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馆的血战与冲天火光,如同一声丧钟,为张啸林的时代画上了血腥的句号。当黎明驱散夜色,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公馆、遍布弹孔的墙壁、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以及一具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其中最为显眼的,自然是那位曾叱咤风云、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的张大亨。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上海滩急速蔓延,引发的震动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事件。
张啸林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公馆里!
与他一同毙命的,还有一名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少佐军官和黑龙会的干事!
袭击者身份不明,但手段狠辣,火力强大!
每一个信息点都足以引爆舆论,而当它们组合在一起时,带来的冲击是核弹级的。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无人不在谈论这场惊天巨变。震惊、恐惧、快意、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弥漫在这座城市的空气中。
法租界巡捕房和华界警察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法租界,发生在核心区域的恶性案件,还涉及外国军官死亡,让法国当局颜面尽失,暴跳如雷。他们展开了大规模调查,封锁现场,盘问目击者,但王雷等人行动干净利落,撤退路线精心设计,加上赵虎在外围制造的混乱有效吸引了初期注意力,并未留下直接指向陈霄的确凿证据。
而就在官方调查焦头烂额之际,孙耀祖按照陈霄的部署,开始发动舆论攻势。
《申报》、《新闻报》等上海各大报纸,几乎在同一天刊登了重磅新闻,详细披露了张啸林为求自保,不惜以码头权益为抵押,向日本黑龙会及军方借款卖国的行径,并隐晦地提及了那份被“神秘义士”夺回的抵押协议的部分内容(关键信息已做处理)。报道虽未明言张啸林之死与此事直接相关,但字里行间暗示其乃“多行不义必自毙”,“卖国求荣之下场”。
同时,通过电台广播和一些地下渠道,张啸林勾结日本人的消息更是被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
舆论瞬间被引爆!民情汹涌!
如果说之前张啸林的死还带着些黑帮仇杀的色彩,那么卖国协议的曝光,则彻底将他钉在了民族的耻辱柱上!普通的上海市民或许不关心帮派争斗,但对“汉奸”二字却有着天然的痛恨。一时间,张啸林之死非但没有引起多少同情,反而被视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这股强大的舆论浪潮,无形中为陈霄及其势力提供了一层保护色。法租界当局在调查时,也不得不考虑汹涌的民意,对“可能存在的”惩奸除恶行为,采取了某种程度的默许和观望态度。毕竟,死掉的张啸林已经失去了价值,而一个能稳定码头区、并且似乎站在“正确”民族立场上的陈霄,对维持租界秩序或许更有利。
黄金荣在得知消息和看到报纸后,在自己公馆里沉默了许久,最终对心腹感慨道:“后生可畏啊……杜月笙(此时杜月笙势力也在上升期)那边,怕是也要坐不住了。”他明确指示手下,对陈霄的一切行动予以方便,并开始着手接收张啸林倒下后空出的部分地盘和势力,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分润给陈霄一大块肥肉。
小阿悄则在第一时间给陈霄打来了电话,语气复杂:“你……这次玩得太大了。不过,干得漂亮。”她顿了顿,低声道,“日本人那边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千万小心。”
陈霄平静地回应:“我知道。谢谢。”
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陈霄。
随着张啸林的垮台,他留下的庞大帝国瞬间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手下们或作鸟兽散,或改换门庭,或被黄金荣、陈霄等势力吞并。陈霄凭借其赫赫凶名、官方身份(巡捕副探长)、以及在码头区坚实的根基,成为接收张啸林遗产的最有力竞争者之一。
在王雷(手臂枪伤经过陈霄利用超越时代的战场救护知识处理,已无大碍)、赵虎等人的强力推进下,张啸林名下位于码头区及周边的多家赌场、烟馆、妓院,被迅速接管和控制。反抗者?张啸林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警告。李正清带着财务团队,日夜不停地清点着这些产业的账目和资产,将其逐步整合进凌云公司的体系,或者转化为流动资金。
陈霄的势力范围急剧膨胀,财富如同滚雪球般增长。麾下直接控制的帮众超过千人,间接影响力更是覆盖了大半个上海滩的下层社会。“十三太保”的雏形,开始在王雷、赵虎、李正清、孙耀祖等核心骨干中显现。而“八十二门将”、“一百三十八门生”的庞大构架,也具备了初步填充的血肉。
更重要的是声望!经此一役,陈霄“上海滩新大亨”的地位,已无人可以撼动。他不再是黄金荣的附庸,而是能与黄、杜(月笙)并列,甚至风头更劲的强势存在!卢小嘉之流,早已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半分不屑。连远在北平的少帅张学良,在听闻此事后,也对身边人感叹:“上海滩竟出了此等人物?若能为我所用……惜乎,身在江湖。”将其视为可结交的豪杰。
【叮!宿主势力实现跨越式发展,掌控区域、经济实力、人员规模大幅提升,声望达到‘威震上海’级别。奖励功勋点:1000点!】
【叮!完成隐藏成就‘枭雄之路’(初步),解锁特殊兑换选项:‘人才招募令(初级)’。】
系统的提示再次响起,功勋点达到 2500点 的惊人数字!并且出现了能够直接招募人才的选项!
