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来得猛烈,去得也干脆。就跟坐了一场极其刺激但毫无安全措施的高速过山车,最后还被直接甩飞了出来!
“噗通!”“哎哟!”
两声闷响外加惨叫,我俩屁股着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白玉地砖上。尾椎骨传来的尖锐痛感,瞬间驱散了脑子里最后一点晕乎和混沌,疼得我俩龇牙咧嘴,眼泪汪汪。
“哎呀妈呀!吓死宝宝了!”我揉着差点摔成八瓣的屁股,心有余悸地嚎了一嗓子,“这破幻境,进出方式也太粗暴了吧!差评!”
白玉堂显然也摔得不轻,表情管理一度失控,但他更关心别的事,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还顺带拉了我一把,然后两人跟被狗撵似的,嗖嗖嗖一口气跑出去老远,直到感觉那白玉浮雕墙都快变成一个小白点了,才敢停下来喘气。
“可、可不敢离那么近了……”我拍着胸口,后怕不已,“这玩意儿比磁铁还厉害,看一眼五十块……啊呸,看一眼就送沉浸式体验套餐,谁受得了啊!”
惊魂稍定,我赶紧在心里疯狂call后台:“祖宗们!各位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老祖宗!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虽然方式不太优雅……那啥,能不能给指条明路?出口在哪儿啊?孩子年纪还小,心脏不好,禁不住这么反复吓唬啊!再玩下去要出人命了!”
心里刚嚎完,就听见胡奶奶那带着点戏谑又有点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崽子,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个破浮雕给彻底解决了,咱们怕是都出不去喽!”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奶、奶奶啊!您说明白点,啥叫出不去啊?门不就在那边吗?”我指了指我们来时的那扇巨大汉白玉门。
“笨!”狐奶奶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那门是进来的门!出口呢?在那堵破浮雕墙后面呢!你说,你不把它解决了,你怎么出去?飞过去啊?”
“啥?!在它后面?!”我差点跳起来,看着远处那面依旧散发着神圣(但邪恶)光芒的浮雕墙,感觉眼前一黑,“奶奶您没开玩笑吧?那玩意儿……碰一下都可能被吸进去啊!还砸了它?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找死吗?!”
“乖,听话,”狐奶奶的语气忽然变得像哄小孩一样,但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像狼外婆,“去,找把大锤子,把它砸了就行了,简单得很~”
“啊???”我整个人都傻了,表情大概跟被雷劈了差不多,“砸、砸了?用锤子?砸那……那面看起来就贵得要死、而且邪门得要命的墙?”
“怎么了?”旁边的白玉堂看我脸色变幻莫测,跟开了染坊似的,忍不住问道。
我哭丧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他:“我家老祖宗说了……让咱俩去把那面白玉浮雕墙……给砸了……”
白玉堂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地震:“……砸了?怎么砸?咱俩现在连靠近都不敢靠近,一靠近就给吸进去演连续剧了!”
“没事!”我赶紧把老祖宗的话转达给他,试图给自己也找点底气,“胡奶奶说了,他们几个会联手先把那幻境的效果给屏蔽了!给咱俩……十五分钟!对,就十五分钟!时间长了估计他们也够呛……”
白玉堂一听,脸色稍微好了点,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你确定这靠谱吗”的怀疑。
“得勒!”我一拍大腿,强行给自己打气,“只要它不诱惑咱们,不就一面墙吗?砸就砸!就当是给天庭搞装修了!”
说干就干!我立刻开始从我的丹田空间里往外掏家伙。大锤子?有!之前扫货的时候,连人家工具房都没放过!我直接掏出两把最大号、看起来最结实的实心铁锤,递了一把给白玉堂。
好家伙,这锤子分量不轻,我俩抡起来都得用双手。
我俩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即将奔赴刑场……啊不,是即将开工的拆迁队员。
“老祖宗!我们准备好了!屏蔽开了吗?”我在心里大喊。
“开了开了!麻溜的!计时开始!”黄大仙的声音催促道。
我俩不再犹豫,扛起大锤,雄赳赳气昂昂(外表看似镇定,内心慌得一批)地再次走向那面白玉浮雕墙。
越靠近,心里越是打鼓,生怕那仙乐美人突然又冒出来。幸好,直到我们走到墙根下,周围依旧安静如鸡,那浮雕虽然依旧精美,却仿佛失去了某种灵性,变得“呆滞”了不少。
“看来老祖宗们靠谱!开砸!”我鼓起勇气,双手抡圆了沉重的大铁锤,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墙上一个正在偷吃仙桃的胖神仙的大肚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咣!!!”
一声巨大的、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猛地响起!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大殿里,吓了我自己一跳!
我原本以为这看着就坚硬无比的汉白玉,怎么也得反弹我一下,结果没想到,锤子落处,那墙面竟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无比!一锤子下去,以撞击点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蜘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甚至还有细小的碎屑簌簌落下!
“咦?”我愣住了,收回锤子,凑近仔细一看,“好像……也没多厚嘛?而且里面……怎么看起来有点发黑?不像实心的啊?”
白玉堂也发现了异常,他试着用锤子撬了撬一块已经裂开的玉片,稍微一用力,竟然就掰下来一大块!露出后面黑乎乎、似乎是石质的内壁!
“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外面就贴了一层好看的白玉皮!”我顿时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一阵怒火中烧,“搞得那么吓人!还以为多厉害呢!害得姑奶奶我刚才差点吓尿裤子!”
知道了这玩意儿的底细,我俩瞬间底气十足,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欺骗后的愤怒和……拆家的兴奋感!
“砸!给我狠狠地砸!”我大吼一声,再次抡起大锤!
“咣!咣咣!咣咣咣!”
顿时,整个大殿里充满了激情四射(?)的拆迁声。我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对着这面欺骗我们感情、困住我们脚步的破墙,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全方位的、饱和式的锤击!
刚才还仙气飘飘、神圣不可侵犯的蟠桃盛会图,此刻在我们疯狂的输出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支离破碎,玉片纷飞,露出了里面丑陋的、黑乎乎的真实内壁。
砸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