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开始,云裳有意无意的找沈文峻,今天送些小物件,明天嘘寒问暖,还不时的聊天。
沈文峻面对云裳的热情,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平日遇到难题便都会向云裳求助,沈文峻院中管家辞行,沈文峻知云裳在禹州城向来人脉极广,云氏木艺又分号遍布,于是便问云裳能不能介绍个新的管家。
这日云裳便以向他介绍管家为由,寻了机会,来沈府沈文峻的院中找沈文峻一起饮酒,这样的行为举动,对于云裳这样的闺阁女子,原本是忌讳的,但想到或许能让沈文钦对自己表现得更在意一些,云裳便不管不顾,豁出去了。
而那边陈娇娘按照两人商议好的计划,负责将沈文钦引过来,让他撞见这一幕。
云裳原本只是打算与沈文峻便饮酒便说笑,即使被沈文钦撞见,只要向他解释清楚自己是在帮沈文峻介绍院中管家一事,想来沈文钦不会往其他方面深想。
结果几杯酒下肚,陈娇娘迟迟没有引来沈文钦。
如坐针毡的云裳见沈文峻醉意渐浓,便打算借故离开。
谁知沈文峻借着酒意,鼓起勇气向云裳表白:“文峻爱慕云裳已久,可恨命运捉弄,却要让云裳将来成为自己的嫂子。”
云裳怎么也没想到这平日沉默寡言的沈文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正待了解释,沈文峻却不知哪来的胆量,一把抱过云裳,并亲吻了下来。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陈娇娘引来的沈文钦撞了个正着。
一时之间,云裳只觉天旋地转,瘫软在沈文峻的怀中,不知所谓。
沈文钦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与自己的弟弟拥吻,更是呆立当场。
只有陈娇娘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事后,云裳几次三番找沈文钦解释,沈文钦皆是避而不见。
许多天以后,沈文钦才肯见她,望着眼前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的男人,云裳后悔极了,当她哆嗦着讲出自己的本意,以经并不知道沈文峻的心思时,泪水从面庞上划落下来。
云裳颤抖地问道:“文钦可是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云裳?
沈文钦沉默了良久才说:“你我本已经有婚约,只是早晚的事情,我是男子,更需为了你的名声而自持,两人没有名份便过于热情,容易做出逾矩之事,既然来日方长,何需急于一时?”
云裳这才明白沈文钦的苦心。
沈文钦却说道:“若你与二弟有情,文钦愿意成全。”
云裳知道,沈文钦对沈文峻这个二弟,从小便十分包容宠溺,旁人欺负这个二弟,沈文钦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
云裳痛苦摇头,表示自己喜欢的人是眼前的文钦。
文钦思虑良久:“那你去与二弟说清楚,避免将来再有瓜葛。”
云裳一时欣喜若狂。
云裳找到沈文峻,明确坦陈心迹,告诉他自己并不爱他。
沈文峻没有马上表态,只是沉默不语。
谁知陈娇娘得知后,即刻找到沈文峻,将云裳与自己的谋划和盘托出,告诉沈文峻,他只是云裳布局中的一个棋子,云裳只不过是在利用他。
这句话成了压死马匹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天夜里,沈文峻留书一封,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沈府,从此不知下落,得知沈文峻离家出走的沈府像炸了锅一样的闹了许久,最后慢慢传出来的信息全都指向云裳,云裳勾引将来的小叔,导致小叔离家出走,成了沈府的罪人,沈府长辈在根本没有经过沈文钦的情况下,直接向云府提出退婚,为了两家的体面,沈府只说是后来请了大师详细核对二人的生辰八字,两人八字不合,不能与云裳完婚,让云裳另觅良缘。
云裳一下从云端跌进了尘埃。
云裳过了许久才知道,陈娇娘在云裳接近沈文峻的那段时间里,透露给沈文峻说云裳心悦的人是他而不是沈文钦,让沈文峻勇敢地争取自己的幸福,才有了那日沈文峻鼓起勇气的拥吻。
又是陈娇娘在沈文钦打算原谅云裳的时候,再次挑唆沈文峻对云裳的恨意。
陈娇娘用心之恶毒,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彻底地毁了云裳。
沈文钦退婚之后不多久,沈家便给他安排了与苏大学士的嫡孙女的婚事,并且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几个月便成了亲。
云裳输得彻彻底底。
好在沈文峻后来给家中来信,他已经在西部从军,暂时不会回来。
云裳心中满是愧疚,西部的生存环境恶劣,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去那样的地方,简直就是受罪,是自己将他害成这样的。
只是如今这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往,云裳告诉自己,是时候要放下这一切了。
听完云裳的叙述,在场三人突然沉默了良久。
直到云裳情绪再次平定下来,卫若眉才说道:“原本那日春日宴,王爷处置陈娇娘,处了她水刑,见她被水泡成那般痛苦,眉儿还有些于心不忍,还责怪了王爷太狠戾了,如今看来,那样处置她,倒还算是便宜了她,这人实在是恶毒之极,死不足惜。”
“谁又在说本王坏话?”厅外一个声音传来。
随着话音落地,孟玄羽挑着眉,一脸得意地挑帘走了进来。
风影一见孟玄羽本尊,连忙起身向他行礼,云裳也跟着行礼,卫若眉待要行礼,被孟玄羽扶住了手臂:“我家王妃以后都不必向我行礼。”
卫若眉蹙眉:“这眼下还不是王妃呢。”
“在我心里,早就是了。”
孟玄羽让三人重新落座,“风影,你这差事当得太舒服了,喝着美酒,赏着美女,令本王好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