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让风影听到你这抱怨,会让他难过的,风影哪里不好了?你这般说。”
云裳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十分心悦我夫君的,只是成亲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只不过想那日更风光一些罢了。将来老了回忆起来,也是圆满的。”
“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掉这毛病,不要只图眼前和表面的东西。我家玄羽虽然是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王爷,但其实他很节俭的,你要是天天跟他一起,肯定会嫌弃他,生活粗枝大叶,一点也不懂风花雪月。你娇气惯了,必会看他不顺眼。”
“可是你喜欢啊。”云裳扬扬眉笑道。
“他身上长处可多了,很难不喜欢呢。”卫若眉提起孟玄羽时,眼睛里的光芒无法遮掩,总觉得孟玄羽身上优点简直夸不完。
“那风影必也是这样,他们习武之人,太不讲究了,我还真要慢慢去适应。”云裳忧心地说道。
“我不喜欢规矩太多,玄羽随意些好,他对我又关心又体贴……唉。”说完卫若眉又猛地意识到那些似乎已经过去了。
林淑柔还蹲在地上陪阿宝玩,冷不丁视线里出现一双男子的鹿皮靴,她吓了一跳,抬眼望去,便撞见了孟玄羽深沉的眸子,“王爷!”
孟玄羽连忙示意她不要惊动卫若眉,林淑柔点点头,抱着阿宝便去隔间找卫氏去了。
听到卫若眉不停地夸着自己,孟玄羽心里十分受用。
卫若眉与云裳又议论着两人的生活细节,孟玄羽站在身后也浑然不觉。
直到云裳总觉得身边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存在,猛一回头,才发现了站在身后的孟玄羽,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卫若眉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是孟玄羽,也不知他在俩人身后站了多久,又或者是不是把自己说他的话全听了去,不由有些愠意:“孟崇霄!你每次来我青竹院都不打招呼的吗?”
云裳见状,连忙识趣的说:“哦,王爷安好,我去看下卫夫人与阿宝他们在做什么。”说完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
屋内只剩下孟玄羽与卫若眉,这样的场景在两人成亲之前就有过几次,卫若眉习惯了他这样神出鬼没。
但现在不一样,那时卫若眉对孟玄羽是有好感的,尽管他这么随意的出入自己的闺房有违仪法,但孟玄羽这人胆大脸皮厚,卫若眉拿他也没什么招。
“这么晚了,你跑来干吗?”卫若眉质问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病了?你喝了那药吗?”孟玄羽眉毛拧成了疙瘩,眼下他最关心的就是卫若眉有没有喝下那碗对她对肚子里的胎儿都有损伤的药,虽然风影说那损坏并不是十分的剧烈,要日积月累才会伤害变大。
眼下就算喝了这碗,只要后面不喝,也不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
但孟玄羽不这么认为,哪怕一丝的损伤,他也不愿意卫若眉去承受。
“你怎么知道我喝药了?”卫若眉垮着脸说道:“你在我这青竹院到底布了多眼线?我这哪怕有一丁点风吹草动你就立马知道了,你是打算这一辈子都这么监视我吗?”
“喝了没有啊?”孟玄羽温声低语的问道:“我要是愿意,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是我的眼线,你满意了吗?”
卫若眉见孟玄羽对自己喝了没喝药的事很急切,心中更想急他一下:“是吗?你还能把我娘也收卖了?”
“这有何难?世上没有不会被收卖的人,只看出价几何,所有的人都会计算利益得失,只有某人是个傻子,蠢的不可救药。”孟玄羽忍不住呛了她几句。
卫若眉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你半夜三更跑到我这,就是为了骂我是傻子,蠢的不可救药吗?那我让我娘来将你赶走。”
孟玄羽见她生气,赶紧去拉她的手,卫若眉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闪身避了远些。
“风影今天不是来过青竹院吗?他去厨房向厨子请教梅菜扣肉的做法,打算成了亲亲自动手做给媳妇吃,在厨房看到了熬药的瓦罐。”孟玄羽继续问:“所以,眉儿是生病了吗?”
“厨房里熬药一定是眉儿喝的?难道不可以是我娘吗?”卫若眉故意逗他。
“你少唬我,风影又不是没见到你娘,她身子骨硬朗得很呢。”孟玄羽悠悠地说道。
卫若眉只得点头:“是啊,是我病了,你当年坑了我父亲一把,我被你气得病了,不过,今天青竹院里没有话梅,我讨厌极了喝药,没有话梅喝不下去,我便倒了。”
孟玄羽听闻卫若眉没有喝那碗药,欣喜若狂:“倒了?那就好,那就好,那药你以后也别喝了,千万记住。”
卫若眉十分疑惑地望向孟玄羽:“我病了自然要喝药,怎么以后也不要喝了?”
孟玄羽嘴角噙着令人玩味的笑意,定定地看着卫若眉的眼睛:“眉儿,你病了?你倒是说说,你生了什么病?”
卫若眉被孟玄羽灼热的目光镇住了,空气似乎猛地凝住了,正当她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卫夫人掀帘走了进来,当她一眼看到孟玄羽,轻呼了一声:“天,玄羽,你这么晚跑来作甚?”
孟玄羽连忙向卫氏行礼:“岳母安好。”
卫氏自从听闻孟玄羽是当年丈夫的冤案的重要推手之一时,对孟玄羽已经十分仇恨,只是她性子向来柔弱,也不知如何去表达恨意,只悻悻地说道:“妾身当不起你的岳母。靖王不要这般多礼。”
“岳母大人,当年的事,玄羽是有苦衷的,只是眼下时机不到,不宜向你与眉儿解释过多,只是希望你们相信孟玄羽的为人,不要随便被别人挑唆了。”孟玄羽诚恳的向卫氏解释。
“这事若天下人皆知,你当年弹劾了卫大人,而今卫大人的女儿还嫁与了你,我母女便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卫氏艰难地说道,眼中是无尽的痛楚,“你害了眉儿父亲,又毁了眉儿一生,孟玄羽,靖王殿下,我卫家到底哪里欠了你了?”
一旁的卫若眉沉默不语,见母亲越说越难过,不由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卫氏的后背:“娘,别这样,当年靖王殿下为了自保,也是没有办法,想来世人总是要先保全自己的,怪他又有何用?”
孟玄羽眼见跟这母女二人已经扯不清楚,只得说道:“眉儿眼里玄羽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倒也罢,你觉得我是那便是吧,只是岳母大人……”
“不要叫我岳母了,我受不起!”卫氏哽咽着打断他。
孟玄羽讪讪道:“那……卫夫人,你今天给眉儿吃的药,明天不要再吃了,以后都不许吃。”
“你这话什么意思?”卫氏止住抽泣:“这是许太医开的药,难不成许太医会害我眉儿不成?”
“日久见人心,我已经说了,很多事现在有口难言,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的,还请卫夫人无论如何信玄羽一回,在你们眼里玄羽再浑,总不会害自己的……眉儿吧?”孟玄羽把嘴边的“孩子”两个字咽了回去,他希望卫若眉亲口来告诉自己。
卫氏迟疑地看着孟玄羽,“既如此,那便不吃了。”
孟玄羽见目的达到,望了一眼卫若眉,“眉儿还是找一下那个装圣旨的空锦盒,玄羽有用呢。”说完向卫氏躬身行礼:“那我便先回府了,眉儿这些日子多陪陪卫夫人,等过几日风影与云裳成了亲,玄羽再来接你回王府吧。”
不等卫氏母女再说什么,孟玄羽已经大步踏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