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学27日,具体时间不详。
这是我与队友分离的第三天。
我爬上陶瓷缸,望向缸底。
只见陶瓷缸底, 散落着一副老花镜,一把干电池手电筒,一只煤油打火机,和零散破碎的衣物鞋子。
这说明了,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到达过这里。
只是不知从哪里的入口进来的,而且运气不太好,葬身于邪太岁之口。
从洞厅再往前走,是一段陡峭的石梯栈道,栈道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爬上栈道后,又进入一个较大的洞室,洞室内的情景让我身体一阵发寒。
洞室正后方,两扇小了几个号的青铜门严丝合缝地堵住了后面的洞道。
一具石棺紧紧抵住青铜门,石棺底部有星星点点的鲜血正在渗出。
石棺旁,几具尸骨散落了一地。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千年的石棺,血迹竟然没有干透,太过瘆人。
以血养尸,墓主好大的野心,也不怕遭到反噬。
石棺底部压着一个类似机簧的东西,我猜测应该是后面这扇青铜门的开关。
意思就是,想要打开青铜门,就必须把眼前的血棺挪开。
望着重达数吨的血棺,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退缩的想法。
人力有时穷,我只能再找找别的出路看看。
往往事与愿违。
就在我转身时,身后的血棺传来了类似于推磨那种石板磨擦的声音。
我心头骇然,望向血棺。
最不想见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一具身形高大魁梧的僵尸从血棺内坐了起来。
僵尸浑身浴血,只有面部露了出来。
不等完全看清他的样子,我拔腿就跑。
还没跑出洞室,血僵凌空飞度,站在了我的前方。
“又是飞僵级别的僵尸。”
望着眼前失去意识,凭着本能择人而噬的血僵。
心里升起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
血僵虽死去多年,脸色早已乌黑僵硬,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气蕴星河的皇者之气。
血僵一喝,竟伴有龙吟虎啸之音,我差点对着他顶礼膜拜下去。
反应过来后,我连忙挺直弯曲下去的腿,暗骂自己一句软骨头。
这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我只在深渊墓室的尸皇身上见过,不过血僵的危险程度差了尸皇一截。
“难道这便是王霸之气?”
恍然间,我差点以为这位就是墓主。
不过墓主可不会躺在这简陋的石棺里,莫非是某位不得圣心的王爷?
退路被堵,我手里仅有一把匕首,稍微趁手点的青铜长刀也早被我当标枪扔掉了。
血僵一身铜皮铁骨,我这匕首虽然锋利,也不见得能伤害到它。
这仗完全没法打,我绕过血僵就准备逃跑,哪知血僵一个横移再次拦住我的去路。
一抬手就把我撞出去十多米远,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血棺上。
就这么一下,我痛得差点就晕了过去。
手电掉落在地,光线也昏暗了下来。
不等我起身,血僵已飞至我身前,张开獠牙就向我脖子咬了下来。
情急之下,我抬腿一脚踢在血僵胸口上,试图将它推离我的脖子。
不过这一脚就像踢到钢板上似的,让我的脚底一阵发麻。
我抓住血僵双手牢牢固定,血僵轻轻一扯,差点把我双臂撕裂。
青面獠牙仅差丝毫就咬住了我的脖子。
这招没用,我忍痛抓着血僵的头,不让它得逞。
不料血僵伸直了手,对着我心口就戳了下来。
我亡魂皆冒,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避无可避,我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结束了吗?”
我心知以血僵的身体结实度,这一下和被利刃戳中没什么区别。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临死前想到母亲和张玥,还有文静,多么想在我的最后时刻看她们一眼。
不料“锵”的一声,这是迄今为止我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飞僵黢黑的指甲撞在我胸口后应声而断。
看到胸前挂着的青铜镜,我这才想起来,因为没有背包,我把那面青铜镜挂在了这个位置。
血僵怒喝了一声,断掉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出来。
双爪如钩,直取我的咽喉。
我连忙取下青铜镜挡下这一击,血僵突然变指为掌,重重拍在了青铜镜上。
我抱着青铜镜摔了出去,人在空中就吐了口鲜血。
青铜镜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照向血僵,血僵连连后退,嘴里发出痛苦又低沉吼声。
“血僵害怕青铜镜?”
我心里一喜,原来我身上正好有克制它的东西。
我举着青铜镜走近血僵,血僵连连往血棺退去。
就在我正得意时,青铜镜的白光微微一暗,彻底消失不见。
“我好像玩儿大了?”
不等血僵反应过来,我抽身就往栈道下面跑去。
血僵怒吼一声,凌空向我飞来。
就在我亡命飞奔时,血僵闷哼一声,竟从空中摔落下来。
我诧异地看着这一幕,血僵头顶出现了一道光线,光线正从它身体里抽取着什么。
血僵身上的气势缓缓萎靡了下来。
“它在变弱?”
身上的皇者之气也开始消散,变得不再那么无可匹敌。
那道光线自青铜门内照出,源源不断地吸取着血僵的力量。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还是选择了隔岸观火。
或许这个时候逃跑是最好的选择,但好奇心还是驱使我继续看下去,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血僵,已经对我没有了太大的威胁。
光线消失后,血僵步履蹒跚地走向血棺,一头栽了进去。
棺盖合上后,我怕再出什么变故,搬来几块修建陵墓的边角料石块压了上去。
我奇怪地盯着青铜门,“那道光线是什么东西?就连血僵也难以抵抗。”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种莫名其妙的错觉,“血僵刚才好像在有意放水。”
以飞僵的实力,我在单打独斗又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很难坚持到青铜门内的光线发挥威力。
“到底是什么原因?”
按理说僵尸要到旱魃那种等级才会产生一丝神志。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结果也能接受,至少目前,小命算是保住了。
手电光闪烁了几下,没电了。
我换上最后一块备用电源,如果过几天还不能出去,那我只能摸黑了。
包里还剩最后一小块压缩饼干,我估摸着还能坚持个三四天左右。
四天之内,我必须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青铜大门的开关被血棺压着,仅凭个人之力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想要挪开血棺无异于痴人说梦。
除非…
我话未说完,只听“咔嚓”一声,血棺下的机簧缩了回去。
青铜门夹着刺耳的声音从里往外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