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记忆守卫的真面目
楼梯间的绿色火焰舔舐着门缝，将 “双生花谢，世界重启” 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林峰拉着陈雪向上奔跑时，机械心脏的真实跳动震得肋骨发麻，掌心的完整眼镜片随着步伐节奏发烫，镜片边缘的齿轮纹路正与楼梯扶手的雕花逐渐重合。
张教授的白袍下摆扫过台阶，带起串火星：“议会的紧急通道都有记忆感应锁，只有高层的基因才能打开。但现在……” 他突然按住三楼平台的金属壁，指尖的金色双生花印记贴在壁面的凹槽上，“我的印记应该还能用。”
金属壁发出液压装置的嗡鸣，缓缓滑开露出条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墙壁上的涂鸦 —— 是用红色液体画的槐树，树枝上挂着十二个小人，每个小人的胸口都有个编号，从 1 到 12 依次排列。
“是孤儿院的孩子们。” 陈雪的指尖抚过编号 “7” 的小人，那小人的脸上画着颗奶糖，“这是我画的，当年我们总在宿舍墙上画这个。”
通道深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与记忆守卫的步伐完全一致。林峰举起眼镜片对准前方，镜片的反光照亮通道尽头的阴影 —— 十二名守卫列队而立，空白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胸口的编号在黑暗中闪烁红光。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张教授突然将手按在林峰肩上，指向守卫们的脚边：“看地面的液体。” 通道的地砖缝隙里渗出淡红色的液体，在守卫们的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每个水洼里都倒映出张孩子的脸，正对着他们无声地哭泣。
“记忆守卫的外壳是用孩子们的意识体做的。” 张教授的声音发颤，“议会把他们的记忆抽干后，又用记忆胶重塑了身体，变成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
编号 “1” 的守卫突然举起记忆枪，枪口的红光在地面织成网格。林峰将陈雪护在身后，眼镜片的反光扫过守卫的胸口，编号的红光突然变成绿色，在墙壁上投射出段影像：1999 年的宿舍里，编号 “1” 的男孩将最后颗奶糖塞进陈雪手里，自己则舔了舔沾着糖霜的手指。
“小宇……” 陈雪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当年总把奶糖让给我吃。”
影像消失时，编号 “1” 的守卫突然颤抖，记忆枪从手中滑落。他的空白脸上渗出红色的液体，逐渐勾勒出眼睛的形状，瞳孔里映着陈雪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努力说什么。
“他在恢复意识！” 林峰突然举起眼镜片，将完整的反光投射到所有守卫身上，“陈雪，想想我们在孤儿院的事！把记忆注入镜片！”
陈雪的指尖按在镜片上，掌心的双生花印记发出金光。镜片突然射出十二道红光，分别击中十二名守卫的胸口。守卫们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空白的脸上纷纷浮现出五官，正是孤儿院孩子们的模样，只是眼睛里还残留着红光。
“快跑！” 张教授突然拽着他们冲向通道另一侧的铁门，“记忆胶的重塑效果只能被压制三分钟，三分钟后他们会彻底变成怪物！”
编号 “1” 的守卫突然扑过来，不是攻击而是挡在他们身后，用身体抵住其他守卫的进攻。他的胸口被同伴的记忆枪击穿，红色的液体溅在地上，汇成朵小小的双生花。
“小宇！” 陈雪的眼泪落在镜片上，镜片的反光突然变得模糊，“他在保护我们……”
铁门在身后关闭，张教授迅速按下锁孔旁的按钮。金属门的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透过门板的缝隙能看见守卫们的拳头在疯狂砸门，门板上的凹陷处不断渗出红色的液体，在地面形成条小溪，朝着通道深处流去。
