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明溪山,仲兴府皇宫(临时)
黑风峪惨败、石宝战死的消息传回仲兴府,如同晴天霹雳,让刚刚称帝不久的方腊(仲兴帝)又惊又怒,朝堂之上一片恐慌。虽然哥斯拉、贝希摩斯等巨擘和邓天神、姚戈等将拼死断后,保得田虎等残部撤回,但损兵折将、丢失要隘的败局已定,大乾王朝的形势急转直下。
残破的宫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方腊高踞龙椅,面色阴沉如水。殿下,败退回朝的田虎、范守阳、杜猛、强定远等将领盔甲染血,狼狈不堪。哥斯拉、贝希摩斯等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无形中散发的压迫感更添凝重。
“陛下!”田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声音嘶哑,“臣无能!未能守住黑风峪,致使石宝元帅殉国,损兵折将,请陛下治罪!”他虽是跪着,但脊梁挺直,言语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不甘。
方腊看着跪在地上的田虎,眼神复杂。田虎带回的兵马是他重要的力量,其本人勇武非凡,在军中和绿林威望极高,更是他亲封的“一字并肩王”,地位尊崇。按理说,此时正当用人之际,不应苛责。但接连的失利,尤其是石宝这根顶梁柱的倒塌,让方腊的心头在滴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他没有立刻让田虎起身,而是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在压抑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漫长。终于,方腊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并肩王,黑风峪之败,罪不在你一人。李存孝狡诈,绕道奇袭,实难预料。”
他话锋一转,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然,石宝元帅乃朕股肱,国之柱石!他亲自镇守峪口,为何会被敌军轻易袭破后营?三万将士,据险而守,何以败得如此之快?并肩王当时……身在何处?”
这话问得极为诛心!表面上是在询问情况,实则暗指田虎指挥不力,甚至可能有临阵脱逃之嫌!
田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屈辱!他出生入死,拼尽全力,甚至差点死在乱军之中,如今竟遭皇帝如此猜忌?一股怨气直冲顶门,但他强压下去,咬牙道:“回陛下!当时敌军从绝壁奇袭,火攻后营,引发营啸,臣与石宝元帅分头镇抚,奈何军心已乱!臣一直在奋力厮杀,绝非畏战!陛下若不信,可问邓将军、姚将军,亦可问在场士卒!”
邓天神和姚戈互望一眼,邓天神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并肩王所言属实。当时情况混乱至极,非战之罪。若非并肩王与末将等奋力抵挡,恐……恐损失更为惨重。”
方腊听了,脸色稍霁,但并未完全释然。他挥了挥手:“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并肩王且起身,如今大敌当前,还需你我君臣同心,共渡难关。”语气虽缓和,但那根刺,已经种下。
方腊开始部署接下来的防御,重点放在了哥斯拉、贝希摩斯、基多拉等“巨擘”和姚戈等“客将”身上,言语间颇为倚重。对于田虎及其旧部,虽然也安排了防守任务,但明显不如之前那般信任和放权。甚至将原本由田虎总揽的军事指挥权,部分收回,由他自己和乔道清、李助等人直接掌控。
退朝后,田虎回到自己的并肩王府(临时安置的大宅),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桌子上,上好的梨花木桌案瞬间四分五裂!
“方腊!你竟如此疑我!”田虎低吼道,胸中怒火翻腾,“我田虎率众来投,助你称帝,如今损兵折将,兄弟战死,你不思抚慰,反而猜忌于我!这‘一字并肩王’,不过是个笑话!”
范守阳、杜猛、强定远等心腹将领也在场,个个义愤填膺。
范守阳阴恻恻地道:“王爷,看来陛下是怕您功高震主啊!石宝一死,他手下能统兵的大将就更少了,这是要削您的权柄!”
杜猛怒道:“没有我们兄弟拼死来投,他方腊能有今日?如今形势稍有不顺,便如此对待,岂不令人寒心!”
强定远也道:“王爷,咱们得早做打算。看这情形,就算打退了李存孝,将来这大乾朝廷,也未必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田虎眼神闪烁,心中的怨恨如同野草般滋生。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在舞阳山逍遥自在的日子,想起了方腊当初对他称兄道弟、许以重诺的热情,再对比今日朝堂上的冷遇和猜忌,一种被利用、被过河拆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方腊……你若真不仁,就休怪我田虎不义!”一个危险的念头,开始在他心中萌芽。但他深知眼下大敌当前,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能暂时隐忍。
“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马收缩防守,保存实力。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击!”田虎沉声下令,他要开始为自己和兄弟们留后路了。
大乾王朝的内部,因为这场败仗和方腊的猜忌,出现了一道深刻的裂痕。田虎这颗曾经最耀眼的将星,心中已然埋下了反叛的种子。这对于即将面临华夏军最后总攻的明溪山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隐患。方腊自以为是的帝王心术,正在将他的王朝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