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王爷醋意，夫妻博弈
猎场风波落幕，京中暂归安宁，唯有铲除毒宗余孽一事，仍在紧锣密鼓地推进。顾云裳每日往返于百草堂与听风楼的秘密据点之间，一边照料尚未痊愈的“毒人”试验品，一边与月无痕核对从毒宗据点搜出的线索，分析毒雾谷的大致方位。
这日午后，顾云裳刚从听风楼出来，便见萧夜白的仪仗停在街角，玄色披风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间却覆着一层淡淡的冷意。她快步走上前，敛衽行礼：“王爷。”
萧夜白伸手扶她，指尖触到她衣袖上沾染的、属于听风楼特有的墨香，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去听风楼了？”他的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嗯，”顾云裳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笑着点头，“月楼主找到几份毒宗早年的往来信件，上面提了西南边境的山川地貌，我去和他比对一下，看看能不能缩小毒雾谷的范围。”
说话间，她抬手拂去肩上沾着的一片落叶，指尖灵动，眉眼间带着几分与月无痕探讨线索时的雀跃。萧夜白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点不易察觉的不悦，竟悄悄翻涌起来——方才他在暗处等候，分明看见她与月无痕并肩站在案前，凑得极近，低声交谈，月无痕还抬手为她指过信件上的字迹，那般默契，看得他心口发闷。
“月楼主神通广大，何须你日日跑一趟？”萧夜白收回目光，语气微沉，“百草堂尚有诸多病患，你身为护国医女，理应以病患为重，而非整日与月楼主厮混查案。”
顾云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不对劲。她抬眸看向他，只见他下颌线紧绷，眼底覆着一层浅淡的醋意，竟比朝堂上议事时的严肃模样，多了几分可爱。她忍不住弯了弯眼，故意逗他：“王爷这话就不对了，铲除毒宗是大事，我与月楼主各司其职，通力合作，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再者，月楼主心思缜密，对毒宗线索的敏感度远超常人，有他协助，能少走许多弯路。”
她特意加重了“通力合作”四个字，果然见萧夜白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将她带上马车：“往后查案，让听风楼的人把线索送到王府来，不许你再去听风楼。”
“为何？”顾云裳顺势坐下，故作不解地看着他，“王府是王爷的居所，我日日把查案的卷宗带过去，岂不是打扰王爷处理朝政？再者，有些线索需当场比对，送到王府来，来回折腾，反而耽误事。”
“本王说无妨，便无妨。”萧夜白坐定在她对面，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本王的王府，还容不下几份查案的卷宗？再者，你若是觉得孤单，本王可以陪你一起查，总好过你日日去找月无痕。”
这话里的醋意，已然毫不掩饰。顾云裳强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王爷日理万机，辅佐皇上治理天下，怎好让王爷分心陪我查案？再说了，我与月楼主合作已久，早已习惯了彼此的思路，王爷贸然加入，反而容易打乱节奏。”
“习惯？”萧夜白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与他，倒是习惯得很。”
他想起那日猎场之上，月无痕为她挡过毒宗弟子的偷袭，虽说是同门协作，可他看着月无痕落在她身上的担忧目光，心中便极不舒服。如今她还日日往听风楼跑，这般频繁的接触，让他如何能忍？
顾云裳看着他眼底的醋意愈发明显，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爷，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被她一语道破心事，萧夜白的耳根微微泛红，却依旧强装镇定，冷哼一声：“本王身为摄政王，心系天下，不过是担心你日日奔波，遭遇危险，再者，也是怕你与月楼主走得太近，惹人闲话。”
“惹人闲话？”顾云裳挑眉，凑近他几分，气息轻拂过他的耳畔，“王爷担心的，是闲话，还是担心我与月楼主太过默契，忽略了王爷？”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狡黠，萧夜白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偏头避开她的气息，伸手按住她的肩，不让她再靠近，语气却软了几分：“本王只是觉得，男女有别，你一个女子，日日与月楼主独处一室查案，终究不妥。往后，要么让苏墨染陪你一起去，要么就把线索带回王府，本王陪你查。”
顾云裳看着他紧绷的眉眼，心中暖意涌动。这段时日，他虽不善言辞，却处处护着她，猎场之上为她挡毒鞭，暗中派人守护百草堂，就连此刻的醋意，也藏着对她的在意。她心中微动，却依旧不想轻易妥协，反而故意挑眉道：“王爷这是在限制我的自由？我与月楼主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闲话。”
“本王不是限制你的自由，是为你好。”萧夜白的语气愈发无奈，看着她狡黠的眉眼，终究狠不下心来，只能放软态度，“这样，往后你去听风楼，本王派亲卫跟着，不打扰你查案，只求你平安，行不行？”
见他这般妥协，顾云裳心中的笑意更甚，却依旧故作为难地沉吟片刻：“这……好吧，看在王爷一片苦心的份上，我便答应你。不过，若是亲卫打扰到我与月楼主查案，我可就把他们打发回来了。”
“好，都依你。”萧夜白松了口气，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你啊，就是故意逗本王。”
顾云裳顺势靠在他肩上，语气轻柔：“我只是觉得，王爷吃醋的样子，比平日里严肃的模样好看多了。”
萧夜白的身体一僵，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认真：“云裳，本王知道，你与月楼主只是合作关系，可本王还是忍不住担心，忍不住吃醋。在我心里，你早已不是契约上的妻子，是我想护一生的人。”