“还有两层就到顶层了。” 张教授靠在门上喘息，左眼的金色印记忽明忽暗，“0 号说的黑色盒子在顶层的议会大厅，那里有议会的‘记忆核心’，所有高层的记忆都储存在里面。”
铁门突然震动，外面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林峰看向门板的缝隙，红色的液体正在变成黑色，带着股焦糊味 —— 是记忆胶被高温熔化的味道。
“他们在自爆！” 张教授突然拽着他们冲向楼梯，“议会给守卫装了自毁程序，一旦意识恢复就会引爆体内的记忆炸弹！”
他们冲上顶层的瞬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整座议会大厦剧烈摇晃，顶层的天花板落下水泥碎块。林峰扶住摇晃的陈雪，眼镜片的反光扫过议会大厅的入口 —— 两扇巨大的青铜门紧闭着，门环是槐树的形状，树枝上缠绕着十二根锁链，每根锁链的末端都挂着个金属牌，上面刻着孩子们的名字。
“是小宇他们的名字。” 陈雪的指尖抚过刻着 “小宇” 的金属牌，牌面突然发烫，“这不是普通的锁链，是用记忆锁做的，需要对应的记忆才能打开。”
青铜门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门环的槐树枝开始转动，锁链上的金属牌同时亮起红光。大厅里传来 0 号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快用眼镜片照锁链！孩子们的记忆能熔断锁链！”
林峰举起眼镜片，将反光对准锁链。刻着 “小宇” 的金属牌突然发出金光，锁链像被高温熔化般断裂，门环的槐树枝也随之转动了十二分之一圈。
“要把所有锁链都打开！” 张教授指着其他金属牌，“每个孩子的记忆都藏在不同的地方，需要我们一起想！”
陈雪的指尖按在刻着 “3” 的金属牌上，那是个扎着辫子的女孩：“小雅喜欢收集槐树籽，我们总在老槐树下捡种子。” 金属牌的红光变成金色，第二根锁链断裂。
张教授按住刻着 “9” 的金属牌，那是个瘦小的男孩：“他当年总偷藏祖父的实验笔记，说长大后要当科学家。” 第三根锁链断裂。
林峰的目光落在刻着 “7” 的金属牌上，那是陈雪的编号。他的指尖刚触到牌面，金属牌就发出刺眼的金光，第四根锁链瞬间断裂。眼镜片的反光突然投射出段影像：1999 年的菜园里，年幼的林峰将颗槐树籽塞进陈雪手里，自己则拿起颗奶糖塞进嘴里，含糊地说：“等树长高了，我就娶你。”
“你当时说的是真的吗？” 陈雪的眼眶发红。
林峰还没来得及回答，青铜门突然剧烈震动，剩下的八根锁链同时发出红光，门环的槐树枝反向转动，已经断裂的四根锁链竟开始重新连接。
“议会在强制重启记忆锁！”0 号的声音带着痛苦，“他们把孩子们的记忆核心和锁链连在了一起，一旦核心被毁，锁链就会永远锁死！”
大厅里传来 0 号的惨叫，随后是金属落地的声音。林峰透过门缝看向里面，0 号倒在议会大厅的中央，机械眼球已经脱落，胸口的双生花徽章被踩碎在地上。十二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围在她身边，正是议会的高层，为首的老人手里举着黑色的盒子，盒子上的双生花图案正在褪色。
“是议长！” 张教授的声音发颤，“他亲自来了！”
议长突然将黑色盒子举过头顶，盒子表面的双生花彻底消失，露出底下的红色按钮：“既然记忆重置失败，那就让所有记忆都陪葬吧！”
青铜门的锁链突然全部绷紧，十二根锁链同时发出红光，在地面织成巨大的双生花图案，将整个顶层笼罩其中。林峰的机械心脏突然剧痛，他低头看见胸口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像是有颗种子要破土而出。
“是槐树籽！” 陈雪的指尖按在他的胸口，“它在响应记忆锁的能量！”
眼镜片突然射出最强的反光，穿透青铜门的缝隙照亮大厅。林峰看见 0 号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用仅剩的机械臂抱住议长的腿，将半块眼镜片 —— 正是她从张教授那里得到的另一半 —— 塞进黑色盒子的缝隙里。
“陈雪外婆说过！双生镜片合璧时！就是议会覆灭的时刻！”0 号的机械臂突然自爆，巨大的冲击力将黑色盒子抛向空中，“林峰！接住它！”
黑色盒子朝着青铜门飞来，盒盖在飞行中脱落，露出里面的东西 —— 不是记忆炸弹，而是颗完整的槐树籽，种皮上刻着所有人的名字：林峰、陈雪、孤儿院的十二个孩子、父亲、张教授、周明、0 号……
