看不惯韩一萍和项暖眉来眼去的样子,才说出了这番话。
他并不是真的不相信项暖,也不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
但大家不那么想,他是政法委书记兼警察局长,掌握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大家都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
项暖目光平静地看向楚义薄,“楚书记,我承认我认识李德三,但我并不认识包佑庭,也不可能违背良心去做事!从内心来讲,我更愿意帮助韩总,而不是包佑庭!”
项暖是想表达对韩一萍的重视和关心,但没想到,这句话反而激怒了楚义薄。
“项暖,你明明知道,只有打出热水来,你的投资计划才能实现,可是你却没有把真相告诉韩总,你敢承认吗?”
“楚书记,我承认,一切事物都有个保密的过程,只有时机成熟,才能够露出真相。我之所以没有告诉韩总,是因为我心里没底!”项暖坦诚地说。
“狡辩!你拿着韩总的钱做事,事后在包佑庭、李德三那里卖个大价钱,一开始,你就没有把这个项目给韩总的打算,你敢承认吗?”楚义薄步步紧逼。
“楚书记,我承认你说得这些,因为我对这个不看好,不想坑害韩总!”项暖很坦率。
“你的口才不错,但你的思想是龌龊的,现在袁书记有意把这个项目交给韩总来做,你却百般阻挠,居心何在?”楚义薄几乎是在拷问了。
不得不说,楚义薄一连串的问题,也不都是胡搅蛮缠,而是经过大脑思考的,也说中了事情的要害。
让袁方和韩一萍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一开始都认为项暖肯定是站在韩一萍这一边的,但从现实来看,项暖并不支持韩一萍去做,而是自己想从中套利走人。
韩一萍这么努力地帮助他,只不过是出钱出力而已,最后捞不到什么实际的东西。
袁方关注的并不是项目本身,他是想通过这件事建立起自己的权威,一旦按照苗勇节的计划得逞,那么就等于宣布了他的失败。
想到这里,袁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看向项暖说:“老项,请你先出去,我要和韩总单独聊一聊!”
项暖感觉到脸上热血上涌,他有种屈辱的感觉。
在楚义薄这番话的鼓动下,袁方不相信自己了,虽然没有明着说把他赶出去,语气中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
项暖失望地站了起来,他以前还是很认可袁方的,但事到临头,也不过是个利己主义者,他感到胸口发闷,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项暖现在是惊弓之鸟,经过这次劫难后,他的心思更加细腻,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唯恐被人瞧不起。
如今他觉得自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被哄了出来,他的内心仿佛在滴血。
他没有在这栋大楼停留,迅速地走了出去,然后漫无目的地走在了大街上。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是韩一萍打来的,但他没有接。
就在他经过一个路口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窗打开,一个熟悉的笑脸露了出来,是李德三。
“好兄弟,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项暖看到他一个人开车,就坐到了副驾驶位置,然后一溜烟地开走了。
袁方办公室里,韩一萍在项暖走后,立即提出了告辞。
楚义薄的话杀伤力很大,不但改变了袁方的态度,还影响了她的心情,更让项暖负气而走。
在项暖离开的一瞬间,她的芳心一疼,突然意识到,自己错怪了项暖,被楚义薄带了节奏。
于是她脸色也变得难看,“袁书记,楚书记,我相信项暖不会害我的,这个项目你们决定,我尽量配合支持,做与不做都行,再见!”
韩一萍拂袖而去。
袁方气得摔了茶杯,怒吼道:“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老楚,我看你是看走眼了吧?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楚义薄现在很后悔,知道自己惹了大祸。
他刚才只是想发泄一下对项暖的不满,但是没想到气走了韩一萍,从而破坏了袁方阻击苗勇节的计划。
于是他急忙说:“书记,你消消火,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袁方叫住了正要出门的楚义薄,“老楚,不要追了,大家冷静一下更好,我觉得项暖说的一些事情,确实值得我们再斟酌考虑!”
楚义薄尴尬地说:“书记,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失态了!”
袁方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老楚,体制内的好姑娘有的是,可以随便选,你和韩一萍不合适!”
楚义薄点点头,今天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强扭的瓜不甜,他看的出来,韩一萍似乎和项暖更默契。
何况韩一萍身价几十亿,自己总有点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有充当保护伞的嫌疑。
在这一刻,他也下了决心,尽管心里有万般不舍,还是要尽快做出决断。
“书记,请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绝不会影响到工作!”楚义薄咬了咬牙。
“老楚,今晚约一下林政委,咱们去他食堂蹭顿饭!”袁方吩咐道。
不管是韩一萍,还是包佑庭,只不过都是他们权力斗争中的筹码。
商人逐利,官员爱权,只有完美契合,才能各自获益,长期合作,否则只能是一码一清,一拍两散。
不过楚义薄很快就报告了不好的消息,县长苗勇节和常务副县长安奇勇已经到了武装部,理由也是蹭饭。
袁方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再一次摔掉了秘书刚换上的茶杯,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上,气呼呼地喘着气。
楚义薄当着他的面打了几个电话,这才汇报道:“书记,今晚去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还有市长虞飞雄,以及市纪委书记古原,据说古原在部队时,曾经担任过林霜剑的领导,是古原带出来的兵!”
袁方这下噌地站了起来,他没有说话,而是让楚义薄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