他的话语真挚，带着滚烫的心意，顾云裳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微微泛红。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满是暖意。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他的守护与在意，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份最初的契约关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
可她偏要逗逗他，故意抬手推开他，眼底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王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萧夜白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嗯？哪里错了？”
顾云裳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她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故意的疏离，一字一句道：“王爷，我们可是契约夫妻啊。”
话音落下，她清晰地看见萧夜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暖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委屈与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伸手再次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比之前重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云裳，你……你当真这么认为？”
顾云裳强忍着笑意，故作平静地看着他，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她倒要看看，这位平日里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摄政王，还能被她逗得露出多少不一样的模样。
而萧夜白看着她平静的眉眼，心中一阵慌乱。他以为，经过这么多事，她心中早已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可她却偏偏提起那份契约，难道，在她心里，他们之间，终究只是一场基于契约的合作？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认真：“云裳，那份契约，本王可以立刻撕毁。从今日起，你不是契约上的夜王妃，是我萧夜白，心甘情愿想共度一生的妻子。”
顾云裳看着他眼底的急切与认真，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王爷，逗你的呢。”
萧夜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她逗了。他又气又笑，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力道轻柔：“好你个顾云裳，竟敢接二连三地逗本王。看本王回去怎么罚你。”
“王爷要罚我什么？”顾云裳挑眉，眼底满是狡黠，“罚我陪你查案，还是罚我……不再去见月楼主？”
提及月无痕，萧夜白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却还是无奈道：“罚你往后日日陪着本王，无论是查案，还是处理朝政，都不许再丢下本王，去找别人。”
顾云裳看着他眼底的认真与在意，心中暖意涌动，她轻轻点头，声音轻柔而认真：“好，我答应你。”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意融融。这场带着醋意的夫妻博弈，终究以萧夜白的温柔妥协，与顾云裳的狡黠逗弄，落下了温馨的帷幕。
可顾云裳方才那句“王爷，我们可是契约夫妻”，却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了萧夜白的心上。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撕毁那份契约，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彻底明白，他对她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契约所能束缚的。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顾云裳，心中也在悄然盘算着。她故意提起契约，既是逗他，也是想看看，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真程度。而他方才的急切与认真，早已让她心湖荡漾。
只是，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尚未完全说开，便被一份突如其来的急报，打破了马车中的温馨。一名亲卫匆匆掀开车帘，神色慌张地禀报道：“王爷，王妃，不好了！听风楼传来消息，月楼主带着几名暗线，追踪毒宗余孽的线索，在京郊的破庙中遭遇伏击，生死不明！”
萧夜白与顾云裳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神色骤然变得凝重。顾云裳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快，去京郊破庙！”
萧夜白按住她的肩，沉声道：“别慌，本王陪你去。传我命令，立刻调派禁军，前往京郊破庙支援！”
马车瞬间加快速度，朝着京郊的方向疾驰而去。顾云裳心中担忧不已，月无痕是追查毒宗线索的关键人物，若是他出了意外，不仅线索会中断，铲除毒宗的计划，也会受到极大的阻碍。
而萧夜白看着她担忧的神色，心中虽仍有几分醋意，却也明白事态紧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别担心，月楼主身手不凡，不会轻易出事的。我们很快就到。”
顾云裳点了点头，却依旧心乱如麻。她不知道，京郊破庙中，等待着他们的，是月无痕的平安无事，还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而毒宗余孽的突然伏击，又是否意味着，他们的追查，已经触碰到了毒雾谷的核心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