“这才是真正的记忆核心！” 张教授突然抓住林峰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青铜门上，“用你的双生花印记！和种子的记忆共鸣！”
林峰的掌心贴在门环上，胸口的槐树籽突然破肤而出，与黑色盒子里的种子在空中相遇。两颗种子瞬间融合在一起，绽放出巨大的金色双生花，花瓣透过青铜门的缝隙伸展开来，将整个议会大厦笼罩其中。
十二名记忆守卫的残骸突然从楼梯间飘上来，在金色的花瓣上重组，变成十二个孩子的模样，正对着他们微笑。编号 “1” 的小宇举着颗奶糖，朝陈雪伸出手，脸上带着当年的笑容。
青铜门的锁链全部断裂，巨大的门缓缓打开。议会大厅里，议长和高层们倒在地上，身体正在透明化，他们的意识体从体内飘出，被金色的花瓣吸收，露出里面最原始的记忆 —— 是他们下令焚烧孤儿院、抽取孩子记忆、制造克隆体的画面。
“记忆审判开始了。” 张教授的左眼流下金色的泪水，“所有罪行都会被永远刻在记忆核心里，让后世永远记得。”
0 号的身影在金色的花瓣中浮现，她的机械眼球已经修复，脸上带着陈雪外婆的笑容：“陈雪外婆说的没错，双生花真的能净化所有罪恶。” 她的身影逐渐透明，化作无数光粒融入花瓣，“告诉陈雪，我很爱她，就像爱当年那个总偷藏奶糖的小女孩。”
金色的花瓣突然收缩，将所有的意识体和记忆核心包裹其中，形成个巨大的种子，缓缓升入空中。议会大厦的震动逐渐停止，绿色的火焰也随之熄灭，露出原本洁白的墙壁。
林峰握着陈雪的手站在大厅中央，眼镜片的反光扫过议长的尸体，他的胸口露出块淡青色的印记，形状是朵枯萎的双生花，与张教授左眼的印记一模一样。
“他也是祖父的克隆体？”
张教授点点头，目光落在空中的巨大种子上：“祖父当年制造了四个克隆体，议长是长子，我是次子，你父亲是三子，0 号是女儿。我们四个本应共同守护记忆核心，可他却被权力诱惑，背叛了所有人。”
巨大的种子突然发出金光，在空中投射出段最后的影像：祖父站在议会大厅的中央，将黑色盒子放在地上，对着四个年幼的克隆体说：“记住，双生花的绽放需要牺牲，而牺牲的意义，是为了让更多人记得真相。”
影像消失时，种子突然炸裂，化作漫天的槐树叶，飘落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林峰接住片落在掌心的叶子，叶面上浮现出行小字：“记忆永存，双生花不败。”
陈雪的指尖抚过叶片，突然指向大厅角落的通风口：“看那里。” 通风口的栅栏上挂着半块烧焦的白袍碎片，碎片里嵌着个微型显示屏，上面跳动着红色的数字：00 小时 01 分 00 秒。
“还有炸弹！”
张教授突然冲向显示屏，将手按在上面：“是议会的备用炸弹！藏在记忆熔炉的核心里，刚才的爆炸没把它引爆！” 他的指尖在显示屏上飞快操作，“需要密码才能解除！是祖父的生日，……”
数字跳到 00 小时 00 分 03 秒时，显示屏突然变成绿色，显示 “解除成功”。张教授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左眼的金色印记逐渐褪去，露出正常的眼球。
林峰扶他站起来时，目光落在大厅的穹顶 —— 那里有幅巨大的壁画，画着棵参天的槐树，树枝上站着无数人，最顶端的两个人影正在挥手，是祖父和陈雪外婆的模样。
“我们成功了吗？” 陈雪的声音带着疲惫。
张教授抬头看向壁画，突然指向槐树的根部：“那里有扇门。” 壁画的根部有扇不起眼的小门，门环是齿轮形状，与林峰胸口的胎记完全相同。
“这是……”
“祖父的密室。” 张教授的声音发颤，“里面藏着他最后的研究，关于 15 号记忆源的真正用途，关于你父亲的下落，关于……” 他的目光落在林峰胸口，“你机械心脏里的那颗种子。”
林峰低头看向胸口，破肤而出的槐树籽已经消失，只留下个双生花形状的印记，正在缓慢地跳动，与真实的心跳完全同步。
小门突然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黑暗。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与记忆熔炉的转动频率完全一致。林峰握紧陈雪的手，眼镜片的反光照向黑暗深处，隐约看见个金属台，上面放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漂浮着颗完整的脑垂体，旁边放着张纸条，上面是祖父的笔迹：
