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竞技场,半决赛。
气氛已经不仅仅是热烈,而是近乎癫狂。
在亿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来自西伯利亚训练营的终极兵器——代号“北极熊”的伊万·罗曼诺夫,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轰然踏上擂台。
他身高两米二,体重一百八十公斤,经过特殊药物改造的肌肉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紫红色,上面布满了狰狞的血管。
伊万仰天咆哮,声浪如实质般扩散,震得擂台周围的防护网都在嗡嗡作响。
他随手抓起用来加固擂台角的钢柱,竟像掰巧克力棒一样,“咔嚓”一声硬生生掰断!
暴力!纯粹到极致的暴力!
“撕碎他!北极熊!”
“杀!杀!杀!”
观众席上,无数人挥舞着拳头,渴望看到鲜血。
在伊万那非人的体魄面前,站在对面的张凡显得是如此渺小,仿佛一只站在大象脚下的蚂蚁。
张凡双手插兜,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这头发狂的巨兽,眉头微微皱起,那是……嫌弃。
“这就是半决赛的对手?”
张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一头依靠药物催化、连神智都快丧失的野兽?”
伊万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他仅存的野兽本能让他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小不点的轻蔑。
那是上位者对低等生物的俯视。
“死!!”
伊万用俄语嘶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瞬间启动!
没有什么花哨的步法,就是直线冲撞!
地面在他的脚下寸寸龟裂,他就像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张开那双足以环抱大树的双臂,狠狠地向张凡合拢!
西伯利亚死亡熊抱!
这一招,曾让他在地下黑拳赛中,活生生挤爆过三名挑战者的胸腔!
近了!
就在那双恐怖的巨臂即将触碰到张凡的一瞬间。
张凡动了。
他没有躲闪,只是漫不经心地伸出了右手。
五指张开,掌心向前,看似轻飘飘地按在了伊万坚如精钢的胸肌之上。
画面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辆以每小时百公里速度冲撞而来的“重型坦克”,在撞上张凡手掌的瞬间,所有的动能、所有的惯性,竟然凭空消失了!
就像是一只苍蝇撞上了无形的防弹玻璃。
伊万赤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惊恐。他感觉自己撞上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太古神山!
无论他如何怒吼,如何催动那身足以掀翻汽车的肌肉,他的身体竟然无法再前进哪怕一毫米!
“经络逆行,五脏俱损。”
张凡像个在医学院上解剖课的教授,冷冷地做出了诊断:
“为了追求力量,把身体搞得像个随时会爆炸的垃圾场。你的生命力,已经被透支干净了。”
“不仅弱,而且……丑陋。”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凡的手掌微微一震。
没有蓄力,没有大开大合的动作。
仅仅是寸劲。
“砰!”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仿佛在伊万的胸腔内部炸开!
所有人惊恐地看到,伊万坚硬如花岗岩的后背,猛地鼓起一个巨大的掌印凸起!他身上的特制格斗短裤瞬间被劲气撕裂!
“噗!”
伊万仰天喷出一道高达三米的血柱,其中甚至夹杂着破碎的内脏碎块。
他一百八十公斤的庞大身躯,双脚瞬间离地,如同被一脚踢飞的皮球,倒飞而出!
“轰隆!!”
伊万飞过了十几米的距离,重重地砸在了擂台边缘的合金立柱上,将那根手腕粗的立柱直接撞弯,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挂在上面,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块,彻底没了生息。
一击。
秒杀。
张凡收回手,在万众死寂中,嫌恶地拍了拍手掌,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转过身,目光穿过刺眼的探照灯,精准地锁定了高处的VIp包厢。
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与无聊。
……
VIp包厢内。
“啪!”
杨天赐手中的红酒杯被他硬生生捏碎,玻璃碎片刺破了手掌,鲜血混合着红酒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宛如神只般傲慢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惊慌失措,而是扭曲成了一种极度的狰狞和疯狂。
“废物!都是废物!”
杨天赐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打了这么多场,连逼他出第二招都做不到吗?!”
一旁的李伯看着自家少爷那渗人的表情,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声道:“少爷,这……这张凡简直不是人。连注射了泰坦药剂的伊万都被秒杀,我们手上常规的牌,已经打光了。”
“常规的牌?”
杨天赐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神经质。他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迹,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凶光。
“那就不要常规的。”
他转过头,盯着李伯,一字一顿地说道:
“去,联系‘那边’。我要启用最后的那个……‘东西’。”
李伯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少爷!您是说……那个代号‘修罗’的……?可是,那根本不可控!那是真正的怪物!一旦放出来,不仅是张凡,可能整个体育场的人都会死!”
“那又如何?!”
杨天赐猛地咆哮起来,一把揪住李伯的衣领,面容扭曲如厉鬼:
“只要能杀了张凡!只要能碾碎他该死的傲慢!死多少人我都无所谓!!”
他松开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重新看向擂台上的张凡,眼中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期待和残忍:
“张凡,你不是觉得无聊吗?你不是觉得对手太弱吗?”
“很好。”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希望到时候面对那个‘东西’,你还能笑得出来……”
杨天赐按下了一个黑色的通讯器,声音冰冷刺骨:
“把0号囚室打开。给那个疯子……打上帝王级药剂。”
“决赛,让他上。”
同一时间,江海市老城区,一座隐没在深巷中的古老四合院。
院中,一位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女子正持剑而立。
她约莫二十四五岁,五官并非那种柔美的精致,而是带着一种如同刀锋般的英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显得干练而利落。
她叫谢惊鸿,司空龙易唯一的关门弟子,也是这一代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惊鸿仙子”。
虽然年轻,但她已尽得司空龙易真传,一身功夫早已踏入化劲,在年轻一辈中鲜有敌手。
“师父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谢惊鸿收剑归鞘,看了一眼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眉头微皱。
师父说要去见见那个在武道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张凡,教训一下年轻人的不知天高地厚。
以师父百年功力,这本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指点。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谢惊鸿面色一喜,快步迎了上去:“师父,您回……”
话音未落,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只见司空龙易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他那件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山装此刻沾满了尘土和草屑,胸口处更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更让谢惊鸿惊恐的是,师父那双曾经精光四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此刻竟然浑浊黯淡,充满了死气。