陈霄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没有立刻进行兑换。他需要先处理好眼前繁杂的局面。
首先,是王雷汇报的那个神秘杀手。
“霄哥,那人身手极好,开枪果断,一击毙命,然后迅速消失。看手法,不像是江湖路数,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王雷回忆着当晚的情形,心有余悸。
陈霄目光深邃。特工?军统?还是……其他势力?此人杀了张啸林,是灭口,还是为了阻止张啸林落入自己手中?亦或是,两者皆有?
“此事暂且压下,暗中查访,但不要声张。”陈霄下令。这个神秘势力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上海滩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其次,是日本方面的反应。
正如小阿俏所料,日本方面对此事表现得异常“低调”。日本领事馆向法租界工董局提出了“最强烈抗议”,要求严惩凶手,但并未立刻采取激烈的报复行动。黑龙会和日本海军陆战队也暂时蛰伏起来,没有明目张胆地寻衅。
但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陈霄更加警惕。他深知,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日本人绝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或者,在酝酿更阴险的报复。
最后,是内部整合与未来规划。
吞下张啸林的庞大遗产,需要时间消化。新收编的人员良莠不齐,需要整训和筛选。急速扩张的生意和地盘,需要更完善的管理制度。这一切,都离不开可靠的人才。
陈霄将目光投向了系统中新解锁的【人才招募令(初级)】。
【人才招募令(初级):使用后,可指定招募一名具备某项专业初级技能(如:会计、射击、格斗、管理等)、背景清白、对宿主初始忠诚度较高的本土人才。兑换需800功勋点。】
800点!价格高昂!但若能招募到急需的专业人才,绝对物超所值!
陈霄思索片刻,目前最急需的,是能够协助李正清管理庞大财务和商业帝国的高级人才,以及能够协助王雷训练队伍、具备一定军事素养的教官。
他决定先兑换一枚。
“兑换【人才招募令(初级)】!”
【兑换成功!消耗功勋点800点。剩余功勋点:1700点。】
【请宿主指定招募人才的技能倾向。】
“商业与金融管理。”陈霄默念。
【指令确认。人才生成中……招募程序启动……预计24小时内,目标人物将以合理方式与宿主接触。】
处理完系统事务,陈霄站在凌云公司新搬迁的、更为气派的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日渐繁华的码头区和更广阔的上海滩。
除掉张啸林,只是他征程上的一个里程碑。前路依然布满荆棘:虎视眈眈的日本人、立场不明的军统、相互倾轧的其他帮派、以及即将到来的、席卷整个国家的战争阴云……
但他无所畏惧。
他拥有超越时代的见识,拥有强大的系统辅助,拥有了一支初具规模的忠诚队伍,积累了庞大的财富和声望。
他整了整身上那件做工精良的黑色西装(他已越来越少穿巡捕制服),眼神锐利如鹰。
旧的格局已被打破,新的棋局已然展开。
而他陈霄,不再是棋子,而是执棋之人。
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是继续巩固上海滩的霸权?是应对日本人的潜在报复?还是……将目光投向更远的未来,为那场不可避免的民族存亡之战,未雨绸缪?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峻而自信的弧度。
无论下一步走向何方,这上海滩,乃至更广阔的天地,都必将因他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