“15 号记忆源的真正形态，是能让所有克隆体重获新生的钥匙，但需要双生花的血液作为引信。”
而容器的标签上，写着个名字：
林建国 —— 完整形态。
林峰的机械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他看着那个名字，又看向张教授，对方的左眼正流着金色的泪水，嘴角带着复杂的笑容。
“你父亲……” 张教授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从来没有死，只是被祖父分解成了 15 号记忆源，藏在我们三个克隆体的身体里。现在记忆核心重组，他也该……”
话未说完，密室的黑暗中突然伸出只手，搭在门框上。那只手的手腕上，有块与林峰完全相同的齿轮胎记，指尖还沾着新鲜的槐树叶。
金色的光芒从密室中涌出，照亮那人的脸 —— 是父亲的模样，只是左眼的位置有块金色的双生花印记，正对着他们微笑。
“小峰，小雪，我来接你们了。”
林峰刚要迈步，大厅的通讯器突然传出刺耳的电流声，随后响起个陌生的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冰冷：
“祖父的实验果然成功了。15 号记忆源的完整形态，正是我们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
电流声中夹杂着齿轮转动的轰鸣，穹顶的壁画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金属结构 —— 那不是壁画，而是个巨大的机械眼，瞳孔正对着他们，闪烁着红光。
“是谁？”
父亲的身影挡在他们面前，掌心的双生花印记发出金光：“是‘母体’，议会真正的控制者，一个由所有被销毁记忆组成的意识体，它一直在等待 15 号记忆源的完整形态，用来实现真正的‘世界记忆重置’。”
机械眼突然射出红光，击中父亲的后背。父亲的身体剧烈颤抖，金色的双生花印记迅速褪色，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它在吸收我的记忆…… 快进密室…… 里面有祖父留下的武器……”
林峰拉着陈雪冲进密室，回头看见父亲的身体正在透明化，最后看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与 7-0 号相同的释然微笑。机械眼的红光穿透他的身体，照亮密室的墙壁，上面用红色的液体写着行字：
“双生花的最后一片花瓣，藏在记忆的尽头。”
密室的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机械眼的红光。林峰的目光落在透明容器上，父亲的脑垂体正在发光，与他胸口的印记产生共鸣。而容器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个熟悉的黑色盒子 —— 正是陈雪外婆当年埋在菜园里的那个。
盒子的锁孔是双生花形状，与他和陈雪掌心的印记完全吻合。
“我们要打开它吗？” 陈雪的指尖按在锁孔上，印记的金光与锁孔的纹路逐渐重合。
林峰看着盒子，又看向紧闭的门，门外传来机械眼的轰鸣和父亲最后的嘶吼：“记住！母体最怕的是……”
最后的话被金属撕裂的声音淹没。密室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字迹逐渐消失，只留下最后几个字：
“…… 最原始的爱……”
他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印记按在锁孔上：“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都要面对。”
陈雪的印记与他的重合在一起，黑色盒子发出咔嗒的轻响，缓缓打开。
盒子里没有武器，也没有记忆炸弹，只有两颗奶糖，用张泛黄的纸包着，纸上画着两棵交缠的槐树，树下站着两个小人，正手牵着手微笑。
奶糖的包装纸上，印着生产日期：1999 年 6 月 13 日 —— 正是孤儿院大火的那天。
而盒子的底层，刻着行小字：
“当双生花的血液染红奶糖，最原始的记忆就会觉醒，那才是击败母体的真正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