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强压着激动,把意识从空间里拔出来,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稳(但尾音还是有点飘)的语气告诉白玉堂:“白五哥,找到了!‘睡美人’的解药!而且……有两颗!”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白玉堂那双总是带着点不羁和狡黠的桃花眼,竟然猛地泛了红,眼眶迅速湿润了起来。
他猛地别过头去,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失态的样子,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一声极力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好……太好了……”,还是泄露了他内心巨大的情绪波动。
想想也是,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难了!从得知噩耗的焦急,到十日玩命疾驰的艰辛,再到西域烟雨楼的龙潭虎穴,古墓里的僵尸幻境龙骨老祖宗,暗河漂流,挖地道搞得手都快废了,最后还得在几千个盒子里玩“大家来找茬”……简直是九九八十一难,一难都没少!
如今,这救命的解药终于实实在在地握在了手里(虽然在我肚子里),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松弛下来,情绪失控一下太正常了。我看着他这样,自己鼻子也有点发酸,心生无限感慨。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解药找到了,大嫂二嫂肯定会没事的!”我吸吸鼻子,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感依旧结实)。
白玉堂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转回头,虽然眼圈还有点红,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重重点头:“对!都会好的!”
找到了解药,最大的心病去了,虽然归途依旧漫长,但心情却轻松了不少。我们又在水上飘了两天,这条山涧终于打了个弯,汇入了一条更加宽阔平缓的大河。
河水一下子变得开阔,水流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我俩赶紧拿出罗盘和之前记下的简陋地图,又是一通忙活,趴在那儿比划计算。
“还好还好,”白玉堂松了口气,“大方向没错,就是这水流慢了,照这个速度漂下去,怕是还得耽搁不少时日。”
我看着那慢悠悠的河水,也有点着急。时间不等人啊!虽然解药找到了,但万一超时了呢?谁知道那“一个月”的期限卡得严不严?
“有了!”我眼珠子一转,又打起了空间的主意。我记得之前扫货的时候,好像收过几大卷结实的油布雨布来着!
我立刻意识沉入空间一顿翻找,果然!让我找出来一块足有四米见方的厚实雨布!
“白五哥!快来帮忙!”我把雨布掏出来,兴奋地招呼他。
我俩又是一通忙活,砍树枝做桅杆,削木棍做横桁,然后用绳子把这巨大的雨布固定上去,折腾了半天,一个虽然简陋但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帆终于立在了我们的木筏上!
正好此时河面上吹来了风,鼓动着船帆,原本慢吞吞的木筏像是突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速度猛地提了起来,破开水面,嗖嗖地往前窜!
“耶!成功!”我高兴地欢呼起来,“科技改变生活!古人诚不欺我!”
速度问题解决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个人卫生问题。
连续这么多天风餐露宿、钻洞下水、挖土伐木,我俩早就脏得没眼看了!头发打绺,满脸油污尘土,身上的衣服更是酸爽得能自立门户。之前光顾着逃命和找解药没在意,现在稍微一安定下来,自己都快被自己熏晕了。
“不行了不行了,必须得收拾一下了,不然没等到汴梁,先被自己臭死了。”我捏着鼻子抱怨。
白玉堂显然也忍了很久,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于是,我俩又在木筏中间拉起了一条厚厚的布帘,算是简易更衣室兼浴室。两人各自在布帘一边,就着河水,狠狠地搓洗了一番,把积攒了多日的污垢统统洗掉,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好几斤!
换上空间里备着的干净衣服(虽然也是男装,但总比破破烂烂强),再把头发仔细梳理好束起来。收拾利索后,我俩互相看了一眼,终于从“野人”变回了“人样”,虽然瘦了些,黑了些,但精神头足了不少。
就这样,靠着风帆助力,我们又在水上漂了七天。越是靠近汴梁,心情就越是焦灼难耐,算算时间,从我们离开卢家庄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
具体是二十几天?我俩在墓里地下河里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只能大概估算。
“可能是二十四五天?”我掰着手指头算,越算心越慌。 “也可能……二十七八天了?”白玉堂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无论哪种可能,时间都无比紧迫了!眼看着水路距离汴梁城最少还要不到两天的路程,我们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给木筏装上马达,立刻飞回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我忍不住对着船帆念叨,仿佛这样就能让风再大一些。
归心似箭,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