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下,两只精美的风筝借着微风悠然翱翔,一只是绚丽的青鸾鸟,另一只是神骏的九凤鸟。小青鸾银铃般的笑声和九凤温和的应和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无比和谐美好的画面。我们三人站在不远处,仿佛也被这份纯粹的快乐所感染,暂时忘却了之前的震惊与困惑。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天际骤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一道炽烈如火的流光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瞬息间便落在秋千旁的空地上。光芒收敛,现出一位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
这少女一身鲜艳的红衣,如同燃烧的火焰,衬得她肌肤胜雪,容貌比年幼的青鸾更为明艳夺目,眉眼间已然初具风情,兼具了少女的灵动与一种天生的妩媚大气,气质卓然。
小青鸾一看到来人,立刻欢呼一声,扔下风筝线,像只快乐的小鸟儿般飞奔过去,一头扎进红衣少女的怀里,甜甜地叫道:“姐姐!”
九凤见到来人,也立刻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恭敬起来,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赤凤姐姐。”
那被称作赤凤的红衣少女先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然后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着怀里青鸾光洁的额头,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却更多的是宠溺:“你这调皮鬼,又偷偷跑出来玩!母亲方才寻你不见,正有些着恼呢,小心回去罚你抄写经文。”
青鸾闻言,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抱着姐姐的胳膊撒娇般晃了晃,然后回头冲着九凤用力摆了摆手:“小九哥哥,姐姐来找我啦,我要回家了!再见!下次再来找你玩儿风筝!”
赤凤也再次看向九凤,态度还算温和,点了点头道:“九凤,我们先回去了。”
“赤凤姐姐慢走。”九凤恭敬回应。
赤凤不再多言,周身红光一闪,化作一道绚丽的流光,裹挟着青鸾,瞬息间便冲天而起,消失在天边,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炽热气息。
我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眨了眨眼,回头看向展昭和白玉堂,好奇地问道:“青鸾还有姐姐?亲姐姐?” 在我的认知里,神话传说中似乎并未明确提及青鸾有同源的姐妹。
不等展昭回答,白玉堂已经抱着胳膊,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得瑟表情,抢先开口:“你不知道了吧?根据一些上古零星记载,祖凤娘娘座下确有五凤,并非皆是她亲生,但皆承其血脉与教化,情同母女。你的前世青鸾,排行第二。”
他顿了顿,似乎很享受这种“答疑解惑”的感觉,继续道:“刚才那位,是赤凤,排行居长,乃是一只真正的火凤凰,血脉极为纯净高贵,天赋异禀。怪不得那般明艳照人,不愧是凤中之首,这通身的气派……”他摸着下巴,啧啧赞叹,完全没注意到我渐渐眯起的眼睛。
“……确实比你漂亮那么一点点。”他最后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说完才觉失言,但已经晚了。
我顿时柳眉倒竖,好啊,当着我的面夸别的女人(鸟)漂亮?虽然那可能是我前世的姐姐,但那也不行!尤其是用这种对比的语气!
“白玉堂!你皮痒了是不是!”我低吼一声,浑身内力(虽然是刚涨的)涌动,一脚就踹了过去!
白玉堂反应极快,一个灵巧的侧身轻松躲开,嘴上还不饶人:“哎哟,实话还不让说了?猫儿,你评评理,是不是赤凤更艳丽些?”
展昭无奈地扶额,果断后退一步,表明立场:“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才不掺和这浑水。
“你看,猫儿都默认了!”白玉堂更来劲了,还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气得牙痒痒,围着展昭就开始追打白玉堂:“叫你嘴欠!叫你对比!今天不打得你桃花满天飞,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白玉堂一边躲闪,一边笑嘻嘻地继续撩火:“打是亲骂是爱,老婆你这是有多爱我啊?不过说真的,你前世这姐姐确实……”
“闭嘴!”我抄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就丢了过去。
展昭被我们绕得头晕,只好出声劝道:“好了好了,都是前世幻影,争这个作甚?正事要紧,九凤要走了。”
我们这才停下这场幼稚的追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九凤默默收好了两只风筝,尤其是那只青鸾鸟风筝,他看得格外仔细,轻轻拂去上面沾着的草屑,然后转身,朝着他居住的石屋方向走去。
我们赶紧跟上。
回到那间简陋却因聚灵阵而灵气充盈的石屋,只见九凤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青鸾鸟风筝挂在了墙壁上,正好对着他打坐的蒲团。他站在那里静静看了一会儿,眼神柔和,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后,他收敛心神,再次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些珍贵的灵晶,神情专注地开始重新布置和维护那个复杂的聚灵阵法。动作熟练,一丝不苟。
很快,阵法再次被激活,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灵气重新汇聚而来,丝丝灵雨复又淅淅沥沥地滴落。
九凤走到阵眼中央,盘膝坐下,毫不犹豫地再次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深深的修炼之中。那专注而忘我的神情,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吸纳灵气、运转功法、提升修为这一件事。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我看着他那副心无旁骛、恨不得一刻不停修炼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吐槽:“这家伙……还真是个修炼狂魔啊!除了刚才陪青鸾放那一会儿风筝,他的人生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娱乐了吗?年少不知玩乐贵,老来望空徒伤悲啊!”
白玉堂撇撇嘴:“不然你以为他那身吓人的功力是怎么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么拼命修炼,是为了……”他话没说完,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墙上那只青鸾风筝,意思不言而喻。
展昭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或许,对他而言,拥有足够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娱乐’和保障吧。” 他所指的,或许不仅仅是保护想保护的人,可能还包括掌控自身那有些诡异的妖力。
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灵气流动的微弱嗡鸣和灵雨滴落的细碎声响。我们三人无奈,只得再次找地方坐下,继续充当这漫长修炼岁月的旁观者。
看着少年那坚毅又略显孤独的侧影,感受着周身不断增长的灵力(或内力),我们心中都明白,这段关于前尘往事的“剧场”,还远未到落幕的时刻。而九凤这条近乎苦修的道路,也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